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如豆,在这样带着一点儿暧昧的暖黄色光晕下,文才兄装着一件单薄的里衣。
刚刚还是在月光和烛火的双重映照下,显露出了几分惊人的美感来。
现在可倒好,月光是照不到了,可是烛火微朦,只见她平时好像已经看惯了的精美的五官,在烛火的映照下,好像又焕发出了一种新的美感来。
尤其是在她找了这个话题以后,马文才他还极轻极轻地挑了挑眉。
邱玉婵说不上来,到底是烛光的效果,还是他脸上的表情真的变得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了。
她总觉得,今天的文才兄的身上,好像多了几分……邪魅的感觉?
在邱玉婵的上一世里,这个词语好像已经被一些古早文学用烂了。
但是她今日所见的文才兄,真的没有比邪性和魅惑更适合形容他的词汇了。这样惊人的美貌和难言的气质,好像反过来赋予了这两个文字以全新的魅力。
邱玉婵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反而比没喝水之前觉得更加干渴了。
马文才好像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只需要她的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到她的想法的好同窗,他默默接过邱玉婵手中的水杯,贴心地给她来了一个续杯。
也不知道是不是邱玉婵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起到了负面作用,她总觉得,文才兄这次倒水倒得是格外的慢。
细细的、清澈的水流,也在灯火下被染上了一点点的暖黄色的光泽,变得有一点儿像端午时候,她喝过的那盏酒水。
是被她偷渡出去的那竹筒黄酒,那时候,在照不到太阳的石亭里面,它呈现出的光泽,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
想到这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后来,她不容拒绝地酒杯里的酒水全都送进自己的口中的,然后……一点一点地哺给了文才兄。
邱玉婵已经记不大清,当时有多少酒水是真正被他们喝进嘴里,又有多少酒水,是因为某些原因,被他们不小心浪费。
她只记得,那个时候,文才兄的嘴唇都染上了丝丝的水光……就像是现在这样!
“文才兄!”邱玉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把倒好的清水倒进了自己的嘴里,“你在干什么啊?”
“嗯?”一直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将口中的清水咽下,“等你等了这么久,我也口渴了啊。”
邱玉婵来不及深究他话里的逻辑,“可是你手上的那个杯子,是我的啊!”是我刚刚才喝过,你刚刚才从我手里接过去的啊!
“玉蟾兄,”文才兄轻笑,“你看清楚,这个杯子真的是你的吗?”
闻言,邱玉婵低头细看。
现在的学子,不仅精通君子六艺,就连琴棋书画,也都是会一点的。
那日回来以后,邱玉婵就分别给她和马文才的水杯画上了标记。
她是Q版小花,他是Q版老虎,都是根据他们两个那天买回来的香囊上的图案绘制的。
刚刚屋子里灯光昏暗,邱玉婵心思又不在水杯上,所以没有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这个杯子,好像真的是文才兄的啊!
不等邱玉婵继续质问,马文才就主动道,“这杯水是给我自己倒的,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迫不及待。”
最后四个字,他咬字咬得意味深长。
因为是他主动问她渴不渴的,事后也准备倒水给她,只是先拿出自己的水杯倒了——毕竟他们两个的水杯,除了自己绘制的图案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后来,就是邱玉婵自己“迫不及待”地用他的水杯喝了水。
所以他这么说,好像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因为读音和咬字的缘故,邱玉婵总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
不过就在她这样想了的下一秒,他就又神色自然地跟邱玉婵调侃道,“就算要嫌弃,那也应该是我嫌弃你吧?”然后动作自然地、如同往常一般地捏了捏邱玉婵的脸。
好像她能感觉到的所有的不自然,都是源自于她自己心里的邪恶心思似的。
邱玉婵就这么微红着脸看向他,反正现在烛火昏暗,就是脸上已经泛起热意了,邱玉婵也没太躲着。
只是……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反常之处,甚至没有意识到她的脸是红着的。
——完了完了。
邱玉婵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原来现在她已经馋文才兄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只是随便一个动作,她就觉得他这是在……引诱她?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文才兄,”邱玉婵抬起眼睛,坚定道,“其实我今天回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对你说。”
“什么事?”马文才默默咀嚼着“今天回来”这四个字,心中已然泛起了些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珍惜现在这个攻气十足的文才兄,等婵婵子没有了身份的束缚,他也就没有反攻的机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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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是这样的, ”邱玉婵来到床边,一边脱去外裳,一边躲避马文才的视线——有时候, 他真的过于敏锐了, “早先梅师兄不是答应过我,要指点我的医术吗?
医之一道, 博大精深。我入门较晚,如今便更应该刻苦学习、勤能补拙, 所以从明天开始,我想搬进医舍。
等我的医术有了突破……”邱玉婵心里明白, 这之后的承诺, 只会是一个借口、一个空谈。
她明白,马文才自然也明白。
是以她还没有把话说完, 马文才就出声打断道,“邱玉婵,你对端午那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还是相当介怀?”
邱玉婵一时没有搞明白, 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跳到端午那天?而且就算是介怀,会对此感到介怀的也应该是文才兄才对。
就是这么一晃眼的功夫, 她尚且还未否认,马文才就跟着来到床边的位置, “既然如此……我讨回来便是。”
“什么?”
话音未落, 她就被人轻轻地旋过身来。
平日里随便一句话就能将他戏弄得面红耳赤的少年, 此刻毫不犹豫地覆过身来。
“等……”阻止的话被消弭在微薄的唇间。
邱玉婵的反应已然算快, 可当她不得已地弯腰后靠至床板上躲避的时候, 她还是感觉到唇边有轻盈的感觉略过——宛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已经褪至手肘处的浅色衣裳, 像是花瓣一样, 在床上绽开。
邱玉婵错愕道,“文才兄?”
灯光如豆,邱玉婵看不出马文才此刻是否害羞,只觉得他神色淡淡、语气如常,“现在,我们扯平了。”
好像刚刚那个亲吻,对他一点儿影响也没有似的。可是灯光能够照亮的角落,他的指节却紧张得蜷缩在一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邱玉婵语无伦次道。
搬去医舍的借口本来就是她瞎编的,结果现在却被马文才用这种方式强行打断,她的思路都出现了短暂的紊乱。
马文才只定身站在床前,既不迫近,也不后退,“梅师兄早就开始教你医术,你却非得在这个时候搬走。这不是心有介怀,是什么?”
——是心虚!
可这话是邱玉婵眼下能说出来的吗?
“那日你一共……亲了我两次。”中间的那个动词被他咬得几不可闻,但是在动作上,他可一丝一毫窘迫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你当真介意的话,”随着话音落下,他也逐步往床上逼近,“我可以通通还给你。”
说着,他就低头,凑到了离邱玉婵仅有咫尺的距离。
这一次,邱玉婵反应极快,“不介意!我不介意!”说着,她就转过头去,润泽的红唇被她一并转离,只莹润的耳垂却代替它突然出现在马文才的面前。
被笼罩在灯罩中的烛火,散发出稳定的暖黄色的光辉,只偶尔发出“啪啦”的蜡滴爆裂声,原本并不算微弱的声音被闷在罩子里,此时几乎快要掩盖不住二人同时加速的心跳声。
“不介意?那就是不搬了?”马文才见好就收,假装刚刚的自己没有生出轻咬上去的心思。
“唔。”邱玉婵含糊地应了一声——她认输了,只是不知道梅师兄会不会逼着她搬出去,所以现在也不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马文才已然满意,他也不起身,只是十分自然地往床上另外半边倒去,然后伸手长舒一口气。
邱玉婵维持着侧身的姿态,转头奇怪地看向他。
“怎么了?”他漫不经心地挑眉。
邱玉婵这才从他今日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攻势中回过神来,“文才兄,”她不甘心地回问,“介意那件事情的人明明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