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和江澄并不想让江厌离知道这些烦心事,他们只想让师姐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我!”
“还有我。”
“魏无羡,你吃自己碗里的!别来夹我的排骨!!”江澄告状,“姐,你看他!”
江厌离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之间的打打闹闹,摸摸江晚吟的头,“阿澄和阿羡都长大了。”
“羡羡今年才三岁喔~”,魏无羡撅起小嘴,竖起三根手指,冲着江厌离撒娇卖痴。
“呵呵……”江厌离被他逗笑。
“魏无羡,你给我死开!”江澄受不了了。
“师妹,我看你就是嫉妒我<(`^)>”魏无羡说着举起勺子,“啊呜”掉一大口排骨。
“我嫉妒?!我嫉妒你什么?!神经病吗!”江澄嘴毒道。
“师姐,江澄嫉妒羡羡讨人喜欢呢~”魏无羡端起碗,躲到江厌离身侧,以防江澄听到这话的黑手。
“我呸——都多大人了,还在装小扮嫩,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江澄白他一眼,被恶心得吃不下去了。
“口是心非——”魏无羡趁其不备,又从他碗里挖过来一块排骨,嘴里还振振有词,“你不吃,给我吃,别浪费啊!”
“谁说我不吃的!”江澄打掉他继续偷排骨的勺子,排骨掉在碗里溅起汤汁,“回头我就养几只狗,给他们吃,也不给你吃。”
“哇!——江澄你也太狠了吧!!”魏无羡面露惊恐,嘴里的排骨忽然不香了。他们谁不知道,他魏无羡最怕狗了。
“阿澄!”江厌离觉得江晚吟这话说得有些过了。
被江厌离这么一唤,江澄抿抿唇,还是说不出道歉的话,只是硬巴巴地警告他,“怕狗你就给我老实点儿,别整那些幺蛾子!”
“知道啦——”魏无羡冲他吐了吐舌头,“略——”
“魏无羡,你找抽是吧!”
试剑堂又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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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江厌离还是找到了魏无羡,两人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借着月色聊天。
“阿羡,你金丹的事,清华……她怎么说?”江厌离还是出口相询了。
魏无羡拿起酒壶饮了一口,语气低沉,不复白日的少年潇洒,“当初我答应她三年的,如今三年之期未到……”
“今天你和阿澄吵架,我听到了……”
“师姐!我——”闻听此语,魏无羡霎时手忙脚乱。
“阿羡,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这事错不在你的。”
江厌离越这么说,魏无羡心里越愧疚,“师姐——”
“江家也是你的家,我和阿澄都是你的家人。”江厌离脸上的温柔足以融化坚冰,“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尊重的。”
威名赫赫的魏无羡此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趴到对方膝盖上,“师姐——”
江厌离揉揉魏无羡的狗头,“我们阿羡最讨人喜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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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厌离走后,魏无羡独自一人将一壶白云边喝光了,却是越喝越清醒。
把酒壶倒过来控了两下,发现一滴都没了的魏无羡把它随手往石桌上一放,脑子里不由想起了倪清华让他去当老师时的情形。
……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灵力是条大道,可难道诡道就一定是歧路吗?我不信。只不过是灵台易染而已。难道将来也没办法?!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出路是一定有的。”倪清华站在学院门口,语气肯定。
“我都没这么自信,你哪儿来的信心?”魏无羡笑问。
“有一生则必有一死,死者何往,魂兮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倪清华与魏无羡对视,眼里无半分轻浮。
魏无羡的反应则是,“倪清华,你去找温情看看吧。”脑子进水是该治治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世界在从有序走向无序,生灵必然要从无序走向有序。”阳光洒在对方清丽的面容上,一字一语恍若真言。
魏无羡只觉荒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你以为你是谁?叫你声‘社主’你就真以为自己是皇天后土了啦?!”
创立轮回,这事她也是真敢想!!!那种权柄,是凡人可以触碰的嘛!!
“同志,我看好你呦!”倪清华拍拍魏无羡的肩膀,煞有其事一般地点点头 ,“横笛御尸,万鬼听令,这事非你莫属啊!”
“大可不必,这事儿我干不来!”魏无羡连连摆手摇头。
“别啊,修仙,说穿了,其实也不过是蝼蚁的求生历程罢了。你想想,要是成了,一步登天啊!”倪清华是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啊。
“这么好的事,留着你自己干吧!”
“你放心,若是地狱,我定比你先下!”倪清华嬉皮笑脸,似是玩笑地将未来道出。
“不用!那天子笑我还没喝够呢!谁要和你下地狱!”魏无羡一脸嫌弃。
“好吧<(`^)>”倪清华还是不死心,“你当真不来?”
“不去!”魏无羡态度坚决。
“那就算啦,金丹……也没什么……不好的……”倪清华语气中难掩落寞。』
……
魏无羡在屋顶上吹了一夜冷风。
作者有话要说:
为评论的各位小天使加更ヽ(*?з`*)?
第40章 前尘事
我叫凌霄,壮志凌霄的那个凌霄。
……
当然最开始孤儿院的院长约摸着不是这么想的,更大可能是六月捡到我的时候,墙上攀援的凌霄花开得正好。
本人没有天生的残疾大病,所以幼儿园的职工都猜测是我父母双方都嫌弃我这个包袱,没办法,这年头激情犯错有点儿多,养孩子也的确费钱。
——说这么多,但这不是他们遗弃我的理由,我可以理解,但我不选择原谅。
国家繁荣强盛,幼儿园的生活算不上太差,但也不可能太好。在这种环境下,我成了传说中的大姐大。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我也在拼命地学习——这条出路真的适合我这种一无所有的人。
遇到青童是在初三那年,重新分班,把我们俩分到了一起,做了同桌——同在第一排吃粉笔和老师的唾沫。
倪清华这个人,真的像个矛盾体,理性和感性泾渭分明,善良的锋芒隐于内部。
我开始以为她不会和我处得来的,毕竟她是那种乖乖女,和我不是一路的——毕竟从小到大,家长们都不会让这种乖乖女和我一起去玩,好像我这种大姐大会把他们孩子带坏一样。
后来,处得时间久了,倪清华渐露本性,也会和我嬉闹,我发现她这种优等生也会上课睡觉。她那时给我的感觉就是——贾宝玉。没错,就是贾宝玉。一方面就是她正邪两赋,曾经蠢蠢地问过有男朋友的我接吻时伸没伸舌头;另一方面就是倪清华另一边的那位女同桌了。
倪清华和我们两个关系都挺好,应该说,她坐在她附近的女生都有打闹,天天逗人开心,有些讨好型人格的意思在里面。结果有一天我和那个女同学闹翻了,我们两个一定要倪清华在我们两个中选一个,结果喜闻乐见地……翻车了。
昔日的言笑晏晏烟消云散,没过几日,她就接受良好了,衬得过往的欢愉像是演的一样。让我都怀疑,她这人表现出来的伤春悲秋才女人设和分享秘密时的俏皮,孰真孰假。
假作真时真亦假,曹大大说得真是太对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伤春悲秋不假,她这个人太敏感;分享秘密也是真,对方也真的渴望有人理解她……以至于保护、疼她、爱她。
爱之加诸膝,有人对她伸出友谊的枝条,她便假装爱着别人,其实对朋友所有的好都暗中标好了价值,渴求着对方相同甚至更多的回报。若是没有足够份量的真心,她便淡开去,不再多费心思的投资。
——这一切大底是因为她家庭的问题。
身为一个大姐大,我曾了解过这个“假人”家里的情况,流传版本是她父母在外面打拼,不怎么回家。后来去她家玩的时候,这才明白她言辞中的“父母恩爱异常”这句话。果然是“异常”,被祖父母抚养的孩子不算少,可父母一分钱不给的……真是世所罕见。
那个时候,霸道总裁文,天才孩子和父亲争宠什么的还算流行,我还喜欢过一阵,结果……被她这事一戳,我就自此对它敬谢不敏了。
后来高中同班,我又亲眼看着她和另一个卡哇伊的女孩子做闺蜜,做着最好的朋友;冬天跑操结束的时候,她也会用她暖呼呼地的小手把我冷冰冰的手掌捂热……
我又有些怒其不争了——她努力散发着光热,却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心上人需要她,把她也当成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朋友,以填补心中的荒芜。
——她在社会中寻找着自己的被认同感,以消弭着不被父母期待、不被喜欢的负能量。
我和她的孽缘还没完,她因为不愿意离家太远,就报了本地的大学,我是因为成绩留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