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只会说对不起!”
等一下,他能开口说话了?
他还在帮我擦眼泪,他能动了!
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绳子:“你什么时候解开的?你为什么能解开!”
Mikey很老实地说:“你打的是活结。”
作者有话说:
这个悼念会也并非毫无意义,用来埋葬那个总是逃避的Mikey,从今往后,要勇敢地和柚子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当然了,柚子搞出这么多骚操作,也会得到严厉的惩罚。
第64章
我把Mikey狠狠地揍了一顿。
边揍边骂。
“你不知道要给人面子的吗?就算是活结你也不要直接说出来啊!”
Mikey头上被打了一串大包, 嘴也被我拽成了鸭子嘴的形状,看上去委屈巴巴的,但他一反常态地没有生气撒泼:“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捡起半个铜锣烧要丢他:“除了对不起, 你能不能有点别的词?”
“抱歉, 是我不对。”
半个铜锣烧扔到了他脸上, 他才知道改口:“……我以后都会听柚子宝的话。”
哼哼, 这还差不多。
“不跑了?”
“嗯, 不跑。”
“不逃了?”
“嗯,不逃。”
看着Mikey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我却存心要整他:“晚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要去找新的男朋友。”
他立刻抬头:“你敢!”
“我当然敢!”我趾高气昂地说, “迹部景吾赤司征十郎灰谷兄弟我全都要——”
Mikey抱住了我。
说不过我的时候,他更喜欢用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
力道很轻, 哄小孩似的。
他说出的话也像小孩一样充满占有欲:“柚子宝是我的东西, 不准去找别人。”
这些天与Mikey分开后总是担惊受怕的委屈和疲惫,在这个拥抱里得到了告慰。
我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你要是再敢离开一次, 我就再也不找你了!有找你的这功夫,我早就找到好几个男朋友了!”
Mikey吻了吻我的眼角:“不找别人,我在这里。”
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喜悦的呢?
对我如此。
对Mikey亦是如此。
“Mikey, 你看那里——”
我指了指摆放遗像的地方, 相框里的我的照片, 已经被换成了Mikey的照片。
照片上的金发青年表情木然,眼神冰冷, 旁若无人。
那是三天之战里与寺野南对决时, 开启了黑色冲动的Mikey。
Mikey不懂我的意思, 歪了一下头。
“我在帮你办一个追悼会,Mikey。”
“……”
“别误会,这不是恶作剧。”我解释道,“我是想让你和这个自己好好告别,从此往后的每一天,不受他的困扰,只顺应自己的内心快乐地活下去。”
顿了顿,我补了一句:“所以Mikey,请你送自己出殡吧。”
单听这句话可能非常讨打,但这样的意境里,其实是我最真挚的祝福。
“……笨蛋。”Mikey轻轻哼了一声。
一滴液体滴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温温热热的,我赶忙去看Mikey的脸:“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Mikey慌慌张张地将脸转了过去,不让我看。
我不依不饶:“你绝对哭了,爱哭鬼Mikey!”
Mikey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倔强地说:“我没哭。”
“嘁,你的眼泪水都滴到我的手上了。”
“那是鼻涕。”他吸了吸鼻子说,“我最近有点小感冒。”
……鼻涕。
是鼻涕!呕!
我生气地将手背在Mikey的衣服上擦了擦,“你这个脏人!”
“柚子宝。”他将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小声咕哝道,“你抱抱我。”
肩膀处传来潮潮的湿意,我很确定是这家伙的眼泪。
但这一次我没有固执地揭穿他。
我抱紧了他,学着他拍我的样子拍了拍他。
“柚子宝。”
“……嗯?”
“你摸摸我。”
撒娇的要求还越来越多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摸了摸了他的后颈,最后色心大发,摸了一下他的屁股。
我们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如此亲近的行为了。
“万次郎。”
我很少叫Mikey的本名,一如他很少叫我的本名芙柚子。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庄严的殡仪馆里响起。
“我在此对神明起誓,无论前方是美好的天堂还是可怕的地狱,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Mikey终于抬起头,扬了扬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笑容里有些释然,又有些伤感,但毫无疑问,这一页是揭过去了。
走出殡仪馆,那些雇来的宾客早已散去,樱庭和竹幸也离开了。
我的小绵羊鹰丸停在门口的车棚里,我把它开出来,拍了拍后座:“过来吧,Mikey。”
Mikey很听话地坐了上来,并帮我戴好了头盔。
“去你家还是我家?”他问我。
“晚点去你家,先让樱庭去打扫了。”我一拧车钥匙,“现在先去寺野南家。”
“哈?”Mikey不解地问,“去他家做什么?”
听得出来不太情愿。
倒也正常。好不容易和好,他大概更想和我两个人待在一起。
“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寺野南如今住在我离家出走时住的公寓里,Mikey在发现后,表情更古怪了。
到了门口,从里面传来了一阵悦耳的钢琴声。
琴声轻快灵动,仿佛漫天花雨在风中恣意挥洒。
Mikey吐槽道:“他还听钢琴曲啊。”
我按响了门铃,门很快开了,是一个戴着眼镜长发飘飘的美艳女人。
她与樱庭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但后者的美是内敛的,而她是张扬的。
她是樱庭的姐姐凌美,她时常会从美国寄包裹回来。
凌美叼着一根棒棒糖,朝我们抬了抬下巴:“进来吧,南在弹钢琴,正好来一起欣赏。”
寺野南会弹钢琴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以为他只会打架和骂人。
亲眼所见,更是令人震撼。
那么大只的寺野南,像大象一样乖巧地坐在钢琴前,十指跃动,全身心投入。
他甚至连我们进来了都不知道。
不得不承认,寺野南弹得还不错,虽然算不上优秀,但这是一首完整的曲子。
曲子的名字叫《寄给夏日的信》,很多年前的小众曲子。
最后一个音落下,我带头鼓起了掌:“太好听了!”
似乎是我的表扬过于浮夸,寺野南眉角跳了跳:“没让你评价。”
而后他看向了我旁边的Mikey。
“佐野万次郎,你还真出现了,果然是个妻管严啊哈哈。”
绝了,妻管严这个词都被他学会了,看来寺野南这阵子没少上网冲浪。
面对寺野南的挑衅,Mikey轻描淡写一句:“是啊,毕竟我和你这种光棍不同。”
寺野南纠正道:“我可是黄金单身汉!”
“黄金?”Mikey嘲讽道,“你还欠着柚子宝钱呢。”
“你想打架吗?”
“你还没挨打够吗?”
两人呛了起来,凌美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纸扇子,在两人的头上各敲了一下:“都安静点。”
“死老太婆,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敲我的头!”
寺野南对头部被敲十分不满,居然直呼凌美为“死老太婆”。
“你太没礼貌了。”我提醒道,“凌美姐还很年轻。”
寺野南撇嘴:“年轻个屁,孩子都有了。”
“是是是,我是老太婆了。”凌美没生气,只是微笑,“那艾兰蒂斯今天也要麻烦你照顾了,南。”
“麻烦死了,我又不是保姆。”
艾兰蒂斯是凌美的儿子,今年五岁,是凌美在国外生活时生下的,至于她的丈夫,连樱庭都没见过。
凌美从来不谈及自己的过去,她是我为Mikey找的心理医生。
咳咳,之所以她会出现在寺野南这里,是因为先前我想试试她的水平专不专业,毕竟寺野南也有劳什子的黑色冲动。
“凌美姐是从美国回来的心理医生,你和她聊聊吧。”我推了呆愣的Mikey一把, “那么凌美姐,Mikey就拜托你了。”
“OK。”凌美笑眯眯地说,“点心想吃些什么呢,Mikey君?”
“铜、铜锣烧。”
“我也喜欢铜锣烧,那我们边吃边聊吧。”
这里的主卧被改成了心理咨询室,房间的门被关上,我缓缓松了一口气。
——Mikey没抗拒。
——他开始愿意直面自己的双重人格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话说你是怎么让佐野出来的?”寺野南对此很感兴趣。
看着他八卦的表情,我开口说道:“你胖了。”
寺野南:“……”
“看来凌美姐的厨艺很好,你都胖了。”
樱庭是全能,他的姐姐想必也是全能。
“呸!”寺野南气呼呼地说,“都是我做饭,那个老太婆根本什么都不会!你赶紧把她弄走,老子好得很,不需要看脑子!”
“你居然还会做饭?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