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浪潮的怨言又涌上了兴圣宫。张芃芃早就预见了这一幕，明则好言相劝，暗则煽风点火，最后在妃子们怨念达到顶峰时答应帮她们去劝谏皇帝。
于是这夜里，已习以为常有妃子来守夜的齐晟意外迎来了张芃芃。
“今晚轮到你了？”齐晟表面不动声色。
“不，我可吃不消。”张芃芃爽朗笑道，艳丽得让齐晟有片刻恍惚，“不止我吃不消，妹妹们也吃不消。”
“你是为她们讨公道来的？”齐晟冷笑，目光如刀直指张芃芃，“轮宿是你们要求的，现在还不满起来，简直不知所谓。”
“知所谓不知所谓，还不都是因为你么，再这么专宠江氏，拿其它妃子们的自尊作践，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听这意思，你竟是为朕着想？巧舌如簧！为朕添堵下绊的名头说得冠冕堂皇，张芃芃，你真是长进啊！”
“你先入为主，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必须要声明，我绝无针对你和江氏的意思，只是祸水东引罢了，毕竟那些妃子太烦了。现在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承认，所以特地来请教，要怎么才能平复众妃的怨气。这于你于我都好。”
“这……”齐晟纵使还是怀疑张芃芃有什么更深层次的阴谋，但仔细想想揣测又找不到什么马脚，反而合情合理的让他也就着这个问题思索起来。
半晌，无数方法在他涌现又被否决，无论怎么样都不得畅通。他眉头紧皱，苦思间不经意抬头看张芃芃，只见她正自顾自玩着指甲，微生迁怒道：“你有什么建议。”
张芃芃慢悠悠抬头与之对视，轻描淡写地说：“她们无非是想得到你的宠爱，那你就给呗～”
“你要是给不起，就弄出点什么让她们分散精力。”
“看来你早有主意，说是来请教不过让我同意，说吧，你又想捣腾什么。”
“四妃皆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各有所长。如此，何不划一处地方给她们结社，再召百官士族子女入社，让她们共同交流研艺。这般可昭显我皇家与臣下关系融洽，二来也可以给青年才俊展示场所，三来可以让四妃撮合那些个才子佳人大大满足媒婆心和八卦心。”
“我考虑考虑。”
“如此，臣妾告退。”
待到张芃芃走到门口时，却听到了齐晟的声音：
“你若安分打理后宫，便一直会是朕的皇后。”
有什么情绪一划而过，张芃芃动作却无丝毫阻滞，推门离开。她察觉到了齐晟的动摇，但是这背后的原因她不想承认，她厌恶他，乃至到他的感情。
而稳坐案前的齐晟此刻也是发怔，他不该作出如此许诺，若是以前的他根本不会在乎安抚张芃芃，不会希望一直对着她。
可是造化弄人，现在的齐晟回不到从前。
当他开始想念她，当他开始拿不定对她的态度而假装冷硬，他再也不能隐瞒——他竟对她动了心。
最近他频繁去幽兰殿也不再是因为想要见江映月，而是愧疚于自己的变心以及对自己的矫正，他希望这只是暂且错觉。
但这只让齐晟更加清楚意识到，一直以来他对江映月的只是怜惜。
这就是报应么？
齐晟苦笑着摇了摇头，但他并不担心，虽然他和张芃芃关系的恶劣并未因他的改变而改变，可她是他的皇后，以后也会一直是，他和她，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月考全年级考不好，于是校长不服决定再考一次（妈的智障）明天又要考试OTZ不过过几天会放假，到时大概也许可以更多点
第26章 番外言灵
“灵灵，皇后娘娘要召你明日进宫，你要小心可不许出什么差错，知道吗？”
“灵灵知道了。”
张灵灵乖巧点了点头安母亲的心，恭顺之余眼角扫到床头秘匣，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带上了勉强。
她知道这次皇后娘娘召见她意味着什么，她要有归宿了。
或是王公，或是贵族，或是官宦……总归，会与张家门当户对。
不会是话本里的跌宕。
等真正见了皇后娘娘后，张灵灵才从她口中先了解了一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据说叫杨严，是杨大将军的小儿子。
忍不住作弄了他，也算是一种试探，他的反应倒是可爱。
姑且认为是个不错的人。
等相处多了，更是心系。
他不是个聪明人，但是很机灵，会逗她开心；他武功不是绝好，可是关键时刻用得上，能带她远离闺房看那花花世界，能够一直保护她；他有时很天真，真到显得傻乎乎的，有时又很深沉，硬逼自己知晓世事，无论哪一面都让她心生怜惜……
越是知晓多关于他的一点一滴就越在这段关系里陷多一分，但是她不担心这是自己的一头热，她知道他比她更早就开始沉沦。
待到大红盖头披下，她才想起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在看过话本了。
不由唇带甜蜜。
她和他的每一日都似话本精彩，自打他第一次夜里不请自来见她，浪漫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便是良人呀。
第27章 祸起
不知觉，已是快入秋。夏末的暑气低低郁郁，间或的凉风轻快在其中周旋，生出无限倦意。
随着齐晟在位日久，势力越壮越稳，张芃芃和九王小心起见，已经很久未私会，连杨严也是除非必要才会飞入宫墙。
并且他们也各有各忙：张芃芃忙着出谋划策遥控着让张家经商屯财，九王除了要忙明面上齐晟故意派下的鸡肋工作私下还要和赵王一同秘密养兵，杨严同学任务倒是轻松，为了要引开齐晟注意力并且松懈他的防备，要时不时扮蠢做假局给自家老爹知道，再让自家老爹放料给齐晟，但是他正新婚燕尔，也忙了起来。
这日午后，暂且无事清闲，张芃芃独坐房内发着呆。她有一下没一下打着美人扇，看着扇上与自己眉目一致的美人，想得却是送扇的人，这般想着，扇出的风便撩拨得心思朦胧：
“这上面画得是我？真像。可是，我从未给你坐定观摩作画，你光凭记忆来画，技艺真是精湛。”
“哪是技艺精湛，只是呀，我心中有你，一颦一笑皆是在心中描摹了无数遍。不过，再怎么像始终也不是真人，你的好，我所画不及千万之一。”
……
那日情景的再一次重温也还是烧得张芃芃脸红心跳，她放下扇子，双手捧着脸向着远方喃喃念道：
“此刻思君知不知？”
正犯痴没多久，绿篱就进来。
“娘娘，是江映月来了。”
瞬间，甜蜜的心情就被打破了。
可以肯定江映月的到来肯定没安好心，张芃芃就想拒之不见，但是江映月却一口咬定有重要事情见张芃芃，在绿篱明显的赶人下仍不走。
张芃芃只好见她。
自蹴鞠后，这是两人第一次再见。
两人早撕破脸，无谓伪装，对对方都是一脸嫌弃防备。
“怎么，死皮赖脸的要见我，又想出什么毒计来害我了。”张芃芃毫不客气呛道。
“姐姐怎么那么想我，我只是许久不见姐姐想要与姐姐叙叙旧罢了。”江映月甜甜一笑，略带挑衅。
“哼。”张芃芃冷笑一声，“我和你不是可以叙旧的关系，翻旧帐的关系倒是有。绿篱，送客，如果贱人还赖着不走，找皇上去。”
张芃芃对着江映月就倒胃口，就想返回内室，对方明显是在等着什么发生，在周旋下去不太妙。
可是江映月却急了，因为绿篱的厌恶，她并没有得到哪怕一杯茶的招待，张芃芃从内室出来也离她远远的。这些都不利于她来的目的。
看到江映月一下子慌乱的表情和豁出去的眼神，张芃芃心中警铃大作，抬手就想掀开幕帷离开。
江映月却作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居然吸了口气就往张芃芃身上扑，居然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事出突然，张芃芃也吓了一跳，竟然躲不开。就在江映月要撞扑到张芃芃时，绿篱本能的就撞了过去护住张芃芃。
江映月一下子被撞开到在地上。
后怕又摸不着头脑的张芃芃和绿篱奇怪看着江映月，只见到对方因疼痛而扭曲的脸抬起来对着她们诡异笑了。
那是得逞后连疼痛都战胜了的愉悦。
可怕得让张芃芃心一下寒了下去，因为她看到了——江映月洁白的裙子正不断从内部被染红，宛如开出了一朵红花。
电光火石间张芃芃明白了一切，她不可置信看着江映月，厉声质问：“你居然敢拿自己孩子命来害我！”
江映月直视张芃芃，无惧回道：“不，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张芃芃不可思议看着江映月，那日坠湖的寒气再度萦绕缠身，恨意被恐惧上溯，她以为重生之后她已经够狠了，不料原来她还是太天真了。现在事情走向已经不再是她印象中的发展了，她却没有任何对于变数的防备，她的连番得胜让她忘了她的对手可以是多可怕。
但她却笑了，对着江映月嘲讽又怜悯的笑了，她故意慢慢走近她，居高临下地说：“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