雅典娜变作一只身上有黑色斑点的白猫头鹰蹲在橡树上,掩藏在丰茂的枝叶中,暖融融的阳光晒得她昏昏欲睡。
那似有似无的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打盹中惊醒,飞快变回原身飞到空中,她悬停在树冠之上,释放出神识探查整座海岛。
海岛一切如常,阿尔忒弥斯化作一只小鹿,在小溪边睡着了,随从侍女们聚在一起说话嬉戏。
珀耳塞福涅呢?她去了哪里,雅典娜探查不到她神格的存在。
眼睛跟着神识迅速探查过这座海岛,仍然没有珀耳塞福涅的身影。雅典娜去找处在昏睡中的阿尔忒弥斯。
“你说珀耳塞福涅不见了?”听到雅典娜的话,睡眼迷蒙的阿尔忒弥斯刹那间清醒过来,她变回原身急切地问道:“怎么会不见了?会不会在宁芙那边?又或者她没找到我们先回了圣山?”
雅典娜也无法判断是哪一种情况,“先回去问宁芙们。”
阿尔忒弥斯警醒地环视四周,隔空取来自己的弓箭,雅典娜也取来自己的长矛和盾牌,同样提高了警惕。
听过两位女神的询问后,宁芙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摇了摇头,一名仙女大着胆子说道:“三位女神去采花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您们,谷种女神也没有回来找过我们。”
雅典娜想起回响在自己耳边那若有似无的呼喊声,珀耳塞福涅一定遇到意外。
“多拉,你和墨勒娅回圣山去农业女神的神殿,问珀耳塞福涅是否回去。剩下的分作两拨,分别跟随我和阿尔忒弥斯去找珀耳塞福涅,无论森林、湖泊、沼泽、溪流还是山洞,都要仔细找。顺路问一问沿途的花草树木和动物,是否见过谷种女神。”
阿尔忒弥斯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抿唇忧心地问道:“珀耳塞福涅出事了吗?”
雅典娜不愿意用最坏的结果去猜测,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是,这座海岛并不大,我们的变幻并不高明,珀耳塞福涅稍稍动用神力就能找到我们。但她迟迟没有出现,而你我却在躲藏的时候昏睡,这不合理。”
阿尔忒弥斯也回想起自己经历的异常,游戏开始时,她很快找地方躲了起来,在倒数结束之前,她先变作松鼠藏在树洞里,接着又变作一只芦苇长在沼泽中,最后变成一只小鹿混入鹿群。
再接着,她突然困意袭来,脑子昏沉沉睡意渐浓,接着就避开鹿群躲在溪边的草丛里睡着了,而她并不会随时随地犯困。
“如果珀耳塞福涅不见了,睡神一定是帮凶。”仙神可以不眠不休,但没有任何神和人能逃过睡神的魔力。
“先找这座岛。”雅典娜说。
两位女神带领着宁芙们开始掘地三尺的翻找这片土地,德墨忒尔很快闻讯赶来,得知所有经过后,悲伤得浑身颤抖,强烈的愤怒和无助冲击她的脑袋,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我的女儿……”
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连忙上前扶住她,面对农业女神的悲伤,两位年轻的女神自责羞愧,不敢面对德墨忒尔悲伤的眼睛:“对不起,是我们的错。如果我们今天没有带她来这里,她不会发生意外……”
回到圣山后,女神之中德墨忒尔最照顾雅典娜,像母亲那样看顾她。雅典娜感激这位仁慈的女神,同时也十分清楚她与珀耳塞福涅之间的母女情谊。现在的德墨忒尔,犹如失去神魂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们一定会找到珀耳塞福涅,将完好无损的送回您的身边。事不宜迟,我和阿尔忒弥斯立刻去找人。尊敬的姑母,请您回圣山静候消息。”雅典娜说道。
德墨忒尔捂住她悲伤的眼睛,苦涩的泪水流淌在她柔美的脸颊上,“不,我跟你们一起去找。”
阿尔忒弥斯驾来她的金角鹿车架,雅典娜扶着泪流不止的德墨忒尔上铜车,对宁芙们说道:“你们先回奥林匹斯,想办法探听圣山上的消息。”
第52章 寻找珀耳塞福涅
如果睡神参与其中,并且避开她和阿尔忒弥斯,一定是某位大神的手笔。
除了宙斯,就只有那几位了。
德墨忒尔是一位生命与规律的女神,她司掌农业、谷物和丰收,虽然与宙斯有过前缘,但一直平和与世无争。
在提坦之战后分得了应得的权利,与珀耳塞福涅过着平和安宁的生活。珀耳塞福涅活在母亲的羽翼下,与人为善,从不与人起任何争端。
会是谁带走或是绑架了她?
雅典娜猜测着,但愿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们一起驾车找遍整个西西里岛,问过每一位宁芙、精灵、怪物、花木与动物,仍然一无所获。
失望的女神们又出发去往海洋。
面对姐姐的询问,波塞冬无奈地给出了令人失望的答案,“我体谅你失去女儿的痛苦,但我并不知道我可爱的侄女去了哪里。”
德墨忒尔又将希冀的目光看向安菲特里忒,这位海中威严的女王。
安菲特里忒也摇了摇头:“我们一直居住在海中,不清楚陆地上发生的事。但如果您需要帮助,我们一定全力相帮。”
德墨忒尔悲伤地低下头去,“感谢你,好心的安菲特里忒,打扰了波塞冬。我们先告辞了。”
目送三位女神远去,安菲特里忒看向黑发的波塞冬,“我亲爱的丈夫,你当真不知道珀耳塞福涅的下落?没有向我隐瞒其他?”
波塞冬的风流多情不输宙斯,而且比宙斯更加荤素不忌,此刻面对妻子的质问,他理直气壮地坦然说道:“我承认德墨忒尔的女儿很美,但还不到让我神魂颠倒的地步。他是我的侄女,我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他真正觊觎的,只有最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
众神并不在意伦理,只要看上某位女神,无论她是姐姐还是女儿,都可以将其占有。而且波塞冬前科太多,安菲特里忒并不相信,只是她没有证据,也不再多问。
离开大海,她们又来到尼克斯的地界。面对三位女神的询问,夜之女神说道:“我并不知道阁下女儿的下落,不过你们找了这么久也不见踪迹,应当是一位强力大神劫掠了她。”
雅典娜向大女神行了鞠躬礼后开口说道;“尊敬的尼克斯,我想见一见您的儿子修普诺斯。”
雅典娜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尼克斯听她有此一问,疑惑道:“难道与修普诺斯有关?”
雅典娜说道:“我只是猜测睡神可能知道珀耳塞福涅失踪的事,因为当时我和阿尔忒弥斯当时正与她玩捉迷藏的游戏。她扮做恶魔来捉我们,我们变幻了模样躲藏着,却莫名睡着。只有修普诺斯有此魔力将我们催眠。”
雅典娜话语谨慎,并未将罪过推到修普诺斯身上,尼克斯体察到她的心思,并不责怪她,吩咐随侍的宁芙说:“去请修普诺斯。”
身穿黑衣的修普诺斯很快出现在尼克斯的宫殿里,相互之间见过礼后,夜神开口说道:“修普诺斯,三位女神前来有事询问,你莫要有任何隐瞒。”
修普诺斯一见到三位,立刻明白她们的来意,面对带弓执枪的女神,温和的睡神有一瞬害怕,索性主动承认说道:“我并不知道珀耳塞福涅的下落,我的所作所为,是遵照了神王宙斯的命令。你们应该回奥林匹斯问金座上那位至高的神王。”
“宙斯?”德墨忒尔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
修普诺斯害怕惹火上身,和盘托出道:“我对着斯提克斯河起誓,我的话绝无半句虚言。我本来在家中的睡床上安睡,宙斯突然出现将我叫醒,带着我来到一处岛屿,他命令我催眠智慧女神与狩猎女神。我完成神王的嘱托后就回到家中,后来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不知道。”
德墨忒尔扶额痛哭,来不及道谢后飞快离开地下的宫殿,折返回奥林匹斯。
雅典娜不敢相信是宙斯所为,愣了片刻后向两位神明行过礼后道谢离开,阿尔忒弥斯也不接受这个结果,抱拳一拜后匆忙跟上雅典娜。
两位女神一前一后落到大洋河边,雅典娜手握长矛,傲然站立在烈日之下。
阿尔忒弥斯不明白她为何来这里,“雅典娜,我们难道不应该回奥林匹斯?”
太阳还有一个时辰会在这里降落,雅典娜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洋河:“我忽然想起,赫利俄斯说白天大地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一定看到了珀耳塞福涅的遭遇,知道是谁掳走了她。”
阿尔忒弥斯抿唇思索片刻,“我和你一起等。”
一个时辰后,赫利俄斯的马车降落在大洋河岸边,见到雅典娜在这里十分意外,心情飞扬着想要上前问候,见到冷傲的阿尔忒弥斯也在此,只好收敛了心绪前去拜会,“狩猎女神,智慧女神,两位怎会在这里?”
雅典娜不与他客套,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我们在等你。赫利俄斯,请你告诉我,是谁绑架了珀耳塞福涅?”
赫利俄斯飞扬的心逐渐降落下来,十分为难似有难言之隐。
雅典娜上前追问说:“看你的神情我便清楚你知道所有,赫利俄斯,请你告诉我们吧。多耽搁一刻,珀耳塞福涅就多一分危险。德墨忒尔已经找她很久了,你已经见过她悲戚的面容和不停流淌的眼泪,难道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