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干嘛学我说话?”
他说:“才没有……”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作势要出去:“蛋糕不给你吃了。”
他果然叫了一声,跟在我背后出来了,只是显得很不情愿似的,咕哝着好好的假期竟然不让他睡觉,真是太狠毒了。
外头训练的悠仁看见他,元气满满地打了一声招呼:“五条老师早上好啊!”
他立即也活力满满地打招呼:“早上好啊悠仁!”
说着就凑了过去,近距离围观起来。
我和小兰把买回来的早餐放在餐布上,招呼他们过来吃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学生们说想要去玩一些刺激一点的游戏,类似于丛林追击什么的。
园子对这个提议投以相当强力的同意,其他人也没问题,于是这个游戏立马就拉开了战线。
只有我和五条悟没有参加。原因很简单,五条悟太强了,六眼犯规。而我是因为被五条悟强行拽住不让参加。
所以只能去当个裁判。
游戏限时在四个小时之内,我在他们身上放了红色和蓝色的小纸条,五条悟留了咒力,只要有非主人之外的人触及到这张纸条,那就算是原主人的出局,我们两个就得把他们带出来。
游戏内禁止使用术式,也不允许使用咒力,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把四个一年级也拆成了两个队伍。等到所有人隐藏好之后,才用精神力通知他们游戏开始。
按照我的猜测,悠仁和野蔷薇,还有园子肯定是率先出手的人。惠虽然别看他平常冷冷清清的,但是一旦碰到这种分胜负的时候好胜心也不差,在揣摩清形式之后立即就会下计划动手,顺平是服从他们的性格,真要动手起来,他还是会有点心软,但是也并不会坏事。
我这边闲得无聊在分析,另一边五条悟就已经把袋子里属于他的小蛋糕翻出来了,躺在地上吃着,整个人滩成了一滩水。
我拍拍他的胳膊,“坐好了,别躺着吃东西,小心吃到身上。”
他不在意地说:“不要紧的,我开了无下限。”
我仔细一看,发现他身下还真和草坪隔着一点距离,不由得失笑。
“对了……”我问,“你跟杰他们说了我们打算在外面玩多久吗?”
他有点纳闷地看着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说?”
我:“……”
“你的任务都是丢给了他们吧?翘班太久的话,会被人直接冲过来抓回去的。”
他状似无辜地歪了歪头:“那我就把这片区域的咒灵袚除干净嘛。这就不算翘班了对吧。”
“你能确保这一片里都是一级以上?”
他的任务都是一级以上,还兼职调查任务,袚除一片地域的咒灵充其量减少了一级以下咒术师的工作量,和杰和七海海完全没有关系。
他泄气地「切」了一声,把一口蛋糕塞进了嘴里,狠狠地咬了两口。
“这件事情就等他们回来再说吧,看看他们还想玩些什么。对了,睦月,有别的想去的地方吗?说起来我上次说过要带你去冲绳哦,这一次一起逛了吧?”
我摇了摇头,“不是说想和大家一起去吗?等下次把杰和硝子一起带出来吧。”
“诶?不要,我们两个先去,然后再带他们一起去不好吗?”
我说那好吧。等明天早上再去。
他为自己争取到了多一天的假期而开心,嘴角愉悦地上扬,翻了个身趴在地上,两只手往前一伸,把吃空了的蛋糕盒推到了我面前。
“扔一下谢谢。”
我:“……”
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得寸进尺。
我起身把垃圾装进垃圾袋,回头就看到他又拆了一个面包,盘腿坐着,扔了眼罩,低头正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的书。
我挨过去看了一眼,尤为震惊地问:“这不是我的书吗?你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他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我装悠仁包里装了好久了你才发现吗?!”
我:“……”
“说到底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就来之前啊。”
那算好久吗?而且我根本就没看过悠仁包里有什么东西好吗?
我无语,不太想说话,他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凑过来嘀嘀咕咕说了一堆,让我给他透露一下书里讲了什么东西。
我推开他的脑袋,跟他说书要自己看,别人都剧透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他拿脑袋推我的手,说:“你讲嘛……”
我被他蹭得掌心痒痒的,手指缩了一下,立马压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揉了一通,算是发泄了一下。
他被搓得有点懵,眼睛转过来看着我,很有控诉意味。我默默地捂住自己的脸背过身去,坚定自己绝对不能被猫猫用装委屈大法打败。
后头好久没动静,我有点纳闷,他不会被我搓傻了吧?那高层不得杀了我?
然而我一回头,就发现他并腿缩起。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膝盖里,还用两只手捂着脸,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现在换我有点懵,这一坨东西让我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倾身过去拍了两下,问:“悟?”
他把自己往里面埋得更深了。
“你怎么了?”我问道,“抱歉啊,下手是不是有点重了?”
按理来说我应该没用多大力气?应该?毕竟身为咒术师,对力道的大小可能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但是他也是咒术师啊,没道理因为被搓了两下就头疼得委屈了吧?
还是说他其实很怕疼来着的?
我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在战斗的时候他从来都开着无下限,身上伤口的数量明显少于我和杰,至今为止他受过最严重的伤害应该是伏黑先生当年那两刀。
更别说近些年他术式越发精进,一天二十四小时术式发动从不间断。如今蓦然被人用非同寻常的力道搓两下,觉得疼也是正常的。
我翻出袋子里额外买回来的草莓泡芙,又倒了杯水,蹲在他边上问:“要吃泡芙吗?”
他不说话,我有点忧愁:“不是吧?真的很疼?刚才怎么不说啊?你的反转术式呢?”
他闷闷地说:“不疼……”
我把手放在他脑袋上,控制着力道顺了两下毛,回想着我之前的力道,觉得大概确实是今天过分了。
都怪他太欠了。我一下没冷静住。
“嗯……我这里有一个小魔法,父亲教我的,你要试一下吗?”
他“嗯?”了一声。
我清清嗓子:“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哗啦哗啦,痛痛飞走——”
气氛宁静一秒,下一秒我眼睁睁地看着五条悟笑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无时忍不住心想,你妈的,夏油杰呢,我出一百亿买五条悟的命!
我自顾自平心静气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他从地上坐起来,擦擦眼角,看看我,立马又重新倒头笑了起来。
我:“……”
这能忍?
不知道谁能忍,反正我忍不了。
于是我惊天动地一声吼,大喊了一声五条悟的名字,然后转头把水和草莓泡芙吃了。
——气得我脑壳疼,要吃点东西补一下糖分。而且横竖这是五条悟的零食,我吃了让他心痛去。
他果然「哎」了一声,坐过来拿自己的泡芙,我拍开他的手,飞快地把泡芙吃得一干二净。
吃太快有点撑,这会儿又是刚吃完早饭,一下子胃有点难受,我木着脸想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我胃疼要归咎于五条悟。
“去把我包里的消食片拿来。”我面无表情地指使他,见他还在笑,不由得抬手打了一下,“闭嘴……”
他立即收敛笑容,但是笑意还是明晃晃地从眼睛里流露出来,像阳光一样明亮耀眼。
我脾气一下没了,他起身走进帐篷,没一会儿拿了消食片出来,还倒了杯水,把药片和水塞到我手里,托着下巴笑着看着我。
我把药片和水喝下,感觉胃里又撑了一点,皱了皱眉,刚抬手准备捂一下胃,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贴在了我胃上,然后往下按了按。
我:“……”
想吐。
偏偏罪魁祸首还在问我:“很难受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过来,让我打一下起。”
要不是我十九岁就嫁给了你,你能到现在都是单身!
第53章 一八年七月十一日
上午丛林里热闹非凡,营地也不安生。
五条悟不是闲得住的人,在我靠着树睡觉的时候,他把营地附近倒腾了个遍,然后就坐在我边上发呆。
我一醒来就看见他盯着头顶的天空,天蓝色的眼睛和天空的颜色相差无几,不知道是天空倒映在了他的眼睛里,还是他的眼睛太漂亮,所以上帝以此为蓝本绘制了天空。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感觉嘴巴黏糊糊的,下意识抹了一下,什么都没抹到,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睡觉流口水了呢。
我问他:“他们还没有人出局吗?”
他摇摇头:“没有……好无聊啊,我们下山玩吧?”
我安慰他:“等到中午再说吧,游戏应该在中午就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