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戡玄脚步微微一动,最后看着周围的狼烟,还是忍住了出手的准备。
问奈何坐在另一辆战车之中,悠哉的喝着茶,烽火中喝茶,他也是赶上日子了。
充满兴致的看着高空上,不断接着箭矢的明狐,问奈何嘴角扯着淡笑,完全看戏不嫌事大。
‘嗖嗖嗖!!!’
‘噗噗噗!!!’
“你!噗!”
“兵不厌诈,前辈,汝输了。”
凌空的身影一下落在地上,明狐垂眸看着膝盖和翅膀上的箭矢,那不断涌出的猩红,很快染湿了衣袍。
“呵呵呵……好箭法。”
高空上,正在和叶飘零缠斗着的凤眠突然一声高昂嘶鸣,直接从半空坠落了下来。
战车之上的雨禅心眼睛微眯,再次拉弓搭箭,瞄准了致命处。
嗖的一声,箭矢如电,飞驰而去,整个空气仿佛一瞬凝固,就在箭矢取命之刻,虚空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
“放肆,元圣天锋!”观战许久的夏烛幽,忽然出手,对准黑洞。
“嗯。”夏戡玄凝眉,:“禅儿,人被救走了。”一把拉住要跳下战车的人,他神色有些凝重,:“现场这么多高手,来人轻而易举将人救走,绝非易于之辈。”
“我知道了,君管好自己便是。”收回跳下战车的脚,雨禅心给了他一个白眼,:“收兵。”
一声令下,大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夏戡玄苦笑:“你要生我的气到几时?”
“什么时候检讨书,写完再说话。”
“自戕一事,吾永记与心,难以释怀。”
“你在吾面前陨落,吾亦难以释怀。”
“检讨书吾已经写了五千份,至于剩下的,吾不会在写。”
雨禅心疾走的脚步停下,抬眸看向身边拽着她衣袖的男人。
“你走之后,我在忘情海失忆,才不知不觉又走回原路,这不能怪我。”
夏戡玄说的极为认真。
她挑眉:“那怪我喽?”
“不是。”夏戡玄叹气摇头,:“雨禅心是吾之枷锁,失了你,夏戡玄也失去了守护最初的目标,我盲目寻找,日见灾害,与日沉覆
所以,一心想要护下更多的人,明知神儒玄章的后果,吾却还执着动用,以至门人质疑吾,甚至议论谤言,到最后,吾才自戕,结束这场门内议声,是我刚愎自用,
抱歉,我食言了,抱歉,我让你心疼了,是我之过,但那并非夏戡玄故意为之,你也知晓我的性格,原谅我,好嘛?”
“汝这傻子。”眼泪不争气的扑簌簌落下,她这是此生以来第二次落泪,伸手探向这傻子的衣领,看着那纤细的疤痕,她就忍不住心疼。
一剑下去,那该有多疼啊!
如今他的嗓音,就是证明。
那一剑直接割破了喉咙,整个声带都废了,他人能救回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本章完》
第102章
“不哭,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原谅我吧。”
一把捉住脖颈上的小手,夏戡玄满是心疼,一手给她抹着不停掉落的眼泪,他碧眸中映满了她梨花带雨的脸。
“你气我自戕,我当年又何尝不绝望的看着你,就如同那梦幻泡影一般,在我指尖幻灭?”
说及此处,他自觉心是抑制不住的疼,昨日种种,恍如隔世,亦恍如昨日。
“主……”
“好友自己就可以解决,夏烛幽,你就不要插手了,咳,走吧。”
几个旁观者悄咪咪退走,将空间留给了两人,夏烛幽虽然忧心,但还是走了。
主母在意主人自戕一事,始终不能平复心情,但她可知,主人因她亡故,那时,心又是怎样的撕裂疼痛……
“你的操心太多。”夏琰揉着下巴,对满脸忧心的夏烛幽道:“他们夫妻二人在乎的是彼此,他在意她当时的陨落,她在意主事的自戕行为,说白了,都是互相心痛,一时不能开拓心结罢了,其中并没有责怪谁得意思,你可放宽心。”
“吾晓得,是吾多虑了。”
“切,玉儒尊驾,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谁在男主人过世后……”
重华刚接上话就被点住了穴道,她的一双美眸瞪大,就听夏琰冷冷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说完几人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她泪奔,看着夏烛幽那冷漠的侧脸,从她身边毫不留情的走过。
简直了!
都是灵,为啥他这个剑灵,比自己这个琴灵牛逼些!?他玛德!
“喂,荧惑,给我解开穴道?”看着就要走远的荧惑还有叶飘零,重华急了。
这些个男人,怎么没有一个有风度的!?
“啰嗦。”荧惑脚步不停,一道气旋射出,重华终于能动了。
入夜,极光漫天,绚烂的夜空下,一对璧人在房顶上。
夏戡玄躺在雨禅心腿上,紧绷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下来,承受不住睡了过去,看着他微微仰起的面容下,她的指尖在他颈上游移,轻抚在那凸起的疤痕上,虽然很细,但可见力道之重。
轻轻叹息一声,微微垂首吻了吻他浅色的薄唇,:“我会治好君的,一定会的。”
“剑刃划破喉咙深处,君当时应是立即殒命,被异术救活,声带却损毁严重,君的心也着实狠,难道没有想过夏琰和凛儿他们,该有多难受……”
“对不起……”睡着的人突然呢喃,夏戡玄紧闭的眉宇忽然紧紧皱在一起,额间染了一层薄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自戕,……把你忘记这么久,吾一直浑浑噩噩,眼见灾祸愈广……你知我性格……吾并非是想和他们争高下,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君只是想救更多的人,可那错了,知道吗?”
拿出帕子给人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这瑶光台一年四季如春,夜间倒也是不冷,可夏戡玄陷入梦魇之中,汗水就没断过。
“禅儿,不要走,不要走!求你不要!”忽然惊声坐了起来,夏戡玄心跳如雷,他又做梦梦到雨禅心兵解的那日了。
“没事了,我没事了,我还在。”一把将人抱住,雨禅心安慰的拍着他的背,以此来缓解他惊慌失色的心绪。
“我真的没事了,对不起,以后,我绝不会抛下君了。”
“再也不要抛弃吾,”他也一把紧裹住身前纤细的腰身,:“方才在梦中,我又梦见你兵解的那一幕,我很怕,很怕。”
“怕醒来,这又是一场循环不止的恶梦。”
嘶哑难听的嗓音在她锁骨处传来,那声线中还是溢满了委屈,还有惊慌。
“我从前失缺记忆的那段时间,也经常梦到你,不论如何,可我都看不见你的面容,却能听见你的声音,每次醒来,我都很难过。”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的夫君。”
不停给人顺着背,雨禅心尽量放柔了嗓音,成婚多年,夏戡玄唯二的两次在她面前暴露真实情绪。
第一次是见她差点死去,欲要自戕殉情。
第二次是她突然的离世,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是她的不对,所以才让他受伤。
听着那压抑的嘶哑哭声,她就忍不住心痛自责。
“好了,不哭了,夫君再哭,我也要忍不住了。”
一把捧起夏戡玄埋在锁骨处的脸庞,果然,夏戡玄见她眼角晕染的胭脂色。
一下收了崩溃的情绪,:“不哭。”
“嗯,我不哭。”
她莞尔点头,轻轻吻掉他脸上的泪珠,那动作温柔的让人心醉,馥郁的梅香,也让夏戡玄瞬间定下神来,一手裹住她纤细的腰肢。
“咱们回房休息吧。”
“那君抱我下去。”
“嗯。”
夏戡玄将她拦腰抱起,一下跃到地面,踢开房门就走了进去,床帘放下,他欺身。
雨禅心躺在他shen下,伸手给他解着衣带配饰。
当衣衫零落的堆在地板上,夏戡玄深呼吸了一下,才翻身躺在了旁边,手指不由抚摸上有些疼痛的喉咙,他眉头不由紧蹙在一起。
“疼么?”
“嗯,有些疼,我还忍的住。”
夏戡玄喘息了几下,才侧头,等到气息平复,他喉咙处还是隐隐约约散发着疼痛。
痒痒的疼,好似有一把刀子在凌迟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阴影盖下,
“夫人~”
嘶哑疼痛的唤出一句,夏戡玄不解。
“唔……”
一阵柔软覆盖在唇上,夏戡玄呻yin一声,随即就闭上了眼睛,伸出舌勾缠起来,吸取她口腔中的空气,甜甜的,令他的疼痛好似也有些缓解。
雨禅心这时却浅尝即止收了吻,看着有些迷惘的人,她指捻起法决,轻盈的木灵之气输送出去。
“夫人,这是做什么?”夏戡玄染了些许欲念的眸子,看着那青色的木灵之气,:“嗓子好像疼痛缓解了许多。”
“当然,我在给汝治疗,把下颚抬起来些,我看不见,别动。”
“好,我不动。”夏戡玄听话的抬起下颚。
可一双碧眸就那么盯着,跪在腰腹半趴着给他治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