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个案子这么难查,你们二人要是故意隐瞒不配合,那这个案子查不出来,当今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二人迫于压力想着说两件不太重要的,不想衙门里的人都是断案审讯的老手,没费多少心思就将二人的底淘了个干净。
后世有句话叫坦白到底牢底坐穿,二人在吐出三分之一名单的时候便知道他们保不齐就凉了。剩下的三分之二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这些受害者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可着本地先查,查了个底朝天,有的连墓都挖过几铲子,衙门的人也没将那两个人头找出来。随即又派人查外地的,可仍旧毫无所获。
于是这时候,衙门里的人又找上李四儿,让她再想想还有没有落下的。
李四儿直说没有,可头摇到一半却顿住了。
“是谁?”
李四儿看看一旁的隆科多,又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将之前没想起来的那件事说了。
“我们爷早先曾纳过一位妾室……”
听着李四儿徐徐道来,衙门里的人看向李四儿的眼神都变了。知道这娘们是个心狠手辣,阴险歹毒的,但没想到这娘们还能更了不起。
不光手段残忍的虐杀了人家女儿,还将尸体丢进了乱葬岗。人家兄母找上门了,不但杀死人家母亲,还将人家哥哥打了个生死不知。这也罢了,回头抢了尸体还直接丢到郊外喂了野兽……
衙门里的人都想掐死李四儿了,若不是职责所在,别说查找凶手了,他们都想欢呼鼓舞一下。
活该!
报应!
死的好!
得到第一手资料后,衙门的人也不再逗留的离开了佟府。
回到衙门,所有办案人员都有些消极怠工。最后还是捕头说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这么大的案子,咱们能查清楚就不错了。偌大天下,若嫌犯藏匿行踪,更名改姓,或是直接出了海…怕是案子也只能查到这里为止了。”
一听捕头这么说,其他人便心领神会的动了起来。
先按着旗藉姓氏查一回,之后再在京城走访一遍,随后再派人去盛京城那边查一回老人的墓。
别说,办案官差还真在觉罗氏老太太的墓前看到了一个木头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两颗人头早就腐烂得无法辨认了。
墓碑一侧还立了一个衣冠冢,虽未立碑众人却都知道这是给觉罗家那位惨死的姑娘立的。
官差在墓前拜了拜,便捧着木头盒子离开了,仿佛至始至终都不曾看见不远处长得颇似嫌疑人的跛腿青年一般。
青年:“……”
就这么走了?
青年想了想,看一眼远去的官差,再看了一眼自己父母和小妹的墓,又从一旁柳树底下挖出一个木头盒子,然后跛着腿重新来到墓前将那个木头盒子放在墓前。
~
虽然没能缉拿凶手归案,但这个案子也算是破了。破了这个案子后,当今又问起了佟府灭门的案子。
仍旧毫无线索。
当今闻言长叹了一声,将佟家承恩公的爵位给了那位佟家少爷,之后又让衙门的人将隆科多和李四缉拿归案。
二人犯的事再不容包庇,为堵悠悠众口,平息民愤,当今也再不敢顾念旧情。
这一次,隆科多也没资格住宗人府了,二人一块进了刑部大牢,等待秋后处斩。
其实早在被逼着说出这些年做过的事时,隆科多和李四儿就有了心理准备。
之前在宗人府的时候隆科多还存了三分侥幸,以为当今会顾念旧情。后来家里出事了,隆科多被放出治丧,后来又没人带他回宗人府,他便以为之前那件案子会不了了之的稀里糊涂下去,谁成想就又出事了呢。
能关进宗人府的,身份都不一般。那边的负责人对待这些贵人们都极尽可能的优待,生怕人家回头翻身了,或是被外面的家人知道了再找他们麻烦。可刑部大牢却完全没那个顾虑。
而且环境脏乱差,吃食也是勉强饿不死,就连水都是那种污水。
这样的地方,正常人是一分钟都不想呆。隆科多和李四儿却还要在这里等到秋后问斩的日子。死前还要受这种罪,隆科多对李四儿宠爱也被这种生活落差和即将到来的死亡磨没了。
开始的时候只是随便踢打两下两间牢房中间的木栏杆,后来则是对着李四儿破口大骂。
先是骂她害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后是骂李四儿贪财,竟敢染指春闱。最后才骂李四儿心肠歹毒,手段残忍。
如此这般骂来骂去,又将李四儿曾是岳父妾室故意勾引他的话骂了几遍。
说得好像不是他自己鬼迷心窍非要李四儿一般。
李四儿开始的时候一直任由隆科多各种咒骂,许是终于从丧子失女的悲痛中走出来一般,李四儿又恢复了之前德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开始跟着隆科多对着骂,甚至是隆科多隔着木栏杆伸手过来要打她的时候,她还能一把抓住隆科多的胳膊,狠狠的咬一口。
等到几日后,已经被邢部大牢的伙食折腾得没有多少力气的时候,李四儿才对着同样靠在草堆里的隆科多自爆了一回。
你阖家都是被老娘毒死的,没想到吧。
李四儿:“老娘换了厨房的盐,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毒药是哪来的吗?”
隆科多震惊看向边说边笑的李四儿,他没想到李四儿这么疯,“哪,哪来的?”
李四儿披头盖脸,脏兮兮的对隆科多笑,“傻逼,当然是用你的银子和你的名头买的呀。哈哈哈哈哈~”
隆科多:“……”
他当初抢了一个疯子回来,这个疯子不光害死了他儿女,还毒死了他全家。
对了,现在轮到他了。
第217章
破案了!
佟府灭门惨案终于破了。
众人暗忖大快人心,报应不爽时,当今却是一副如鲠在喉,噎得不轻样。
打了场眉眼机锋,众人心底就只剩下一抹对当今的同情和兴灾乐祸。
摊上这么一个舅家也确实挺糟心的~
当今确实被这个真相雷得外焦里嫩,后宫的佟贵妃则是气得砸了一屋子的摆件。
“传本宫的话,不许隆科多葬入佟氏祖坟。”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又传话让人将隆科多这一支自族谱中除名。
德妃听说了这事,还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个李四儿,动作太快了。
德妃想到李四儿做的孽以及她对佟家的贡献,淡淡的吩咐道:“厚葬李四儿于八里桥下。”
有些人家为了求子,会将刚出生的女婴摔死再埋到桥下受行人踩踏,说是这样女孩就不会再投胎到他们家来。而将人葬在桥下,那也是民间流传许久的生生世世遭人践踏的诅咒。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德妃对李四儿非常看重呢。
没等自己给女儿报仇,佟家就团灭了。德妃心里是又遗憾又有些堵得慌。身边的嬷嬷自是知道德妃脾性,见她这般,不由与德妃说起了十四阿哥的婚事。
婚礼定在明年秋天,从现在到明年秋天有一年的时间,不妨先指两个格格侍候着。
德妃与嬷嬷说的人里面,就有小那拉。
德妃想了想自已那不省心的儿子说道:“过了中元节便将人抬进来吧。”
格格不需要婚礼,十四又住在阿哥所里,所以中元节后,小那拉也不过是一顶小轿,一身粉色旗袍,两箱嫁妆的入了阿哥所。
此时时间回到六月份,弘辉这边一出事,湘云就让人乌英去孝慈县给胤禟送消息。
信里着重说了她的‘梦’,同时也说了弘辉获救的经过,之后给了胤禟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不过没等到湘云这边再派人去孝慈县送消息,胤禟就回来了。
将老太妃的灵柩送入地宫,完成了基本的程序胤禟就提前一步回来了。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好不容易赶回京城,偏又在城门口等了一个时辰城门才打开。
进城后,街上陆续有了百姓,胤禟虽是一路纵马前行却也不敢速度太快。紧赶慢赶的回来了,不曾洗漱更衣便来了私宅。
此时私宅的丫头婆子都已经起来干活了,只有私宅的主人还高床软枕大睡特睡。
睡前抱在怀里的大兔子布偶此时正可怜巴巴的被某个小胖妞枕在头下,只穿了肚兜亵裤的小胖妞团着身子睡在床上还将小脸藏在被子里。
胤禟站在床边,隔着一层鲛绡帐子看了里面一眼,便急速了出去。
他忘了,现在是夏天。
一出来,胤禟就看向了刚刚拦着不让他进去,最终还是没拦住他的丫头们。
想要发火,又觉得没道理。想说幸好是他,若是换个人难道也这样。可转念一想,换个人来也不可能走到这里才被拦下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错了,胤禟多少有些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带着秦八两走出去的时候,竟然还我防我自己的让秦八两再调几个管用的丫头婆子过来。
秦八两:…呵呵!
更衣洗漱,又刮了一回胡子,将自己这张脸收拾得干干净净后,胤禟还用手指挖了点面脂涂在脸上。
想要一直美下去,这都是必须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