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丸子,一边在心里默数,数到三的时候,当今果然对着福全了一回忆往昔。
“当年皇阿玛驾崩,朕以八岁幼龄登基……”
福全:“……”
就猜到你会这样。
╮(╯▽╰)╭
福全跟着当今享用御膳的时候,被亲老子撵出来的众位皇子阿哥们对视了一眼后便各自散了。
太子回毓庆宫,心里想的都是明日没有大朝会儿,后日一早就叫御史们弹劾老大。
大阿哥往宫外走,脑子里想的也是这件事。他在想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又会闹成什么样,最后又会牵连出多少人。这事一出,他势必要伤筋动骨,哪怕此事并不是他授意,也躲不开就是了。
当务之急他除了要调查这件事情的始末,还要提前将人准备好来个弃车保帅或是还能干点旁的。
大阿哥打头往宫外走,三四两位爷则是连袂跟在后头,五爷则与十爷一道去了东五所,看他们受惊过度的兄弟。
七爷跛着脚走在最后,身边的八爷正对着七爷虚寒问暖,体贴着呢。两人同行一路,在距离西五所有段距离的时候才分开。
今年大封皇子后,除了太子,其他成了亲的皇子都陆续搬出宫了。八爷前几日大婚,如今正和郭络罗氏住在西五府里,明年也会搬出宫去。
胤禟和老十住东西所,八爷住西五所,和胤禟那里主子经常不在宫里住的情况不同,八爷这里自从成亲后,就热闹了许多,也拥挤了不少。
郭络罗氏有不少陪嫁下人,光是带进宫的丫头嬷嬷就是十来人。剩下的都先行一步进了已经修整好的廉贝子府。
八爷幼时由惠妃教养,惠妃是四妃之首,她的养子内务府的人不敢怠慢,至少明面上不敢有。
皇子阿哥名下的宫人本来就多,如今又多了皇子福晋的陪嫁,整个处所别提多拥挤了。
再加上这些个宫人陪嫁们又都各有心思,自郭络罗氏嫁进来后,大事小事不断,好在这位也不是吃素的,几个回合下来也叫那些内务府出身的宫人们都不敢太过份。
对了,不得不说的是八爷在成亲前房里是有侍寝宫女的,还不止一个。
两个是刚出精那会儿惠妃给安排的,两个是今年大选时惠妃随手给指的出身不高的汉军旗秀女。
成亲第二天,郭络罗氏便见了一回八爷的四位格格,之后跟着八爷去宁寿宫请安的时候又瞧见了一身宫装的宝钗,心情别提多‘美好’了。
宫女不让过份装扮,但架不住宝钗长得好呀。稍稍收拾一下整个人就美得不要不要的,穿上新宫装,又用心的梳了发头,宝钗特意端了托盘给未来八福晋上茶,一边让自己看起来仍旧规规矩矩的,一边又用小动作给八福晋一个‘小人得志’的表演。
等到八福晋变了脸色,宝钗便浑身颤抖的哆嗦了两下,随即再垂眸乖巧的退了下去。
来了一场即兴表演,宝钗退回茶房后还用帕子将自己的眼睛揉红。
宫里不许见哭声,更不许流泪。宝钗也做不来那种柔柔弱弱的样子,便来了一个‘我自坚强’版的励志篇章。
宝钗也知道人家是正经的主子皇子福晋,她那些小打小闹的事伤着人家半分体面,但宝钗却想着现在没什么机会下狠手,来点小打小闹就当提前演练了。
而且她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八福晋恐吓她…呵呵!
*
话回当前,八爷回了阿哥府便有等在那里的小太监去给郭络罗氏报信,郭络罗氏连忙起身照了一回镜子便准备迎上不去,不想八爷回后院的路上竟被某个格格截走了,当即将郭络罗氏气了个倒仰。
咬着一口小银牙重新坐回炕上,郭络罗氏开始在心中翻转各种‘规矩’。
郭络罗氏小时候经常进宫,所以她和八爷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彼此性情脾气多少知道一些。她知道八爷还在因为薛家的事生她的气,可她也没想到薛蟠会傻,宝钗会进宁寿宫呀。
她因着薛家的事有心做小伏低,但她发现成亲后,八爷看似处处合着规矩,也给她体面,但郭络罗氏就是知道八爷正在用他的方法杀她的威风。心思百转间,郭络罗氏露出一抹狠毒笑意。
那就,对不住了您呐!
西五所这边,郭络罗氏准备用非常手段炮制八爷,八爷生于深宫见过太多邀宠的手段,来了格格的房间后,一边喝茶享受那格格的侍候,还一边对那格格说了一回以后切莫如此,尊敬福晋的话。
八爷痛失薛家,虽遗憾,虽也恼郭络罗氏,却并不会真心为了已经不可挽回的事就一直耿耿于怀的跟已经嫁给他的郭络罗氏拧着来。但郭络罗氏手伸的太长了,不得不让八爷想要借此事教一教郭络罗氏什么是夫为妻纲。
再一个,八爷还指着郭络罗氏背后的安亲王府一脉帮他壮大实力呢,又怎么可能会一直拧着劲。
可惜八爷没料到他娶进来的这位是个没什么耐性的。
他的福晋已经等不及教他做人了。
和西五所的热闹相比,东五所就安静不少。
五爷看了一回胤禟的情况,见他没啥事就是自己吓自己,外加心疼银子以及以为当今真要放他血这一系列想法给整晕了的。
他也不是真晕,这位一怕他老子骂他,二怕这事真落到他头上这才借机晕过去的。
太医都是人精,哪天不接几个晕过去的病例,手指一搭在脉上,什么看不明白。看明白了也不会说穿,随意说了几句血气倒流的话,连太平方都没开就退出去了。
好气又好笑的指了指胤禟,五爷见时辰不早怕一会儿宫中下钥便先走了。
老十这一屁股坐在他九哥床尾,一边说他九哥死要钱,一边又说老爷子没那么公私不分,让自己亲儿子给一群奴才填坑。
胤禟点头,因不知道怎么跟老十说明年南巡的事,便也摆出一副半信不信的样子出来。
明年老爷子要南巡,一走就是百十来天,还特意下令不叫地方接待,一应都是京城出。
啧,真当京城是聚宝盆呢。
胤禟担心他老子会叫他放血,若非如此也不会他老子前脚走,他后脚就要带着湘云去福建了。
他躲出去了,又是行船于海上,回头顶多治他一个私自出京的罪。他到时再送上个十来万两的银票,这事也就过去了。
留在京城,瞧着吧,指不定要怎么吸他的血呢。
你说为啥这笔银子不在出京城前给?
然后叫老爷子反应过来将他带在身边随时提款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最近还真得病一场。
胤禟回忆了一回他老子是什么时候发的南巡诏旨,因上辈子和这辈子多少有些不同,再加上时隔多年他也记不住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所以无论怎么回忆,他都只能想到是二月份南巡,正月里下的诏旨。
那就正月就开始生病?
只是什么病能一病个把月呢。
要是湘云知道胤禟在愁什么,她一定会告诉这位,可以试一下伤筋动骨。
~
因今天这一晕,到叫胤禟不好立时出宫了。加上明天就是小年本也要留在宫中参加宫宴,于是胤禟便叫人给湘云送个消息,他又便安心的留在阿哥府与老十一道说话用晚膳。
翊坤宫那里听说胤禟晕了,还特意派人过来看了看,见胤禟无事宜妃姐妹才放下心来。
只是当今免不了再一次被这姐妹一顿咒骂就是了。
骂过了当今,姐妹俩就神情气爽的该干嘛干嘛了。
小年这天,湘云特意起了个大早,先穿上一套新衣裳去给灶神上香。
上天言好事,下地做好饭。
嘻嘻!
冬天是吃锅子的季节,不过早饭却没谁吃锅子的。灶上的厨子用鱼肉给湘云做了一大碗面,湘云吃饱喝足后便带着府里的丫头们给宫里的树木绑叶子。
湘云记得原著里会用上等的料子做成花朵树叶的样子缠在树上,但湘云确觉得那样特别的浪费。
秋天的时候在树叶还没有彻底变黄时,湘云让人捡了不少叶子和花,之后将这些叶子和花全用水浸湿后放在冰窖里急冻。因湘云就是水系异能,还特意施了一回异能。
除了这些提前用水冻过的花和树叶,湘云还叫人弄了不少颜色的汁子回来,等到宅子里雇的冰雕师傅弄出不少花呀朵呀的,湘云就和小丫头们将这些汁子都抹在上面。
多彩的花,绿色的叶子。
这些早在几天前就弄好了,现在湘云就是带着大家伙将冰窖里的真花真叶子用水冻在树上。
冬天的水是可以当胶来用的。
将花和叶子固定在树干上,然后浇一点水在连接点,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都冻住了。
这些花可以看好久,等到明年春暖花开了这些花叶就会落到地面上成为花泥。
会玩。
图嬷嬷远远看着,见湘云带着人上窜下跳的‘种花’,等玩得差不多了,才扬声唤湘云。
待湘云站定,图嬷嬷才说道:“荣国府那里出事了。”
出事了?
“他家出的事还少了。”湘云一边搓着双手取暖,一边眨巴眼睛看向图嬷嬷。“好嬷嬷,人家还忙着呢。你快说说他们家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