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夏琰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躺地上的凤眠,:“前来偷袭么?”
“玉儒尊驾果真聪明。”雨禅心虎牙微露,招招手道,:“过来坐下说吧。”
“嗯。”夏琰坐下之后,雨禅心给他续了杯热茶,正陷入沉思的夏戡玄此时也回了神。
“你来了,朱雀国那边处理的如何?”
“主事请放心,有一批自称绵雨十三楼的高手前来助阵,局面暂时稳住了。”夏琰说着这话有意无意将目光看向了她。
雨禅心手指点了点手边的瓷杯,夏琰这是怀疑她?
夏戡玄:“绵雨十三楼,杀手组织。”
“汝这是怀疑吾派的人?”
“不然呢?”夏琰反问,:“除此之外,吾不做他想,儒门既立于正道,而绵雨十三楼,却是立于□□,突然前来相助,未免令人生疑,若是雪禅姑娘你所为,且不要相瞒才好,毕竟,咱们现在可是站在同一条船上。”
“额……”雨禅心表示无语,外加尴尬,:“请收起汝的揣测,吾从未组织过任何门派,那太费事,累。”
“哼!那可说不准!”躺地上的凤眠像是找到了机会,:“二位可能不知,这位面上是两面三刀,背地里,那可是连徒弟都杀……”
‘嗖!’
猛然一道气劲射入,凤眠的脸上被划了一条血痕
“住口。”南黎自外面缓步而来,他人进了凉亭,一身鹤氅沾满了风雪。
凤眠委屈的叫了一声:“阿黎……”
“抱歉。”南黎看都没有看凤眠一眼,而是对着雨禅心微微弯身道歉,:“吾要带她回去,雪禅,夏掌门,还请你们网开一面,就算吾求你们了。”
再次见到藏在心底的那个人,南黎苍白的面色,没有露出异样,好似真的只是为凤眠而来。
“阿黎,你不用求他们……”
“住口,凤眠你要是再说一句话,那两日后的婚礼,咱们就不要再结了。”
凤眠一下住了口,南黎再次抬眸,温润的脸上挂着疲倦,:“雪禅,算吾求你。”
这是他第二次下跪,倾长的身姿跪在地上,雨禅心捏紧了衣袖,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道:“可以,只要她撤兵,并且发誓不再骚扰德风古道,否则……医者只有对她大开杀戒。”
“雨禅心你别太过份!”
‘啪!’
“这里没有汝说话的资格!”衣袖一甩,一道气劲打在叫嚣的凤眠脸颊上,南黎始终低着头,身躯都没有动一分,手下意识又摸到腰间的玉佩上,他不敢抬头,怕雨禅心发现他脸上的病容。
可如此举动,又怎能瞒过雨禅心,夏戡玄只觉身旁一阵风过,她人已经居高临下停在南黎身前。
南黎几不可见的颤了一下身体,随后将头重重往地上对着她一磕。
“吾可以代她答应,还请将她交与吾吧,雪禅,求你。”
“抬起头,看着我。”冰凉的指尖一把捏住跪在地上之人的下巴,雨禅心的表情此刻是无比的冷,一双黑眸似乎能看穿人心,:“告诉吾,汝,为何会患上枯血症?说!不要想着瞒偏吾。”
这种脸色和病症,她并不陌生,一看便知!
“什么!枯血症?!”凤眠震惊的瞪大了眼,:“怎会如此?”她又将目光看向南黎,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南黎尖细的下巴被紧紧捏着,被迫和雨禅心对上目光,心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了几下,随即又很快恢复平静,青瞳微微一撇。
“告诉你也无妨,你放了阿眠,吾助你那件事,然后告诉你枯血症的来历,可好?”强行咽下喉咙处的腥味,南黎笑了笑。
“好。”玉尺一扫,地上凤眠的禁锢被解开,雨禅心敛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情绪。
“还记得你的小徒弟嘛?”南黎苍凉一笑,随即身体颓废的跪坐在地,:“那年,那个孩子得了急症,你费力救了他半个月的时间,后来他却莫名其妙病情加重,全身血液也莫名其妙被一种病毒侵蚀燃烧。”
“……”背着身的雨禅心捏着玉尺的手微微一紧,凛眉如刀。
“没错,就是吾做的手。”南黎瞧得仔细,笑了笑直认不讳。
这话把在场众人都惊的一瞬愕然,尤其是凤眠,她一双凤目不可置信的盯着脸色苍白的南黎。
不,不是这样的,她心中的南黎始终温润如玉,话语谦恭温和,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理由?”雨禅心猛地转过身,指骨捏的骨骼直响,:“给吾一个这么做的理由?”
“理由?呵呵……”南黎仰面凄惨一笑,笑的清泪滑落,笑的雨禅心眉头直皱,等到笑够了,南黎忽而自嘲,一双青目将整个古亭看了看,:“吾,讨厌别人不尊重我,谁让他那次撞到我之后,还说了一句不敬的话。”
“什么话?”
“呼~太久远了,吾记不住了。”南黎缓缓开口。
“汝,该死!”刹时,雨禅心身影稍动,一掌凌空举起,杀意满腾,掌下南黎微闭眼眸,慷慨就死,:“他是吾一手带大,说话自有分寸,绝不会越规,汝在撒谎,他还那么小,汝,怎下的去手?”
“呵!杀都杀了,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你若要报仇,那么便动手吧。”
“……”
等了半天,预料的杀掌忽然气劲一收,南黎缓缓睁眼。
就看到了因为气怒,导致真气逆行而口吐朱红的雨禅心,他冷冷一笑,再次出抛出一个重磅。
“世人只道吾南黎温润如玉,对下谦和,对上有恭,可是又有谁知,从小就生活在而虐我诈的族中是什么滋味?为了爬上族中第一公子之位,吾拼命的爬,拼命的将那些挡路者,全部扼杀,甚至,那些人和吾还是堂兄堂弟,你的徒弟,说错一句话,得罪与吾,我要他的命……”
“够了!汝出去!”
“哈哈,好吧,那么吾就带凤眠走了,二日后是吾的婚礼,几位有兴趣不妨过来参加。”
说着一封喜帖从他袖口飞出,纵然被气的再狠,雨禅心还惦念着璃火丹一事,看了一眼扶住自己的夏戡玄,夏戡玄并指将喜帖一夹。
“吾等会前去拜贺。”
《本章完》
第40章
行在回程的路上,凤眠满脸复杂,她这些年,竟然都冤枉了雨禅心,可,她的阿黎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不是让你失望了?我竟然是这么个卑鄙无耻的人?”
南黎自嘲一笑,手一直摸在腰间的玉佩上。
“…是,可是,那也阻挡不了我喜欢你。”
“哈…阿眠,你知道吗?吾从来都只是一个冷血的人而已,从来只为自己而活,可是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变了……”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难道不是因为,爱嘛?”凤眠迟疑了。
“娶你?因为,你爱我啊,所以,我娶你,就这么简单,因为吾已疲倦了一切政事与尔诈,唯此而已。”
因为被人爱真的很好,因为,相思真的很苦。
“噗!”
“阿黎!”
“我没事,只是有些疲倦,你扶着我走吧……”
凤族兵士很快退去,夏戡玄交代了一下事宜带着雨禅心回了德风古道。
准备二日后的璃火丹事宜。
一路沉默,雨禅心一直低垂着脑袋走路,夏戡玄跟在她的旁边,大手轻轻拉住了她的小手,抬起有些迷惘的双眼,深邃的黑瞳对上碧眸。
“我没事,君勿忧。”
“心情不好,可以发泄出来,不要憋着,就算大哭一场,我的肩膀,就是你之依靠。”他如是安慰,神情认真。
“哭嘛?”
自己天生就是无泪之人,哪里能哭呢?
“我哭不出来。”她摇头,有些失语。
“嗯。”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听着夏戡玄强有力的心跳,一抹安心涌上心头,藏在心底的戾气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夏戡玄见她心绪缓解,然后才开口,带她去支援另一头的侠儒尊驾他们。
天际一道烟花闪过,方才才经历过一场战火洗礼的侠儒无踪还有凤儒无情等人,都在疗伤的疗伤,抢救的抢救。
“是凤族退兵了,总算能缓一口气了。”
尹箫深呼了口气:“老大你伤的不轻,让霜妹赶紧给你治疗一下吧。”
“我不要紧,先救济灾民群众,防止朱雀国再度突袭,记得疏散时注意那些诡异的士兵。”
蔺天刑摆摆手,他的伤势还撑的住。
“这个我已经通知了下去,老大放心。”
映霜清:“皇儒尊驾还是让霜清治疗一下,拖着伤体应战,总有不济,若让那些诡异兵士趁虚而入……”
“得得得,我疗伤,你们不要再啰嗦了,真是烦。”
皇儒尊驾嘴上说着,面上不显,可他人还是乖乖盘膝坐了下来。
“你们二位来了。”
“嗯,可有伤亡?”
夏戡玄问着尹箫深。
“门内受伤的人不少,倒是这次突袭,周遭百姓伤亡惨重,有许许多多的地方,尽皆波及……很多村庄,已经全部灭亡了。”尹箫深不由捏紧手指,声音沉痛:“这次伤亡太过惨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