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横贪暴,欺君,知情不报,营建以次充好,灭外戚,弄权等。”
谢必安问:“这等人要遭受什么惩罚?”
范无咎答:“一人只错引数万人之灾,心不正挖心,眼不瞎挖眼,舌不残拔舌,人性灭尽斩手断足。”
玉玺试着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她一点儿也不同情眼前的唐衡。要是换作她主人那时,敢这么折腾,刮完了,分尸还得把你拖出来鞭尸。
谢必安从袖子里掏出了铁链,“什么时候动手?”
“不等他死了后在执行吗?”
“这等渣还等什么。”要不是这工作属于范无咎的,谢必安能先甩唐衡一铁链。还躺在那儿哼小曲,你真当没人治得了你吗!
玉玺很赞同谢必安,“对对,赶紧把这搅事精弄走。”省得他天天打她家小哥哥的主意。
范无咎叹息一声,吸了一口气,吹熄了屋内的铜灯。
第20章 我送你下地狱你感动吗(小修)
阴风起,大门被左右吹开,伺候唐司空的小黄门因邪风倒地昏迷不醒,唐司空一愣,刚要训斥就见门口立着俩个年轻人。
白衣的对他笑脸相迎,黑衣的则一脸严肃,只不过,这黑衣怀里还钻出个猫头,又被他不动声色的按进了衣服里。
这么一出,唐司空不觉得害怕不说,甚至认为被冒犯了。
“你二人从哪里来!可知道这里是谁的地方!”唐衡怒气冲冲的指着门口俩人,气得只唤士兵,但是许久也见人应他。
谢必安看看范无咎,笑看他从怀里掏出册子,看这老实人有问必答道:“唐衡,颍川郾县人,今六十二,位列司空,父母早丧,家有一兄一弟,兄单字玹,弟单字珍……”
不等范无咎念完,唐衡气的手抖道:“你到底是何人!”
范无咎合上了册子,答道:“在下范无咎。”
“吾名谢必安。”
“奉阎君之命,特来人世走一遭拿你回地府。”
唐衡坐不住了,椅子一歪,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范无咎、谢必安即便第一次听这个名字,但是,阎君这称呼绝对是如雷贯耳。坏事做多了,临到死了,唐衡也慌乱了。
人恐惧到了极点,便会更加愤怒。
唐衡嘴巴都抖索起来,却比刚才更加暴怒了,“笑话!你们也不怕风大折了舌头!这世间没有鬼!来人呢,来人呐,人都死哪儿去了!平日无事整天往眼前凑,需要的时候都死哪儿去了!”
谢必安笑道:“别叫了,你就是喊破了喉咙,那些人也听不见。”
唐衡不信,发了疯般怒吼道:“难道你们是窦武派来的!是的,一定是他!他早就想除掉我等!”
范无咎摇摇头,打开了自己的小册子,不再去跟已经处在半疯边缘的人解释什么。
“唐衡,你作恶多端,今后将在地府受尽折磨。”范无咎说着,用毛笔勾画了唐衡的名字,谢必安手中的铁链如蛇一般,缠绕住了唐衡的身姿,并狠狠的咬住了他的琵琶骨。
阴风阵阵的宫城,只听一曲低沉的叹息传来。
“铁链锁罪魂,三魂归地府,七魄归阎王。”
玉玺目送着谢必安锁着披头散发的唐衡往前走,她身旁的范无咎将唐衡的身姿摆好,做出一副自然死亡的假想,他回头作揖道:“多谢玉姑娘相助,我兄弟二人可以回去与阎君交差了。”
“别这么说,我也就帮忙带个路。”玉玺觉得很不好意思,范无咎帮她解决了个大麻烦,到头来还被人家说谢。
范无咎摇摇头,“玉姑娘接受我这一谢,也好让我不那么自责。”
玉玺纳闷,“你有什么好自责的?”
范无咎解释道:“唐衡不在了,宫内便缺了一角,如同三足的鼎被砍掉一足变为两足,到时候……宫城内必定会动荡一番。”更不要说唐衡临死前的那些话,让范无咎总觉得唐衡这一死会牵连出很多事情。
玉玺无所谓的摇摇尾巴,“宫城乱就乱吧,反正不碍着我家的小……荀彧就好。”
范无咎见玉玺铁了心不想管宫城的烂事,也不再继续劝,干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铃铛,直接给玉玺系在了脖子上,“玉姑娘带着这个金铃铛,日后有事,自去城隍庙里寻我。”
“好好好。”玉玺开心都来不及,她靠山是阎君手下得用的无常官!看以后谁敢小瞧欺负她!
与范无咎道了别后,玉玺开心的甩着小尾巴回了荀家,一路上铃铛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玉玺还刻意拨动摇晃了几下,也不见它发出响声来。
范八爷是不是拿错了?怎么给了她个哑铃铛?
玉玺听不见这铃铛声,不代表路边的孤魂野鬼听不见。
糟心的铃铛声!谁没事大晚上拿赶鬼的铃铛摇着玩啊!催魂呢!还让不让魂魄睡觉了!
这一路上,野鬼见了玉玺躲开来不及,哪里还敢跟上她。
第二天一,宫城内就乱了套了。
唐司空昨日回宫后,就在自己住的屋里睡死过去了,其中与唐衡交际最密切的侯览、曹节、王甫三位宦官最先知道,等汉王刘宏知道的时候,宫内已经开始准备给唐司空下葬了。
汉王还道:“好好一个人怎么没了呢,朕昨日还去了西园,本想再召见唐衡夸夸他呢,人说没就没了。”
旁边的小黄门还让汉王宽心道:“主子别难过,人老必有这一遭,小的听说,司空没受罪,睡着没的。”
汉王还点点头,“那就好。”
谁能知道,此刻在地府里,才刚开始受鞭刑的唐衡,早已叫的没了人声。
唐衡一死,宫内四巨头相当于坍塌了一角,剩下三位齐聚首,上朝时看看在朝堂上春风得意的窦武窦将军,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下朝就私底下商议事情去了。
反观今日休息的人。
荀彧的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不是因为找不到拒绝亲事的理由,而是因为他睡着睡着,突然觉得胸闷。
被压得实在是难受,荀彧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入眼就是一只猫头。
小玉正趴在他胸口,眯着眼睛在假寐。它看起来睡得很舒服,背后的尾巴还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侧腹位置。
荀彧抬手撸了撸胸前的猫头,小玉立马就睁开了眼,金色的瞳盯着他,像是在问:你起来了吗?
看着眼前毛茸茸的小家伙,一大早就被反吸的荀彧很开心,刚想给爱猫一个亲亲,就被她用爪子按住了嘴,猫眼中嫌弃的目光仿佛是在说:洗漱了没,就动手动脚的。
“彧被嫌弃了啊。”荀彧一脸难怪,责怪似得双手捏住了眼前的猫头,夹着猫腮,又按着猫耳,本来平日里就立着的小三角耳朵,一下子变成了圆滚滚的小耳朵。
玉玺一脸冷漠的看着这个刚睡醒了,就来折腾她的男人,这男人还笑着说:“变成小兔子了。”
你才是小兔子!
唇肉被翻上去的时候,玉玺的小尖牙也露了出来,向正对自己上下其手的人展示出了它的凶狠劲。
“小玉,你这样看着好凶啊。”
是不是想让本螭虎咬你一口试试?
“小玉你连牙都长得的这么好看。”
哼,男人!
荀彧感觉慢慢琢磨透了自家猫的性格,你说它不好的时候可凶了,一夸就翘起小尾巴来欢快的摇摆起来。
其实,他养的不是猫,……是狗吧?
等荀彧探究的摸到猫舌头的时候,玉玺故意舔了他指间几口,刺刺的猫舌舔的人发痒。
“等等,小玉别舔,好痒!”
玉玺不停,手舔完了,又舔脸,脸舔完了就啃鼻子,啃耳朵。
直到被荀彧用架住腋下的方式抱起来,她才停止了这小吸血鬼般的啃噬,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和粉鼻子。
被躺在床榻上的荀彧举高高,玉玺居高临下的看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男人。
他好像是平日里看书一般专注,突然唇启道:“原来小玉你是女……”
玉玺一爪子踩在了荀彧的嘴上,制止了他之后要说出来的话,第二爪子踩在他眼皮上,让他哀嚎着放开了自己。
落在地上的玉玺盯着抱着脑袋的人。
哼,大猪蹄子。
她如同抢地盘赢了的猛虎,转身,尾巴向后一甩,丢下惨败的弱者,昂首挺胸迈步向前,身后是荀彧责怪的喊声做陪衬,“小玉!”
荀彧的眼睛被踩了,难受了半个时辰才好转,而他的猫……
得了,小姑娘猫因为被冒犯生气了,还得他亲自去哄回来。
“来,小玉,来吃啊。”
玉玺盯着送到眼前的鱼肉,非但不觉得饿,还觉得被小瞧了。
这男人以为看了人家下三路就能用一顿鱼肉收买了吗?!你也太瞧不起玉玺了吧!
她挪动了几下,就是不往送到眼前的鱼肉上去。
一次、两次被躲开还能当是她不爱吃,可是又换了几个花样还是被照样躲开了,荀彧看着眼前这只贪吃鬼,开始深刻反思早上的事情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的确,平日里小玉都不准他一撸到低,哪怕是摸肚子,也就仅限于肚子,并不能一下子摸到后腿大腿根处,一旦摸到了她就会挣扎起来。从那时起,他就敢明白这是一个警告,然而,他并没有认真对待,到头来还是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