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的坦白换来的结果居然是中也上扬的嘴角,花见差点就心态崩了。她倏地红了脸,连脖颈都染上了几分浅浅的绯色。
她恼怒地别开脑袋,不去看中也的笑容了。在这番笑意之下,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无地自容。可中也仍旧在笑着,甚至还笑出了声。
这让花见更觉得无地自容了。她背过身去,不满地小声嘟哝着:“你说你不会嘲笑我的……”
“我没嘲笑你啊——我只是单纯地在笑而已。”
笑和嘲笑可是截然不同的。
“提问。”挪了挪位置,中也坐到花见身边,微微前倾身子,笑看着此刻的她,“为什么你会为了这种小事高兴呢?”
“……不知道。”这是花见憋了很久才给出的答案,“要说起来,我读书的时候挺常被老师夸,按理说应该已经习惯夸奖了……可是每一次被你夸,我都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呢——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很奇妙的欣喜感。”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情绪呢呢?莫非是因为在意他吗?
是出于在意才会为了他的每一句话而牵动心绪。除了“在意”以外,花见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其他别的答案了。
中也依旧是笑着。
“被我随便夸一夸就会觉得高兴,你未免也太容易被满足了吧。”
他以一种相当轻快的语气说着,许是他也看出了这样的心情意味着在意吧。
花见也不否认,笑着应道:“是呀。”
中也调皮地戳了一下她的鼻尖,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以后多夸夸你。”
“好!”
能够听到更多的夸奖,那可真是太棒了!
“那就快点睡觉吧。”中也拍了拍她的肩膀,“乖乖睡饱八小时的才是乖小孩。”
“……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哄小孩似的夸奖啊!”
虽然嘴上这般不满地控诉着,但花见还是听话地躺下了。
只是这一夜她依然没有睡着,中也也是一样。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好不容易才挨过了这个对彼此来说都过于漫长且难熬的夜晚。
直到天亮后,花见才总算是断断续续地浅睡了一会儿。而中也依旧没有任何的睡意。他在担心着花见。
这段时间花见显然是只能待在家里了。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边,也不确定这里能不能真的时刻安全。他不禁开始考虑起了要不要找个保镖之类的人物来家里保护花见,但这样似乎有点太过夸张了,说不定还会让花见觉得紧张。
况且她肯定也不喜欢陌生人和她一起待在家里吧。
左右权衡了一下,中也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加强了一下家里的安保系统——这才是最实际最有用的。
睡梦中的花见完全不知道中也家的森严程度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好几等级。她只是和猫一起睡着,时而会醒一下,但意识很快又会沉入恍惚之中。
约莫正午时分,她醒来了。
之所以会过早地睡醒,主要还是因为窗外的阳光太过刺眼了。
她拉上窗帘,习惯性地唤了一声中也,可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声。花见还以为是中也没有听到,便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他一下,然而依旧没有回音。
走出房间一看,花见这才发现中也不在家里。餐桌上摆着她的早饭——或者说是午饭。她愣了愣,猛然反应过来了。
颤抖的手拿出手机。
“花见:你是不是去上班了,可你说你今天会休假的啊QAQ”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但是,见见和啾也之间的美妙误会很快就要解开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很快是多快,可能是十章以内吧_(:△”∠)_)
第96章 大艺术家
在说早安时, 中也完全没提过自己要去港口Mafia,昨晚闲聊的时候也根本没说今天还要工作,可花见直觉觉得他绝对是去工作了。
不是去超市, 也不是出门散步——他就是去工作了!
果然, 十五分钟后来自中也的回复证明了她没有猜错。
“中也:抱歉, 突然有工作。我以为你会睡一整个白天的, 所以就没有和你说。怎么了吗?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吗?如果觉得害怕的话,我可以赶回来。”
“花见:不用不用[猫猫躺倒.jpg]我还不至于害怕成这样啦。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在家哦,还有橘子汽水和哲学家陪在我身边呢!对了, 关于那辆老式旧车, 查出车主了吗?”
“中也:什么老式旧车?”
花见所说的老式旧车,就是那辆在她逃出小巷之后, 恰巧停在小巷出口处的款式非常复古的红色汽车。
她一直都在意那辆车, 毕竟在横滨看到这样的老车是相当少有的——更何况还恰是在自己遭遇袭击的这一诡异时间节点,停在了小巷出口这个奇怪的地方。
虽然只是毫无理由的猜想,但花见总觉得, 这辆车与那个守在小巷中伏击她的Ace首领有点关系。
当然了, 这真的仅仅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完全没有事实可以佐证她的想法。
花见不确定中也会这么回复究竟是因为不知道这辆红色车的存在,还是单纯的没有想起来自己提到的是哪辆红色车。不管是哪种可能性,要说明起来好像都有点麻烦。
主要是打字很麻烦。
受了伤的右肩膀害得整条右臂都变得迟钝而僵硬, 根本就没有办法像平常那样顺畅。唯一健全的非惯用手打起字来实在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话, 花见恨不得只用表情包和中也沟通。
所以这就是她为什么只给中也简短地回复了一句“回家之后再说吧”的原因。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 轻按了按太阳穴。整夜未睡, 只有在白天时才短暂地睡了一个上午, 带来的结果是鲜明且直白的——她头很疼。
尤其是右半侧的脑袋,疼得格外严重, 简直就像是快要开裂了似的,害得花见完全没有精力,吃完饭就立刻瘫倒在了沙发上,甚至都懒得上楼回到更舒服的床上躺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耳鸣的状况缓解了不少,现在只能听到微弱的鸣响而已,虽然依旧恼人得很,但总比昨晚什么都听不到的情况好太多了。
她趴在沙发上,眼睛略有一点酸痛,后背的伤口也在疼着。她伸手向摆在茶几上的止疼药,从药瓶里倒出两颗药丸,就着气泡水吞了下去。
话说起来……气泡水配止疼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啊?
吞下药丸之后,花见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起这种事。
仔细想想,气泡水的本质不过是水而已。溶于水的二氧化碳气泡也不多,只有一点点而已,和止疼药搭配在一起,应该也不会产生什么分外显著的副作用吧?
想到这里,花见顿时安心了——她成功地安(蛊)慰(惑)了自己。
躺了不多久,止疼药就开始发挥作用了。所有的疼痛都被削弱,变成了完全可以忽略的小小不适。花见眯着眼。她很困了,大脑在叫嚷着让她快点睡一会儿,但花见睡不着,也并不想睡觉。
大概是因为中也没有在身边的缘故吧。她想。
于是她就这么懒洋洋地趴着,杂志摊开放在面前,不过她并没有怎么认真看,一个下午过去了,也只是翻了五六页而已。
橘子汽水趴在沙发扶手上,姿势和铲屎官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肚子上的肥肉从沙发的边缘“流”了下来。哲学家躺在花见的臂弯里,尾巴一甩一甩的,看起来完全一副惬意得不行的模样。
这就是中也回到家后所看到的第一眼场景。
“嗯……?”花见慢吞吞地抬起头,在看到中也的那一刻就笑了,“你回来了呀。”
看她这般自在的姿态,担忧了一天的中也总算是放心了。他松了一口气,话语中都带着笑:“想我了吗?”
“想了想了!”
难得的坦诚。
花见扶着沙发的边缘,想要坐起身来,但被中也制止了。
“躺着休息吧。”
“可我已经休息了一整天了。只是坐起来而已,不要紧的啦。而且我想坐着。”
说得如此信誓旦旦的花见,在中也坐下后没多久,立刻就倒戈了。她懒洋洋地躺下了,枕在中也的大腿上,一如既往地以理所应当的态度享受着港口Mafia干部的膝枕服务。中也任由她这么躺着,说实话他还挺享受这种被人枕着的感觉的。
“关于你之前提到的那辆车。”抚摸着她那柔顺的巧克力色发丝,中也慢悠悠地说,“情报部得出的调查结果是,在你遭遇袭击的时候,那个地区并没有出现任何一辆老式的红色旧车。”
“……诶?”
这个结果实在是有点惊讶。她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但是惰性让她完全不想挪动身子,于是便就继续躺着了。
“不可能啊,我清楚地看到了一辆红色的旧式车停在了小巷的出口……真的没有找到吗?”她显得有几分固执,“或许可以调查一下受袭时间段那附近的监控录像?监控录像里总会有踪迹的吧。”
花见能想到的,情报部的人当然也想到了。
“监控录像里也没有出现这样的一辆车。”顿了顿,中也试探般的小声问道,“会不会是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