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同伴怎么了, 中也君?”
中原站在森鸥外身侧, 看着眼前的女人几乎快要打倒房间里所有的手下。如果把手铐解开不知道还会多可怕。
“应该是被另一组人围攻了。对了,真选组的干部也在,但好像是他们三人的伙伴。”
森鸥外看着眼前汗流浃背的女人,随和地笑了笑。
“嘛, 消消气,我们来做笔交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派人去支援你的同伴。”
神乐回眸, 蓝眼睛里满是怒意与杀气。
与此同时,港口Mafia的总部大厦也响起了警铃。这是极为罕见的, 那么多年来几乎不可能会有人试图从正面攻击这个组织。
中原中也接起电话, “说。”
“中原大人!有个家伙单枪匹马杀进大楼了!”
楼下的画面接进来。
杀进楼里的少年森鸥外和中原都不陌生。是几个月前他们就反复研究探讨过的, 真选组的冲田总悟。
他时常带着火箭筒,但真正的武器习惯是旧派作风的武士刀。
总悟杀至二楼,鲜血溅到脸上沿着肌肤滑落。泛着冷光的利刃上也同样鲜血淋漓。周围赶来的黑手党越来越多。密集的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单单是靠速度和力量就能切断的火线了。
芥川龙之介站在三楼的围栏上俯视他,单手握拳捂住嘴重重咳了几下。
躲过一阵枪杀,并反手回了一炮后总悟闪身出现,利刃直指上方的芥川龙之介。红眸冰冷且危险:“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可恶!臭小子你在小看我们港口Mafia吗!”楼梯上一个黑手党大吼。他冲着总悟砰砰开了两枪,后者挥刀将子弹斩断。
“Mafia也好,鬼魂也罢,这个世界的一切我都不关心。你们愿意欺凌弱小,喜欢杀害女人和孩子也随你们的便。”总悟将刀上的鲜血甩开,一只眼睛掩在刘海里,“但是要动那个女人,哪怕是我这样的乡下武士也不会允许。异能?咒术?管你们的。我手里这把剑所能挥到的地方,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
罗生门与银刃在空中强烈碰撞。周围人群散开,生怕被卷进芥川的异能中。
***
咒术高层根据地的特殊牢房内,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银时相当无语地挖鼻,一双死鱼眼看向身边穿着女士和服的家伙。“所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穿着女士和服的家伙实际是个男儿身。他理直气壮道:“一切都要从捡到那本奇特的JUMP开始说起!”
“……不许从那里开始说!直接说你为什么会扮成女人出现在这里!”
桂翻开自己那本JUMP,任务那页赫然写着「成为咒术高层吧」。
银时滴汗。怎么说呢,不愧是你假发的灵魂?
“然后你就假扮成他们其中一员混进来了?”
桂点点头,他摸了摸下巴非常可惜地念叨着:“看来只是人混进来不行,必须要成为他们认可的一员才算完成任务啊。”
银时很想把他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所以我说啊,你为什么要假扮那个女人?挑一个男人都不至于被揭穿的那么快啊!”
桂把那本JUMP放到了松阳老师曾经说过的位置。转身义正严词,“不行。另外两个男人都是秃子,办不到。”
太有道理了,银时无法反驳。
这里是特殊牢房,为特级咒灵和诅咒准备的空间。不是专门用来关押人类的。银时起身走到金属制的栏杆前若有所思。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JUMP还是JUMP上莫名其妙的任务,都太奇怪了。就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直在背后推动,而银时他们就是时钟上的指针,被拨动着向前进。
如果只是简单的JUMP星大爆炸,又不应该这样乱中有序。
桂的出现以及他的任务,更坚定了银时的想法。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都过于被动了,这不合银时的心意。他想要主动出击。
“喂,假发。”银时后退一步抽出洞爷湖,这种豆腐渣工程大概可以关住那些妖魔鬼怪,但关不住武士不羁的灵魂:“来都来了,要不要一起通关超级玛丽啊。”
“不是假发,是桂。”
桂站在银时的身后,手里拿着不知藏在哪里的炸弹,弹身上的倒计时已经显示02。
银时:“……”你倒是提前说啊喂!
夏油杰和新八去咒术高层要人的时候,被告知银时早就和另一个可疑人物一起逃走了。看着被炸出一个大窟窿的牢门,和监控里隐约出现的一缕黑发,新八一下猜到了可疑人物的身份。
如果是那两个男人一起行动的话……
夕阳将天边的云晕染得火红,倒映在镜面的建筑上泛着刺眼的光。海鸟徘徊在烫了层金边的海面上唱着寂寥的歌。
两个身影在马路边以别扭的姿势僵持着。
“所以我说……快把手铐打开啊八嘎!”神乐吃力地用背撑着总悟,不能灵活使用的双手使她很难在负重的情况下保持身体平衡。
总悟体力消耗过大,外加左腿中了一枪,此刻也很难自如行走。
回去的路途还很遥远,即便身后没有追兵也是寸步难行。
森鸥外在最后一刻放过了他们。他透过落地窗看向楼下的身影,十分“好心”地代为联系了歌舞伎町的真选组。
总悟没有理睬神乐的抗议,他尽量自己保持平衡避免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她身上。
晚霞的光很温柔,落在银色手铐上。那根扯不断的链条就像总悟固执的,想要抓住的某些羁绊。
两人依旧以别扭的姿势艰难行走。
忽然间,从小弄堂里窜出两个打闹的孩子险些撞上神乐。勉强保持的平衡就此打破,神乐膝盖一个打颤后整个人往下坠。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神乐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银……”不是,神乐抬头。余霞成绮,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微光。“萨达哈鲁。”
伏黑惠惊讶于居然又遇到神乐这个神奇的少女,然后非常有眼力见地扶起了她身后的冲田总悟。
五条悟没见神乐身上有明显的伤痕,心情稍稍放松下来。他把人横抱起来,低声询问:“有受伤吗?”
神乐摇头,然后用目光去找总悟。
比总悟高了那么一点点的伏黑惠正适合驮着他走。总悟抬眸,看着身前的男人捏住手铐中间,然后轻而易举的用咒术扯断了那根链条。
他们横冲直撞落入别人的世界里。别人顺理成章且蛮横地挤开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
***
之后的几天神乐都和定春赖在咒术高专里。新八说银桑肯定和桂先生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完成,让神乐耐心等待。
直到新年那天,神乐也没能等到银时回来。
隆冬寒风,神乐躺在定春身上取暖发呆。她手里拿着从供奉台上顺来的镜饼,一口吞一个。镜饼是用来供奉祭神的,直到新年结束后大家才可以分着吃。夏油杰和神乐耐心解释习俗,无果。
于是五条悟定了半卡车的装饰漂亮的镜饼送到咒术高专,然后被夜蛾正道狠狠教育了半个小时。
每天和咒灵打交道的咒术师自然不会再过多的信奉神明。悠长历史里的怨灵都是真,镇压的神明却是一代代咒术师与阴阳师的化身。
但除夕夜作为“大晦日”,众人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去寺庙里敲个钟。不为别的,就为排解一下心里的烦恼。
天公不作美,除夕夜的傍晚下起了小雨。
神乐握着手里的伞没有撑,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身前的寺庙里已经有人开始排起了长队。不那么美妙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成群结队前来过节的人的心情。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开心极了。
新八和乙骨忧太他们一起去买了鲷鱼烧丸子串等小零食,还特地为神乐带了两盒醋昆布。待他们再回到原地的时候,却发现神乐已经不在了。
神乐没有目的地,她只是忽然不想待在喧闹的充满节日气氛的地方。
一路淋着小雨漫舊shígG獨伽无目的地走,神乐不知不觉就停在了居酒屋的门口。居酒屋的老板前两天便回老家过年了,此刻眼前只有一扇冰冷的卷帘门。
神乐熟练地翻身上了屋顶,却在看到屋顶上的场景后愣在了原地。
那个男人坐在她平日经常坐的地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雨水落下,但没能淋湿他,被无下限拒绝在了几厘米以外的空间里。
五条悟今天没有戴眼罩也没有戴墨镜,柔软的白发被冷风吹得有些凌乱。黑色圆领毛衣外罩了一件长款呢大衣,他坐在那里,衣服压出了不太美丽的褶皱。
听到砖瓦的响声,五条悟回头,唇角微勾,“哟。”
神乐只要心情不好,就会独自一人找个地方猫起来。察觉这个习惯的五条悟从早上就开始等在这里。
从来都是她在等待。
一个人坐在烙阳星的台阶上淋雨看天,等着一去不复返的笨蛋哥哥和归期不定的爸比。
一个人坐在没了屋顶的万事屋里,等着失忆的银酱回来。
他们都很重要,她也在最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