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男人?”我当即开始瞎吹,“我在法国什么样的男人没看过,别忘记我可是若宫财团的社长——”
话没说完,嘴唇就被吻住了。
这是一个带有惩罚意味的吻。
人也被按在了墙上,后背贴着瓷砖,冰的发凉。
他在生气……
Mikey因为我刚才的那句话而生气了。
他把怒火转变为了行动。
“等等,万次郎,你好歹做一下安全措施!”
“没那个必要。”
“没那个必要?”我哽住了,“难道你已经结扎了?”
Mikey冷哼了一声,没有理我。
……
等到被他裹着浴巾抱出来的时候,我只剩下了骂人的力气。
“你这样完全是渣男的行为!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Mikey将我放在了沙发上,很坦然地说:“没有。”
我气得都要冒烟了:“混账!”
“肚子饿了,先吃点东西吧。”他起身去了冰箱前。
然而冰箱里只有啤酒,抽屉里只有香烟,连铜锣烧都只剩下了包装盒。
很显然,他一个人过得太粗糙了。
Mikey摸了摸鼻子说:“你想吃什么?我让三途送来。”
“酸奶,奶酪,松饼,樱桃,还有衣服和药。”我停顿了一下,严肃地说,“听好了,万次郎,如果还有下次,你再不按照我的意思来,我就宰了你!”
Mikey皱了皱眉:“你讨厌小孩?”
哈?
他问我是不是讨厌小孩,难道是想——
“讨厌。”我平静地说道,“非常讨厌。”
一个是财团的社长,一个是犯罪组织首领。先不说没有感情基础,即使有,这样的结合对小孩也不公平。
……因为看不到未来,注定只是一段短暂的旅途。
“我知道了。”Mikey抓了抓头发,“下次会注意的。”
三途效率很高,很快送来了食物、一板我要的药以及一大堆小雨伞。
他看见我穿着Mikey的黑色睡衣,脸都快扭曲了。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动摇Mikey的决心,你太天真了。”
谁要动摇Mikey的决心了?
我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你想太多了,三途君。”
他嗤笑:“心机女。”
我冷笑:“普信男!”
Mikey对我们吵架的内容充耳不闻,边啃着鲷鱼烧,边在一堆小雨伞里很有兴致地挑挑拣拣,挑出一盒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瞥见这一幕的我心说不好,这家伙看上去冷冷清清,有了欲望时那叫一个猛骚。
因此接下来的路上要远离一切公寓和汽车。
“真难得你会主动要坐机车。”Mikey拍拍我的头,“这么懂事,那给你一个奖励吧。”
我压根不是懂事,我是怕他在汽车里乱来,机车相对而言安全许多——只要他还有廉耻心。
头上一重,被按下了一个东西。
Mikey给我戴上了一只头盔。
……居然是头盔。
先前要了好几次都没给配备,现在终于拿给我了。
“万次郎也戴。”我得寸进尺道。
Mikey撇嘴:“不需要。”
“戴嘛戴嘛。”我掀起头盔,吧唧一声,在Mikey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微微一怔,随即偏过头去,咕哝了一句:“……麻烦精。”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耳朵尖尖有点泛红。
我趁机狐假虎威:“三途君,还不快点给你的王安排一只头盔。”
“需要你来命令我?”
三途骂骂咧咧,但还是照做了。
于是我和Mikey再次出发去寻找藏宝图上的地点时,都戴上了头盔。
——这次总算没有违反交通规则。
第四个地点是电玩城的娃娃机。
五岁时我在这里输掉了全部的游戏币,始终没抓到一只娃娃。
……哎,黑历史啊。
“万次郎,你怎么了?”
面前的白发青年呆呆地看着娃娃机,像是陷入了某种伤感的回忆里。
我叫了他好几次,他才回过神说:“抱歉,刚刚在想事情。”
“和前女友来抓过娃娃?”我猜测道。
Mikey扬了扬眉:“酸了?”
“我酸什么?我都不知道和多少个男人抓过娃娃——”
完了完了,一不小心吹牛的瘾就犯了。
嘴巴里被Mikey塞了半个大苹果,我才老实下来。
他叼着另外半个苹果,去前台兑换游戏币。
“想要哪一只?”他敲了敲娃娃机的玻璃门,一副要给我抓出一只的架势。
我认真地看了一圈后,说:“想要那只蓝色的海豚,黄色的小鸡,还有刺猬球。”
“真贪心。”Mikey吐槽完之后便开始抓了。
他的技术很烂,投了很多次币,也没能抓上来一只。
渐渐的,他的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我估计他开始急了,觉得丢了面子。
“万次郎,我们直接去买吧,不抓了。”
“不行!”他的胜负欲被激上来了,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眼看着游戏币用完了,他又去兑换了一次。
我摊了摊手,走到旁边欣赏起了其他游戏。
忽然,一只有半人高的巨大鲷鱼烧抱枕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那是投篮小游戏的奖品。
十发十中,即可获得一只可rua可抱的鲷鱼烧。
那家伙会很喜欢这个东西吧。
我立刻回头从正在娃娃机前厮杀的Mikey手里抓了一把游戏币,然后玩起了投篮。
……水平相当烂。
十发零中。
几个回合下来后,才勉强中了两球。一旁观战的路人好心提醒我:“换个游戏吧,你这样是赢不了的。”
我的胜负欲也被激发出来了:“不行哦,我必须拿到那只鲷鱼烧。”
我和Mikey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人菜瘾大,从中午拼到太阳下山,花了无数游戏币,才终于完成了目标。
“拿去玩吧。”Mikey把抓来的海豚小鸡和刺猬球扔给了我,轻咳了两声,又瞟向我手里的鲷鱼烧抱枕。
我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万次郎,这只鲷鱼烧抱枕好看吗?”
他勾了勾嘴唇,偏要说出不讨喜欢的话:“不怎么样,难看死了。”
哼哼。
“你说难看就难看吧,反正我是要送给樱庭的。”
Mikey不笑了,眼神冰冷。
“你要送给其他男人?”
我毫不怀疑,只要我点头说是,他就会开枪毁了鲷鱼烧。
这位再嘻嘻哈哈,也是梵天的首领。
“我想送给你,但是你又嫌弃。”
手里一轻,鲷鱼烧抱枕已经被某人拽走了。
“那也是我的。”他揉着鲷鱼烧的尾巴警告道,“不准把我的东西送给别人。”
“是是是,你的你的。”
就这么一折腾,原定要去两个地点的,一天又只去了一个地方,不过藏宝图上的地点只剩下了三个。
很快我就要图穷匕见了。
我总不能真的欺骗Mikey说真一郎留下的礼物是涩谷最美的风景吧,我还得想办法给自己圆谎QAQ。
“等找到宝藏后,你准备怎么做啊。”
酒店里,我旁敲侧击地问Mikey。
此人喝过了酒,正在浴缸里闭目养神,可喜可贺的是没拖我下水。
“不怎么做。”
——来自糊弄学大师的回答。
我鼓起勇气说:“我们也算朋友吧,虽然立场不同,但也不算对立……”
Mikey睁开眼睛:“你过来。”
我没过去,继续说道:“等找到宝藏后,你可以让我回去吗?”
“你过来。”
“如果你担心我出卖你,那大可不必,我这次回法国后,就不会再回来日本了……”
哗啦一声。
Mikey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我又惊又臊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这小子的身材是真的好,虽然消瘦,但腹肌胸肌一个不缺。
“我叫你过来。”
酒店。洗澡。不对等关系里的男人和女人。
我知道这位梵天首领接下来的行为。
“……我本来可以不讨厌你的。”我闷闷地说。
“芙柚子。”Mikey开口道,“过来帮我擦背。”
擦背?
擦背!!!
“我打电话叫三途君吧,这种粗活我做不来。”
开什么玩笑,我长这么大,还没帮谁洗过澡。
“给你两个选择——”
妈的,不用说肯定是要么擦,要么死。
“行了,我帮你擦。”
我真是鬼迷心窍,在餐厅里明明能逃跑,为什么要折返回去?
手指碰到Mikey皮肤的那一刻,我被他扯进了浴缸里。
浑身湿漉漉的触感,令人头大。
“在日本,妻子是要伺候丈夫洗澡的。”他幽幽地说。
“还有这种封建陋习吗?”常年居住在法国的我也拿不准是不是他胡编乱造的。
但是,等等,妻子?丈夫?什么鬼?
Mikey这是又喝醉了。
没给我思考的时间,他捧住我的脸,给了我一个带着酒气的深吻。
“留在梵天吧,有吃不完的鲷鱼烧……”他最后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