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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婆子则是因为没有什么人帮她“疏通”,就成为了主家彰显“仁义”而被放出来的人了。
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在大户人家里当下人也比当普通百姓日子过的要舒服的多。
尤其是赵婆子这样的家生子,她自出生学的就是伺候人的活,现在将她放出来让她自己生活,她哪里会啊!
可惜,她丈夫死了,娘家人也没有谁会管她的,主家要往外放人,除了那些“必须”要放出来的,剩下的——自然是找她这样没有靠山的,这样才不会得罪上面的人。
离开了原来的主家,赵婆子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其他什么技能,就只能再次自卖自身,之后就被尤徽音她们给买了下来。
“我原来在住家是伺候花园里的花草的,其他的——倒是不会什么了。”
说完,赵婆子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现在的新主家,尤其是尤徽音——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妈妈和姐姐都没有最小的尤徽音说话管用,虽然奇怪这家子怎么是这样,但是——她们这些从小就学伺候人的,最清楚的就是不要多问主家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活的才长久。
听到赵婆子的话,尤徽音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在乡下老宅守孝,家中实在是不好弄的花团锦簇的,因此,花园里怕是没什么伙计了,老宅这边之前没有人打理,花园早就荒废了。我和妈妈的意思是,直接将花园给铲了,自己种些蔬菜平日里自己吃,蔬菜什么的,你会种吗?”
“这个倒是简单,蔬菜什么的,甚至比那些名贵的花草更加的好打理,奴婢自然是会的。”
听到尤徽音的话,赵婆子倒是松了一口气。
自己还有用处就行,她之前被“放出来”一次,这段时间最怕的就是没人买了自己,自己日后的生活没有着落。
种菜什么的,倒也是比种地什么的轻松些,再说了,家里自己的花园能够有多大,因此她到也不怕忙不过来。
另外一个婆子行梅,她原来也是大户人家里下人,不过她原是院子里干粗活的。
没有嫁过人,也没有孩子什么的,是下人中最好欺负的那种人。
因此,才会在后来那家里得宠的庶子在跟嫡子争斗
的过程中,被人拿来顶包,说她故意暗害了家里那个得宠庶子的姨娘,这才被人给买了。
也算是拿她顶包的人还算是有些良心,主家原来是想要将她卖到煤窑里,那人知道她是被冤枉的,这才将她卖给了人牙子,也算是给了她一条活路。
其他的——那两个小厮和另一个小丫头家里倒是有人,都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们的老子娘才将他们这排行中间,最不得宠,容易被忽略的儿子和赔钱货——女儿给卖了。
他们在人牙子哪里虽然学过伺候的规矩,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不太懂。
反倒是另外的那两家人,其实那两口子姓莫,那莫雨家的原来是在针线房里伺候的,她跟她妹妹手艺好,后来都是负责家里主子们的衣服。
按理说,她们两姐妹虽然不如那些主子身边伺候的得意人有脸面,但是也因为负责主子们的衣服,因此,也算是有些脸面的。
可惜的是,后来有一次,因为她们做的一件衣服很得主子的心意,他们家的主人就让她们两个过去,原本是想要给些赏钱的,谁知道就这么一次,竟然让她妹妹变成了姨娘。
她妹妹本就漂亮、年轻,而她们太太已经四十多了,跟年轻貌美的姨娘比起来,自然是没有看头。
就这样——她妹妹越来越得宠,而太太也重要忍不住的对她们出手了。
“你竟然会刺绣——这到是正好,日后到是可以教教我跟姐姐。”
就算是日后不用自己做衣服,但是这女红什么的,总是要会的,别的不说,日后说亲的时候,总也要送未来的丈夫自己修的荷包才可以。
而莫雨原来则是负责外面的采买的。
剩下了那一家三口姓裴,家里两个大人都是在厨房做事的,那个男的平日里还负责厨房里杀些鸡鸭什么的,偶尔庄子上送来大的动物也都是他负责分解的。
这样好了,日后家里厨房哪里也有人负责了。
“我们家里就剩下我们母女三个了,倒是还有一个大姐姐,但是嫁到京城里去了,因此现在在老宅守孝的,就我们三个主子。现在家里下人就你们这些,家里的活计日后都要麻烦你们了。我们母女都是好说话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
们难伺候,只要你们自己好好的将自己的手里的事情都做好了,我们就是最好说话的主家。反之——你们懂了。那些难听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心里都明白,说出来反倒是没有意思了。”
其他几人听到尤徽音的话,也都立刻表示他们会好好的干活,不会闹什么事情的。
毕竟,这年头,普通百姓的日子真的是不好过的。
“当然了,你们也放心,只要你们没有什么二心,大家日后的日子都不会难过的。我爹爹虽然没了,但是我母亲却是正六品的安人,家里就算是没有个男人,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人家。”
尤徽音也是怕这些人心里会有什么想法,毕竟她们家最近这三年守孝期间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总要先让他们安心才可以。
尤老娘虽然只是正六品的安人,但是面对一般的老百姓来说,也足够了。
剩下的——不是还有京城的宁国府吗?
别的不说,贾家最起码还能再风光个几年。
只要有这几年,然后让她跟姐姐长大、嫁人了,也就没有贾家什么事了。
而那些人在听到尤老娘是正六品的安人后,虽然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心里却都松了口气。
毕竟家里没有个男人的人家确实毕竟容易被人欺负,但是若是这家的太太是六品安人——那就不一样了。
谁都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是吗?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准备回去吧!”
之前买来的小子早在人牙子哪里就被简单的调教过了,所以让他们雇辆马车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早上她们母女三人走来的经历,尤徽音是再也不想要尝试了。
而且她们现在还带着这么多的下人,总不能再走回去吧!
让小厮去雇两辆马车过来,尤徽音则跟其他人都在这里继续等着。
可是就在这里时候,外面却突然吵闹了起来。
“怎么了?”
尤徽音从包厢的窗户开了一道缝往外看,原来是隔壁的医馆闹了起来。
听他们吵闹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想要舍些药材,但是医馆的人却不同意。
不但如此,甚至还将人给赶了出来。
第八章
不过听那个想要赊药材的人说话、贪图都不是普通人,尤徽音想了想,就让梅婆子下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小姐若是想要问下面那人的事情,小的倒是知道一些。”
“你认识那个人?”
“那个是刘进士,也算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名人了。”
“他还是个进士?”
“是的,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做官,听说是对自己当时的名存了疑问,觉得是科举舞弊,但是他不过是个寒门举子,没有人脉,谁又信他说的话,他还因此得罪了人,就直接回乡来了。”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他怎么过成了现在这样?不是只要是举人,他名下的地就可以不用纳税了吗?不都是说穷秀才、富举人,应该有很多人都愿意将自己的地挂在他的名下吧!”
将自己家的地挂在举人的名下,然后每年给举人一些银钱,就可以不用纳税,这是很多人都已经心知肚明的事情。
因此,只要考上了举人,几乎家里都没有穷的。
可是这人都已经考中了进士了,怎么还将日子过成现在这样。
“他可不知道是不是命太硬了,回乡之后,妻子、儿子、先后得病都死了。他也算是有情义的,他觉得他之前还没考中举人的时候,他妻子辛苦供他读书,说什么‘糟糠之妻不可弃’,他妻子病重的时候,买了不好的好药给她吊着命,家里的家财几乎都花用的差不多了。后来他儿子用功读书,将自己身体熬坏了,为了给他儿子治病,他不单花光了家财,还欠了债。结果,他儿子还是没有保住,儿媳妇也早在生他孙子的时候就死了,最后家里就只剩下他跟他孙子。他原来还在家里办了一个学堂,但是因为后来那么多事情,没心思教学,学堂也就散了。其实不散也没人敢让他教了,实在是他命太硬,大家都觉得他家里人是被他给克死的。”
古代的人其实都还是很相信这些东西的,刘坤宁家里人最后亏竟然就身下他跟他病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快死了的小孙子,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命硬,克家人。
尤徽音看着外面整个人看上去都要是灰色的人,
让裴老大下去将人请了上来。
刘坤宁抱着自己的小孙子坐在马车上,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