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嘴角抽了下,对她的有毒料理敬谢不敏。
倒是在厨房边由千奈帮忙打包盒子的近朝颜好奇地转头,见到泽田纲吉破破烂烂地的衣服,出声问道,“泽田同学,你和云雀的特训结束了吗?”
“两小时前就结束了。”
泽田纲吉也闪避开碧洋琪手里那份,回答她的问题。
近朝颜点了点头,干脆给草壁打电话,问他云雀在哪里,得出对方在隔壁基地吃完晚餐的答案之后,兀自提着东西往外走:“那你帮我问问,他有没时间再陪我练会儿?我在这边地下九层等他。”
路过正好听见的泽田纲吉:“……”
他摸着身上的伤,表情很复杂,感觉这对夫妇在乱秀,只有他一个人在挨揍。
不多时,近朝颜抵达地下九层的训练室,看见还未被完全修复的、经过加固却仍留在各种坑坑洼洼的恐怖痕迹,她把两份巧克力放在旁边,活动了一下筋骨,很快就听见电梯抵达的声音。
云雀恭弥独自从里面走出,第一件事却是把随身携带的手机递给她。
“?”
近朝颜不解地抬眸看他,听见他说,“输入号码,以后直接找我,不要通过哲。”
哦?
这段塑料夫妻情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他总算想起来要交换号码了吗?
近朝颜拿过他的手机,还想问密码,却发现他根本没设定锁屏密码,屏保图案还是云豆的照片,输入号码的时候,她若有所思地应,“也对,这样下次如果我再被人绑架,这样起码绑匪可以打电话给你了。”
听见这句话,云雀恭弥扬了下眉头,灰蓝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被我亲自教导,你觉得你还会有再次被绑架的那一天?”
“……万一绑匪实力不同寻常呢?”
“那我就先把你调.教到能应付你口中这种不同寻常的程度。”
正在按号码键的近朝颜手一抖,按错了两位,茫然地抬头问他,“你……刚才是没有跟泽田同学打尽兴吗?”
这奇怪台词改不过来了?
“嗯,”云雀恭弥抬手打了个哈欠,气息格外无害,放下手时,却说着让人胆寒的话,“还在用那种草食动物的弱小战斗方式,我快对他提不起兴趣了。”
“……”
惨,泽田纲吉,好惨。
挨最毒辣的打,受最狠的嫌弃。
但很快近朝颜就没有余力去同情这位彭格列十代首领了,因为没有被满足的战斗狂开始嫌弃她没用写轮眼的状态。
“迟疑什么?反应太慢了。”
“这软绵绵的子弹是怎么回事?”
“你在发呆吗?这点时间够我咬杀你一千次。”
……
后来近朝颜被他说到动作更乱了,想趁商城最后时间的特价,重新购买写轮眼,但却被他阻止,假如这种能力没办法一直使用,他不希望近朝颜过分依赖这些外在能力。
近朝颜只能提前买了十小时的写轮眼放在仓库,以便日后的不时之需。
眼前,云雀恭弥身体记忆快过理智——
“砰。”
他唇角笑意顿了一下,握着浮萍拐垂落到身侧,走到不小心被他用十成力打出去的人身边,看近朝颜躺在地上回不过来神的样子,出声道,“不要跟我正面用力量抗衡,虽然你的身体记住了最标准的动作,但我的力量在你之上,这种选择不明智。”
停顿了一下,他问,“能起来吗?”
“暂时不能,”近朝颜就这样从下方看着他,“我好久没摔这么狠了,后脑勺很疼。”
男人将武器收回匣中,半蹲下来,单膝抵着地面,一手手掌穿过她的后颈,托着她起来,掌心顺势移到她的脑后,指尖没摸出受伤的痕迹,扶着她站直之后,出声道:“今天就到这里。”
刚被阴封印治好的近朝颜:“?”
她懵然地问,“为什么?”
没等男人回答,她自顾自地点了下脑袋,“哦,我知道了,因为普通状态的我既不能让你尽兴、也不能满足你,所以你没兴趣了,对吧?”
云雀恭弥:“?”
他垂眸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额前的碎发因挡住训练室天花板的灯光在面上投下浅浅阴影,灰蓝色眼眸于这阴影中熠熠生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知不觉对他糟糕台词适应良好、甚至打不过就加入的近朝颜:“……?”
干嘛?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云雀恭弥同她对视片刻,没接她的话题,而是很平静地回答,“因为时间很晚了。”
被他这么提醒,近朝颜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时间,发觉居然要转钟了,还在犹豫要不要趁最后时间再购买便宜的写轮眼续费,云豆就从男人的口袋里钻出来,飞到了她的肩头。
“朝颜~朝颜~”
而男人走到她先前放下食盒的角落,垂眸问,“你带了吃的?”
和云豆亲亲贴贴的近朝颜走了过来,将嫩黄小鸡放在自己头顶,因为还惦记着他刚才陪练时特别损的话语,所以拆开了一份巧克力之后,把另一份冒着紫色烟的递给他:
“对,我心血来潮做了点巧克力。不过你要不要试试这一份?”
云雀恭弥看着那份还在冒烟的黑巧:“……?”
他神情微妙地点评:“这份看起来不像是人类能吃的食物。”
近朝颜想到他对强敌们的赞誉,对比对她的嫌弃,鼠胆膨胀了一下,决定将玩笑继续下去:“这是碧洋琪小姐做的,你那么欣赏reborn先生,爱屋及乌的话,说不定也可以接受她的作品?”
她现在很确定,之前觉得云雀恭弥喜欢她这件事是错觉!因为这个男人对满意的强者就甜言蜜语,譬如reborn,甚至连对死敌都是直呼名字,譬如对六道骸的称呼就是骸。
而对她呢?
不过是平平无奇的“近朝颜”。
这么想想,狗男人和有.毒料理也挺配的。
“……”
云雀恭弥之前很少听她这么说话,现在品出来一点阴阳怪气的感觉,停顿片刻,看着拆开另一份手作巧克力盒子的女人,“近朝颜。”
他难得用了点疑问语气,“你在生气吗?”
“没有。”
“你有,”放下那份冒烟作品,云雀恭弥走到她的跟前,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你现在的表情好像在骂我。”
近朝颜“嗯?”了一声,戴着塑料手套把长巧克力拿起来,在咬之前随口接:“骂你什么?”
“狗男人。”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她之前喝醉了、在飞机上对自己吐出的称呼,果然见到咬下巧克力的女人神情瞬间呆滞,然后“咔”的一声,巧克力多断了一小截,随她抬头的动作,愣愣的被衔在唇间。
看到她的这个反应,男人扬了下眉头,忽而抬手按在她身后的墙面上,倾身上前,将她唇齿前那一截巧克力咬下,随后站直了身体,发现这巧克力带着恰到好处的一点苦,吃完很平静地应:
“味道不错。”
近朝颜:“……”
这时,一直窝在她头顶没挪窝的云豆忽然动了动翅膀,细细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回响:“亲亲~亲亲~”
“!”
近朝颜睁大眼睛,含着嘴里剩下的巧克力,一时间都忘了怎么吃东西,食不知味地咽下,把小鸟从头顶捞下来,认真教育它,“不许说这个词了,云豆!”
而且这种场面也不要看啦!
但始作俑者却神情自然,觑了眼在她手心的宠物,目光又挪向她,启唇道:“刚才在生气什么?”
半晌没听见回答,云雀恭弥只能自己猜,“因为我没控制好力道?”
“……”
倒也不是。
相比泽田纲吉被他当沙包打的架势,近朝颜觉得自己这点磕磕碰碰完全算不上什么,但有他刚才吃巧克力的特殊技巧在前,而且他居然也没有因为有毒料理的玩笑生气,现在她根本也找不回之前被他损的那点微妙沮丧了。
“不是,”她说,“我也不是在生气。”只是……因为没得到夸奖。
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近朝颜才发现自己好像最近有点被他纵容的意思,居然会因为这点事情而在他跟前表露出不满的情绪?
她主动转移了话题:“你早上说训练计划调整,那我现在的目标是什么?”
“是训练到不会被别人欺负为止。”
“包括你?”
云雀恭弥听见她的问题,神色要笑不笑的,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不紧不慢地给她刚才的话做了个补充,“包括十年前的我。”
“……?”
女人还在怔愣,又听他说,“我还有一周的时间。”
“不是,等等,”近朝颜震惊地指了指自己,“你觉得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就能打赢十年前的你吗?”
这个男人对她到底哪来的自信啊?
云雀恭弥挺满意她对自己实力的认可,哪怕她此刻认可的对象是十年前的他,唇角的笑意盛了些,灰蓝色的眼睛里眸光柔和,“不用打赢,你也打不赢——”
他说,“你只需要在不小心惹到他的时候,能躲开他最初的攻击,拉开距离跑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