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其他人,”她说,“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关系。”
她平复着呼吸,非常冷静地告诉他:“这种事,我只想和你做。”
说完,她放下手臂别过脸,打算起身离开沙发,萨菲罗斯的呼吸声在那一刻改变了,陷得深而危险。因为没有看着他的脸,她没能注意到他神情中的变化,听到动静转过头时,她只来得及看清楚那双野兽……不,蛇一般细长的竖瞳,手臂被人攥住往怀里一扯,反应过来时萨菲罗斯已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失重,她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脊背压到客厅的墙壁上时,忽如其来的重压让她哼了一声,遭到挤压的肺部氧气不足,阴影笼罩下来,她抬起眼帘,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萨……”
张开口是错误的选择。
她被迫仰起头,柔软的唇舌贴合在一起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呼吸被打断,她试着吞咽,湿润的触感沿着唇角淌下,他托住她的后脑勺,至少没有让她因为冲击磕到坚硬的墙壁上,宽大的手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的脸颊和脖颈,同时也让她动弹不得。
平时那个冷静又强大,温和又有责任心的1st特种兵,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在本能的主导下陡然变得陌生起来。她被他压在墙上,困在他的手臂和身体之间,为了不掉下去,她环住宽阔厚实的背脊,手指无意识抓住银色的长发,将纤细美丽的发丝扯入指缝之间,仿佛这样就能抵御令人战栗到灵魂颤抖的感觉。
……原来萨菲罗斯不止有一种呼吸频率。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肉食系,但有力量上和肺活量上的差距,就是这样。
总结完毕。
第19章
……很烫。
皮肤相贴的温度,交缠融化的呼吸。
同时又很冷。
黑色的皮革,银白的肩甲。压着她的身躯肌肉紧绷,坚硬如同冰冷的大理石,硌得她环住他肩背的手臂隐隐作痛。
她发现自己无法思考,身体陷入溺水般的状态,好不容挣脱束缚上岸呼吸,没过多久又会被汹涌的暗流再次卷入水底。
肺部无法获取足够的氧气,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窒息般的痛苦和快乐让人脊椎发颤,她的脸颊和后颈一片酥麻,神志也逐渐昏沉。
她搂着萨菲罗斯宽阔的肩膀,努力回应他的索取,虽然不是没有想过要回主动权,但这件事显然相当难以实现,湿润的唇舌微微分离,她偏过头,温热的鼻息扑到面颊上,短暂的停顿过后,他再次扣着她的后颈吻上来,压抑低沉的呼吸落入耳中,不可控制地引起一阵战栗。
她分不清是谁着了魔,渴望触碰对方的念头就像燃烧的野火,只有含住唇舌,呼吸在对方口中反复交融时,这份让人无比难耐的渴望才会被抚慰些许。
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起来,张开的下颌隐约泛酸,舌尖被吮吸到微微发麻,她舔了一下萨菲罗斯的口腔上颚,舌头滑过那处的软肉,他身体一僵,陷在阴影里的瞳孔突然放大。
她的身体忽然往上蹭了一下,但被萨菲罗斯托着腿抱在怀里的姿势没能帮上忙,不该碰的还是碰到了,甚至因为两人贴得太近的身体而抵在一起。
银色的长发如同美丽的炼银,沿着银白的肩甲滑落下来。
萨菲罗斯抬起眼帘,他表现得比普通人镇定许多,哪怕是现在,他呼吸的频率也只是比平时稍微快一些,唯一能体现出他状态异常的,似乎只有那双比平时更加绮丽的碧绿竖瞳,妖异得近乎惑人。
虽然可能只是她的错觉,但他看起来好像有点恍神。
恍惚的视线带着奇异的温度,压在她小腹上的,冰凉柔软的黑色皮革,抵得她非常难受。
如果他现在松手的话,她冷静地想,她一定会从墙壁上滑下来。
被打开太久的双腿很酸,好在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漫长到接近永恒的寂静过后,萨菲罗斯扶着她的腰,缓缓将她放了下来。
再次踩到实地,她有种奇怪的不真实感。
耳边传来奇怪的嗡鸣,体内的血液还在奔涌,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拂去笼罩在意识上的那层迷雾。
“我……”她越过他的手臂,看向墙上的时间。
“……我得回去了。”
再不回去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她抬起头,萨菲罗斯低头看着她,从刚才起,他就一直没说话。
高大的阴影落下来,完全将她笼罩在内,那双碧绿的竖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专注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萨菲罗斯将撑在她身侧的手臂缓缓放了下来。
但是他没有让开,他依然挡在她身前,就像一面无法逾越的高墙。如果他心里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她完全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来。
像大理石雕像一样冰冷完美的脸,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波动。
露出破绽的是萨菲罗斯的声音,低沉沙哑,在他的克制下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今晚……”他的声音似乎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好像发自别人口中一般。
萨菲罗斯盯着她说:“你要不要留下来?”
……
那一晚的记忆,后来都乱成了一团。
如同植物没了水源就会枯死,在风雪中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人,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瞥见了温暖的火光——从胸腹深处升上喉咙的渴望,当时就是有那么糟糕。
如果不能触碰对方的话,好像就会立刻死去一样。
于是最后的防线也土崩瓦解。
世界只剩下炽热滚烫的欢愉,浓烈到能融化人的所有理智,徒留最原始的本能。
狩猎与被狩猎,吞吃与被吞吃。
像蛇一样,鳞片窸窣作响着,紧紧缠绕在一起。
冷血的动物贴在一起,发现彼此有了温度。她在黑暗中看到了蛇类的竖瞳,旋绕的星云嵌在碧绿的光河中,中间裂开黑洞般的细缝。她看得入了迷,忍不住抚上萨菲罗斯的脸。
他俯下身来吻她,危险又美丽的野兽,扼着她的喉咙将她压在身下,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雀跃,激动到接近颤抖,无声地发出渴望聚合的声音。
仿佛不是初次相遇,而是久别重逢。
终于融合在一起时,痉挛般的空白和巨大的幸福感淹没了所有。
涌上喉咙的感情过于炽热,她发不出声音。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的存在终于变完整了,不只是身体,连心也被填满了。
她几乎能哭出来,但这个身体不会流泪。
以前不会感到高兴,也不会觉得难过,不论是置身人群或是独身一人,无动于衷的心都不会泛起涟漪。
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一定是这样。
她将脸贴到萨菲罗斯的颈窝里,亲吻苍白如大理石的皮肤上青筋的脉络。银色的长发如月光一般散落在两人身侧,她能听见他危险而压抑的低喘,仿佛陌生的欢愉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微微涣散的瞳孔剥离人性的冷静自持,多年未曾动摇的自制力裂开再也无法修复的缝隙。
但是停不下来。
已经停不下来了。
在黑暗中下陷,不断沉入黏稠泥泞的沼泽。
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她后来好像失去了意识。
模糊的意识清晰起来时,她发现自己置身于水中。冰冷的蓝色溶液封存在巨大的透明容器里,她隔着那层透明的墙壁,看到了铁灰的塑像。
钢铁制成的雕像身体前倾,连接头颅和身体的红色电路如同血管,背脊两侧张开巨大到诡异的翅膀,看起来展翅欲飞。
她不知道这又是谁的记忆,周围的景色十分陌生。她无法移动,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同时也没有办法转头或移动视线,好像身体四肢和眼球的神经都被人为切断,她只能看着前方的倒影。
冰冷的玻璃壁上,映出蓝色皮肤的女性尸体。
银灰的长发在蓝色的溶液里缓慢漂荡,那个尸体戴着奇怪的金属头盔,头盔下的脑袋仿佛被人为解剖到一半,敞开露出大脑皮层。
死去多年的尸体,皮肤表面遍布蛛网般细碎的裂痕,粗壮的红色血管从腹部延伸出来,如同流出的内脏。那些内脏在身体外部变成肿瘤般的模样,纤长的末梢织成诡异的血色珊瑚。
蓝色的女尸被那片血色的珊瑚簇拥在中间,定定注视着前方。
神情空洞僵冷的脸上,隐约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她倏然睁开眼睛,看见了倾斜的卧室。
雾蒙蒙的光线落进来,她枕在萨菲罗斯怀里,脸颊靠着他的胸口。他将手搭在她的背上,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背后的皮肤,仿佛想记住将她抱在怀里的触感一般。
……是现实。
她慢慢放松下来,萨菲罗斯醒得比她早,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她能感到萨菲罗斯的心情似乎很好,低沉的声音放松而柔和。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他和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和平时的声音都不一样。
他似乎希望她能再多睡一会儿,但她不想再回到那个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