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不让我考科举/全世界都觉得我会死 完结+番外 (久周旋)
“你们山长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贾代善夸了一句,然后转头跟贾瑚说道,“瑚哥儿你平常除了读书,好歹也多到外头动一动。”
在贾代善的印象里,宝贝大孙子除了上次学凫水以外,平常除了读书根本没有其他的消遣,不由得跟贾瑚说上一句。
刚刚还说贾赦苦着脸呢,现在立马就轮到贾瑚苦着脸了,要不是当着贾代善的面,贾赦现在就能嘲笑贾瑚一回。
贾瑚有些不情愿道:“祖父,我觉得在屋子里看书挺好的。”
“你没听见刚刚那些书生说的?你是祖父的小心肝,要是真因为考试病了,你叫祖父怎么办?”贾代善说道。
“对瑚哥儿就是小心肝了,倒是衬得我跟老二跟捡来似的。”贾赦酸道,刚刚要给他请武师傅的时候,怎么就不见这么温柔了。
“老二倒不是捡来的,你肯定是我捡来的。”贾代善没好气地说道。
兴许是白天听了那两个书生的话,贾代善这回又梦到了十几年后。
这回,大概是那个青年已经去了,荣国府已经挂上了白帆,荣禧堂也变成了灵堂。
虽说是夜间,但荣禧堂照样灯白如昼,哭声震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儿子去世,父母不在灵前尚且说得过去,可弟妹皆不在灵前守着,反而只有怀着身孕新寡的小媳妇带着丫鬟婆子们在灵前哀哀地哭着。
贾代善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生气,老大媳妇是怎么想的,无论怎么说,这小媳妇肚子里的,好歹是“瑚哥儿”唯一一点骨血了,怎么能让个孕妇跪在灵前守着呢。
哪怕是他们两个小夫妻情深,那小媳妇要送“瑚哥儿”一程,可让人白天来哭灵也就罢了,这晚上好歹得劝回去了啊。
“金钏儿,你作死啊,二爷说要吃糟鹅掌鸭信,你还不快去大厨房催一催,还在灵前守着做什么?”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婆子匆匆走进来骂道。
“好妈妈,我在给大爷守孝呢,大爷刚刚走,二爷好歹是大爷的亲弟弟,这糟鹅掌鸭信好歹是……”那金钏儿有些犹豫。
“你这小蹄子,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那婆子点了点金钏儿的脑袋说道,“大爷在时,尚且不及二爷受宠,更何况现在只剩下大奶奶这个克夫的丧门星了,你也不知道烧一烧热灶。”
贾代善的眉头都快皱得打死结了。
不说这糟鹅掌鸭信明显是个荤菜,你当亲弟弟的在守孝期间能不能吃这种大荤的菜,也不说那个什么捞子的二爷居然连守孝都不来给兄长守,就说这婆子是什么身份,主家去世啊,她穿绿色?
还当着“瑚哥儿”媳妇的面,说什么大奶奶是克夫的丧门星?
“瑚哥儿”不是会试的时候不小心得了风寒这才不好了的吗?怎么就变成他媳妇克得了?
贾代善本能的对这个二爷有些不太喜欢。虽说也是孙子,可孙子之间还分个远近亲疏呢,瑚哥儿是自幼在贾代善身边长大的,贾代善自然是对瑚哥儿偏疼几分。
“太太来了。”
听到小丫鬟给那位太太打帘子,贾代善只当是“老大媳妇”来劝那个小媳妇早早回去养胎,顺便也骂一骂那个穿绿的婆子。
只是贾代善怎么也没想到,那位太太开口就是骂“瑚哥儿媳妇”
“你这丧门星,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位太太指着跪在灵前的小媳妇骂道,“xx走了,你怎么赔我一个光耀门楣的儿子。”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你这丧门星,还想着改嫁?你给我好好在这儿跪着赎罪吧。”
那位太太在儿子的灵前把儿媳妇骂了一通,然后便转身离去了,竟然丝毫都不顾及死去的儿子。
贾代善心下大撼,老大媳妇出身名门,行事向来周全,管家这么多年,连家里的奴仆丫鬟都得夸一句“大奶奶温柔可亲”,只十余年后,她竟然变成了这样?难不成素日里都是老大媳妇装的?
所谓堂前教子,枕边教妻,贾代善这个当公公的自然不好指责儿媳妇,贾代善就又把这笔账记在了贾赦头上。
转眼间,就到了那位大爷出殡的日子。
“荣国府这位大爷不都说是贾家的麒麟子么,怎么早早地走了?”看着出殡的队伍,旁边的路人拉着旁人问道。
“你是不知道,这位大爷虽说是自幼聪明,但荣国府竟然把光耀门楣的担子都压在大爷身上,你想想这位大爷才多大,能早早地过了乡试就是他们老爷日日撵着他读书。我二舅家的三小子就在他们荣国府当差,据说,平日里这位大爷想要出门走走他老子都不允许,只把他关在房里读书。”
“他们这样的人家,教子也太严了吧,哪有连门都不让出的?只是关押犯人呐?”
“可不是,要不是如此,他们家大爷也不会就在只是会试的时候受个凉,人就遭不住了。我听说啊,是早就耗尽心力了,不过是会试的时候激发出来了而已。”
“所以说啊,生在这样的人家也是作孽哦。”
贾代善待还要在看下去,只听到耳边突然有人说了一句,“你看够了,也该回去了吧。”
再一睁眼,贾代善又在自己的床上了,这会儿外头天光也已经大亮了。
“贾赦那厮呢?把他给我押过来,”贾代善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贾赦,后又转头想了想,“算了,你去东院传我的话,大爷这三个月就给我禁足在东院里头,不许踏出东院半步。”
第47章
“老爷这是怎么了?”饶是史氏,这会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昨儿不还好好的吗?老大昨儿晚上又犯错了?”
“老大好歹也快是两个儿子的爹了,老爷好歹看在瑚哥儿的面上,饶过老大吧。”史氏劝了一句道。
史氏要是不提贾瑚,可能还好一些,一提起贾瑚,贾代善更加怒不可遏,“我是他老子,要他禁足又怎么了?”
不过是三个月罢了,贾赦那厮为了所谓的光宗耀祖,还逼着瑚哥儿读书,连门都不让出呢。
他也不想想,他们老贾家上数十八代都没有一个读书人,光什么宗耀什么祖?你要真想光宗耀祖,倒不如去多买点田地,可能祖宗更喜欢一点呢。
见贾代善气成这样,史氏也不敢触贾代善的霉头,倒也不再劝着,只是想着待会儿得让人去打听打听,到底贾赦在外头犯了多大的事情,惹得贾代善气成这样,还得禁足三个月。
“什么?禁足三月?”贾赦听到贾代善那儿传来的话,第一反应是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近来做的事情,貌似自己没犯什么事啊。
然后就是狂喜。
“不许出院子是不是?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去上值了?”贾赦拉着传话小厮的手惊喜的问道。
小厮也不过是个传话的,他哪里知道贾代善的意思,自然是支支吾吾,“小的也不清楚。”
“嗐,既然不能出东院,那想来请安也该免了,我可终于能睡到自然醒了,你能不能去跟老爷说说,直接给我禁个半年…不成不成…直接禁个一年吧。”
这会儿正是草长莺飞的好季节,自然也是打瞌睡的好时候,张氏有身子重了,日日夜里都得起夜好几次,这也就导致了贾赦睡眠不怎么足。
贾赦做梦都想着能好好的睡上几天呢,这不是瞌睡了正好递了枕头来。
那小厮也是刚刚到贾代善跟前伺候没多久的,他哪里知道贾赦能混不吝成这样。
“大爷,要不小的再去问问老爷?”小厮试探着问道。
“不必问不必问,这样就行。”贾赦摆了摆手连忙说道。
“好好的,你又在外头干了什么了?”张氏听说贾代善要给贾赦禁足,连忙扶着肚子出来问道。
“哎呦,我的奶奶,你可小心些,”贾赦看到张氏以后连忙扶着张氏坐下了,这才说道,“冤枉啊奶奶,我这几日一下值就回家来了,您还不知吗,我能惹什么事情?”
张氏狐疑地看了贾赦一眼,回忆了一下,贾赦这几日貌似真没怎么出去。
“那你在宫里做了什么?”
“我最近可真没做什么,我的奶奶,你操这心干什么?老爷子说要罚就罚呗。”贾赦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张氏瞪了贾赦一眼,给红豆使了个颜色。
红豆会意,一面送小厮出去,一面悄悄递了一个荷包给小厮,“小哥,大爷是做了什么惹得老爷这么生气?”
“红豆姐姐,小的也不知道啊。”小厮苦着脸说道。
他要知道,也犯不着来东院干这个得罪大爷和大奶奶的差事。
红豆是什么人物,那是大奶奶身边的头号人物,小厮哪里敢收红豆的荷包,连忙推拒了。
待小厮走后,贾代善也冷静下来,虽说那个梦有些奇特,可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罢了。
哪有为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去罚自己亲儿子的。
再仔细一想,贾代善便觉得梦里中的事情,着实是有些和现实完全不相符的情况。
就瞧着老大媳妇那性子放在那儿,张家多年的教养也放在那儿,老大媳妇哪怕是再厌恶长子,再讨厌长媳,也不可能做出孝期允许下人穿红戴绿,让次子孝期吃肉这种事情来,只是把礼义廉耻都扔到地上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