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芬克斯:“…………”
被忽略的斯芬克斯不高兴了,她难以相信自己如此庞大壮硕又健美的身形,在这帮人类眼中竟然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他们是瞎的吗?
她要闹了。
“请、听、题!”斯芬克斯深吸一口气,大声哔哔试图引起注意,她还用力抖了抖翅膀,洁白的羽毛下雪般扑簌簌往下落,落了大家满头满脸,“什么动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
“人!人人人!”阿黛尔被3D环绕的巨响吓了一跳,她呸掉飘进嘴里的翅膀毛,一手拎着小奶狗,一手叉腰,仰头怒视斯芬克斯,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们这个种族也太不思进取了吧?完全不懂得与时俱进推陈出新的重要性,几千年了翻来覆去就一个问题,傻子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阿黛尔的声音并不大,但她不自觉地放出了一点属于神的威势。兽类对危险的直觉远比人类灵敏,斯芬克斯立即意识到阿黛尔不能招惹,她怂怂地收拢翅膀,脸上浮现出些许茫然与无措,看上去竟有点可怜兮兮。
“我……我不懂,”斯芬克斯用自以为小小声、实则仍然很洪亮的声音委屈道:“我一直住在这里……嘤QAQ!”
其他人:“……”
阿黛尔冷酷无情:“你这么大个儿,卖什么萌!”
斯芬克斯认真思考片刻,biu地一声变小了,变成一只长着翅膀的猫。
猫蹲在路中央甩尾巴,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喵。”
罗宾的眼睛亮了。
小金毛突然警惕,它有种自己要失宠的恐慌感,焦躁不安地扭动起来。
阿黛尔淡定地捏着金毛犬命运的后脖颈,成功压制住躁动的狗子。
猫舒展翅膀,朝阿黛尔飞来,悬浮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说:“殿下,请允许我为您指出通往光明的路。”
“不用了,我自己能出去。”阿黛尔指了指被康斯坦丁搞出来的临时通道,“按照约定,如果闯关者回答出正确答案,你就得羞愧自尽。”
“我之前只说答对问题的人可以通过关卡,没说答不出来或者答错的人会被吃掉……”猫缩了缩脖子,求胜欲望非常强烈,尽管底气不足,仍然要耍赖,“所以、所以我不用自杀。”
“死了多可惜,”罗宾蠢蠢欲动,他还没有放弃,“不如——”
“那也没有你的事,”夜翼时刻保持警惕,立志要将罗宾所有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念头掐死在萌芽状态,“想都别想。”
罗宾愤怒了,“格——你管我!”
阿黛尔对不远处发生争执的两人视而不见,她拎起斯芬克斯的翅膀晃了晃,“我也没打算杀你,问个问题,你知道是谁把这枚盒子迷宫放在哥谭的吗?”
斯芬克斯被晃得眼前冒星星,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我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醒来后就看到了殿下您。”
斯芬克斯是阿黛尔他们遇到的第一个会说话可沟通的怪兽,她都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估计其他智商低下的就更不知道了。
“算了,先出去再说吧。”阿黛尔松开小猫的翅膀,刚一转身,她脸色微变,整个人踉跄着朝前栽倒。
针刺般绵密的痛与铺天盖地的眩晕一同袭击了阿黛尔的大脑,她的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距离最近的红罗宾一把接住阿黛尔,“你怎么了?!”
比红罗宾只慢了一步的人竟然是康斯坦丁,他牵起阿黛尔的手,在她白皙柔嫩的手背上落下轻柔的一吻,微笑道:“爱琴海泛起的波光不及你清澈纯透的眼眸,请允许我赞美你,殿下。”
阿黛尔觉得疼痛消退了一点点,她正打算艰难地开口催促康斯坦丁继续夸别停,被康斯坦丁的举动震惊到的其他人接二连三地回过了神,小乔率先出手,他一蹦三尺高,扑上来揪住康斯坦丁的衣领,抡麻袋似的把人丢了出去。
“你你你你干嘛!”小乔愤怒得都结巴了,“你这个流氓!”
阿黛尔:“…………”不!快把人给我抬回来!我需要他!
罗宾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渣,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渣。”
夜翼不赞同地皱眉,“太过分了!”
红罗宾警惕地握住电棍,“离她远点!”
知情者之一的红头罩对此喜闻乐见,完全不打算解释,他就站在一边看热闹,看得非常开心。
知情者之二兼当事人的阿黛尔则头疼又心塞,她把模糊的视线投向记忆中红头罩所在的方向,目光幽深,眼神哀怨。
红头罩:“……咳。”
康斯坦丁轻轻抽了口冷气,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氪星人的力气是真的很大,即使是混血也不容小觑,他怀疑自己骨折了。
“就算我的修辞水平烂得一塌糊涂,你们也不能这么对我,毕竟我是在救她,”康斯坦丁黑着脸说,“这位小姐的力量透支了需要补充,不能及时补到及格线以上会有生命危险。”
他打了个响指,阿黛尔的脑袋边凭空出现一枚类似于手机电量的图标,图上显示此时剩余电量为危险的1%,
“看看,马上就要自动关机了。”
小乔将信将疑,“真的吗?这不是你搞出来的把戏?”
连小乔这么善良乖巧的孩子都不相信康斯坦丁的话,这个人的信誉值已经冲破底线跌进地狱了吧……阿黛尔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之际,还能艰难地抽出精力腹诽一把。
罗宾斩钉截铁地说:“肯定是假的,你信他?”
“真的。”红头罩绝不放过每一个打脸罗宾的机会。
罗宾:“……你怎么知道?”
红头罩懒得回答。听说阿黛尔会有生命危险,他不再袖手旁观,快步走过去单膝蹲下,与小姑娘无神的双眼对视。
阿黛尔晕得难受,目光涣散看不清人影,只能勉强听声,听到红头罩的脚步由远及近,她悲伤地说:“我要死了。”
红头罩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会。”
阿黛尔又说:“我会记得你给我念过的情诗,就当是提前哀悼了,很应景的。”
抱着阿黛尔的红罗宾:“什么???”
红头罩差点儿咬碎后槽牙,“……你还是忘了吧。”
“你要是实在害羞,就换个方式,”康斯坦丁不怀好意地鼓动,“说真的,亲吻见效的速度更快,她不会在意——好吧我不说了。”
康斯坦丁做了个给嘴拉拉链的姿势。
小乔放下了拳头,红罗宾和夜翼收回了电棍,只有红头罩的枪还抵在康斯坦丁的太阳穴上,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
康斯坦丁:“……那个……”
红头罩有些烦躁,“闭嘴。”
康斯坦丁屈服了,“行吧,你千万别手抖啊。”
红头罩嗤笑一声:“这可说不准。”
很快其他人就明白了红头罩为什么固执地要欺负康斯坦丁。
因为这样做可以确保他在对阿黛尔念破廉耻的情诗时,至少有一半的人没笑。
俗称死要面子。
阿黛尔的电量条以小蜗牛爬墙般的速度缓慢上涨。
“罗宾,不可以录像,”夜翼没什么诚意地只在嘴上说说,完全没有用实际行动阻止的意思。
罗宾呵呵:“你先把手机放下再说。”
红罗宾……他本来也应该参与进去的,蝙蝠家的四只小鸟在兄弟互黑互坑这项活动上从来不遗余力,每个人手里都有几份对方的黑历史压箱底。但红罗宾此时神情恍惚,眼神迷茫,红头罩那平静无波的声音令他被迫回想起了不久前被穿裙子跳大腿舞的杰森·托特支配的恐惧。
“……你我的相爱全出于一片挚诚,”红头罩表情淡定(木然),“尽管不同的生活把我们隔开——”
“换一首,”阿黛尔的电量已经恢复到了40%,有力气作妖了,她任性地指挥,“我不要听这个。”
红头罩嘴角一抽,“怎么,你以为我是点唱机吗?”
“我不听悲剧,”阿黛尔嘴巴一扁,捂住耳朵,“我的心脏受不了,我要吃小甜饼!”
“你就换一首嘛,”夜翼拍完照,被小姑娘那湿漉漉又委屈的小眼神萌得心肝颤,忍不住帮腔,“她心脏受不了。”
红头罩彬彬有礼地问:“要不然你来?”
夜翼语重心长地教育二弟:“对女孩子要温柔,对病人要有耐心。”
红头罩望向阿黛尔。
朦胧的水汽迅速充盈了阿黛尔的眼眶,晶莹的泪珠要掉不掉,挂在纤长的睫毛上微微颤抖,使她看上去更显柔弱可怜。
红头罩盯着40%的电量,一边想这演得还挺像回事,一边对阿黛尔竖起大拇指。
阿黛尔气得想打人。
“你看看阿黛尔,”夜翼的眼神变得愈发怜惜,“苍白的小脸,没有血色的嘴唇,含泪的双眼……你就不觉得心疼吗?”
夜翼话音刚落,阿黛尔的电量条“嗖”地上涨了一大截,直接突破80%的安全线,从黄色变成绿色。
罗宾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夜翼迷茫又无辜,“等等,发生了什么,我还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