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男子汉大丈夫,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肉麻兮兮的话?”出乎意料的,马文才竟然否认了。
可是邱玉婵却笑得更加开心了,“我只问你讨不讨厌,又没问你喜不喜欢。”
这回马文才连回应都省略了,拎着收拾好的残箭转身就走。
“诶诶,”邱玉婵自然而然地缠了上去,“文才兄啊,你也知道我叔父对我说的那些话了,可我实在是掌握不了交心跟误会之间的分寸。
反正你也说过‘我也就罢了’,而且眼下应该也不会再误会我同你说的那些话了。若不然,日后我独独跟你相处的时候,就继续吐露那些‘肺腑之言’?
你说怎么样,反正你也不讨厌嘛。”
到这里为止,邱玉婵的口中的那些问话早已变成了单纯的调侃。
而马文才对邱玉婵恶劣的、喜欢逗弄他的性格,也终于有了点初步的了解。所以此刻,他来了个出人意料的“反杀”。
只见他行云流水地将手中的箭矢整合在一起,然后空出一只手,出其不意地转身——他竟然伸手捏住了邱玉婵的脸!
他原意是想让邱玉蟾闭嘴,顺便欣赏一下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免得他一天天的,逗他上瘾似的。
谁知道这么伸手一捏,竟然把他的大半张脸都捏在了手里。
手底下的肌肤白皙滑腻,是跟其他人完全不同的肤色和触感。
不过此前马文才也没有伸手捏过别人的脸,不知道大家脸上的皮肤是不是都会相对娇嫩些。
这个念头一起,马文才心里就满心的不自在,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伸手捏其他人脸的画面。
反观邱玉蟾呢?一张带着点肉感的小脸蛋都躺在他掌心里了,马文才非但没觉得恶心,甚至想得寸进尺地正儿八经地捏捏看。
还有那一张小嘴,本就颜色浅如花瓣。
这会儿因为马文才的动作,微微挤在一起,变得就好像是时辰正好的、待人品尝的、花样漂亮、又弹又软的糕点一样。
马文才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无意识地微微凑近了些许。但是马上,他就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念头一般,狼狈地撤下了掐住邱玉婵小脸的那只手。
“聒噪。”然后欲盖欲彰地谴责了一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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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邱玉婵没想到马文才会直接同她动手,还是以捏脸这样幼稚的方式。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自觉地把手放下了。
邱玉婵鼓鼓脸,最终还是决定不跟他计较。不过日后若是有机会,她肯定是要戏弄回来的!
箭靶离比箭的地方只有几十米远,二人不再闹腾,很快走到了梅仪婷面前。
她站在观者的位置上,托着腮看着两个人缓缓向她走来。
这两个人,一俊美、一秀丽。
课业虽然还未开始测试,但是他们掌握的一手箭术已然是非同凡响。
听说家世亦是这届学子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梅仪婷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这同样是投胎做人,怎么有些人就能得天独厚成这个样子呢?
这女娲娘娘当真是用泥捏的他们?莫不是补天的五彩石雕刻而成的吧?
而且——当马文才和邱玉婵走到梅仪婷近前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感叹出声来,“你们两个的感情可真好啊。”
得天独厚就算了,这一得就得了俩,偏偏两个人的关系还好。
得亏她不是男子,否则非得嫉妒死这二人不可。
邱玉婵明白梅仪婷的意思,他们收箭的地方离这儿并不远,刚刚的打打闹闹怕是都落到这小姑娘的眼里了。
她递上收拾好的箭矢,“让梅姑娘见笑了,刚刚我们比试的时候失了分寸,损坏了书院的箭矢。您看看这边是要补上材料还是赔偿损失?我们一定会一力承担下来,必不叫姑娘为难。”
“没关系,”梅仪婷大手一挥,十分霸气地接过仅剩的几支完好的箭矢,“荆木箭原本就是消耗品,只要不是恶意毁坏,比试或测试中产生的正常损耗,只需要在盘点簿上登记一下就好了。”
“那我让曹率下山买十筒柘木箭回来,就当是我给书院的赠礼了。”听罢,马文才随口说道。
梅仪婷瞳孔震颤!
柘木是一种十分名贵的木材,柘木制成的箭,无论是硬度还是抗弯性,在所有木料中,都是上上等!
因为木材本身过于昂贵,书院出于教学目的考虑,只在传授辨别箭矢材料的时候,才会取出书院里唯一一筒柘木箭的其中一支。
至于实地演练,能用上檍木做的箭矢,都是书院当年有人捐赠了。
谁让万松书院最开始只是一个私学,声名鹊起之后,她爹又依旧坚持届届都只收八两金的束脩呢?
今年他之所以会松口同意多收取一两金的费用,还是因为书院今年为学子们购入了充足的马匹,用于教学和演练。
这年头养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匹匹的,就跟那吞金兽似的。
多得的那一两金束脩,全都得拿来养它们。添置其它教学材料、教学工具什么的,简直可以说是遥遥无期。
现在有冤大头(划掉)好心人亲口承诺要送给书院十筒柘木箭,梅仪婷傻了才会选择拒绝。
只见她端正身体,左手在内、右手在外,端正严肃地给马文才行了一个揖礼,“马公子今日恩泽同窗、惠泽书院,仪婷在此代山长谢过了。”
她这般郑重其事,马文才下意识地就进入了社交状态,“只是十筒柘木箭罢了,梅姑娘客气了。
实不相瞒,家父身为杭州太守,早就有心为书院做出一点儿贡献。只是苦于政务繁忙,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如今我有机会能够为书院添置一些材料装备,这是我的荣幸才是。
如果梅姑娘不嫌弃的话,我愿再为书院捐赠黄金千两,用于书院建设。”
梅仪婷和邱玉婵都相当佩服他这身说来就来的本事,只是可惜……
“哈哈哈,黄金千两什么的,我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实在是不敢擅自应承下来。不如马公子你等我们家山长回来,再去跟他商量商量?”梅仪婷装傻充愣地拒绝道。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万松书院最早完全是个私人开办的书院,奈何从这里学成出去的学子们属实是太出息了些,硬生生地把书院的招牌打响到了圣上面前。
圣上见到人才心力高兴啊,就忍不住给书院提供了一点儿“帮助”。
书院首次进驻朝廷遣来的夫子,每年还会有官员来对书院的学子进行考核,如有格外出色者,不需要学满三年,就可以赴任就职……
学子们的前途是光明了不少,但是书院的麻烦事也变得多了起来。
爹爹和哥哥花了好长一段的时间,才与朝廷派来的陈夫子勉强磨合成功。
尤其是她爹,看起来好像云淡风轻、万事随心、对什么事情都没有意见的样子,可实际上他才是最小孩子脾气、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的那一个。
所以尽管从书院走出去的功成名就的学子多,但有机会回头给书院提供回报的人却少。
一来她爹实际上并不缺钱;二来他当真是怕了那些汲汲营营的官员,索性就全都拒绝了。
十筒箭矢不算什么,在校学子对书院的一点儿心意罢了。
黄金千两?梅仪婷不相信这事儿不会惊动到马文才身后的那位太守爹。
坑爹的事情,怎么是她这个贴心小棉袄能做的呢?
梅仪婷原以为马文才会借机纠缠,谁知道他听了这话,竟然异常爽快地放下了,“既如此,那就等到山长回来以后再说便是。”
“说起来,入学以来,我们还没有见过山长呢。”连入学仪式都是陈夫子代为主持的。
因为说这话的人是邱玉婵,所以梅仪婷并没有回避话题的意思。
她不开心地撅起嘴巴,“我……我们山长啊,是下山给你们找先生去了。”
“先生?”书院都开学了才开始找先生?
“嗯,”梅仪婷闷闷不乐肯定道,“山长他有一个死对头,从小到大都喜欢跟他做对。我们山长开了一个万松书院,他就跟着开了一个松落书院。
我们山长凭成绩收取学生。他呢,就专门挑那些有权、有钱、有势的收。
出去以后,明明是咱们书院的那些学子更有出息,可是山长他就是不肯接受他们的回报!
这下好了,书院原本的武夫子被人家用重金挖走了吧!”
梅仪婷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下手揪着那些已经损坏的木箭的箭羽,看起来当真是气得狠了。
邱玉婵下意识地跟马文才对视了一眼,她并非杭州本地人,对这个松落书院,还真是没有半点了解。
马文才给她回了一个“回去以后再跟你细说”的眼神。
邱玉婵眨眨眼睛,表示明白,八卦随时都可以听,眼下还是先安抚安抚小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