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你，青王、白王、赤王、黄金老爷爷，都是为了守护绝大多数人幸福，其实大家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啊。”
“轰”的一下，注视着少女纯真而美丽的神态，比水流的内心好似被什么击中了。
——在秩序的基础上变革。
比水流垂下眼皮，不由得开始沉思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令人心动且可行的提议。
雪枝双手托着脸，其实没指望自己能说服比水流，她现在开始思考把比水流绑回吠舞罗这件事情能不能行得通，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剑柄，想着想着，又把头扭向了轮椅上的青年。
“今天不打架。”
似乎有读心术一样，他这样说。
雪枝僵硬地调转了头，过了一会儿她又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问，“比水先生，你身上为什么要缠着这么多束缚带？”
“是为了防止力量逸散出去，用异能来代替心脏来维持基本的生命活动。”
他似乎笑了一下，眼中在一瞬间闪过勃勃生机。
比水流本以为说到这里，这个话题就可以到此打住了，但少女很快又有了新问题。
“比水先生，你真的没有心脏了吗？”
比水流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点点头。少女没安静几秒，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那我可以看看吗？”
“为什么想看？”
——因为我有两个心脏！
雪枝当然不能说出这种话，她只是找借口说，“只是有点好奇。”
“不方便。”
比水流拒绝了。
“好吧。”
其实雪枝是想看看万一心脏匹配的话，说不定能把自己的人鱼之心挖下来送给比水流呢，反正她又不需要两个心脏。
而比水流的眼中，有着对生的渴望，让她心里有点动容。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比水流又不是她的朋友。
坐在树下托着脸的雪枝心里冒出了一个个想法，一会儿想着要回去写作业，一会儿又想着挖心的时候用反转术式治疗应该没关系吧，一会儿又想中华街的饺子真好吃啊，晚上回去要把这些事情都写在信上给夏目看。
所以天气这么好，干脆在公园散散步再回家好了。
“我想要逛逛公园，你要和我一起吗？”
雪枝从地上起身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好。”
比水流很直率地说。
“那要我帮忙推轮椅吗？”
“劳烦了。”
比水流彬彬有礼地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雪枝好似觉得他的心情好似比刚才好了一点。
“你会经常出门吗？”
雪枝有些好奇地问。
“我已经好几年没出门了。”
比水流平静地回答。
雪枝注视着他苍白的侧脸，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看得出来，那就更应该多晒晒阳光。”
“比水先生，之前也有个人也抱着和你差不多的偏激思想，现在已经被宗像先生抓去蹲大牢了。”散步的时候，雪枝还贯彻着随便劝劝的心态。
“什么偏激思想？”
“就是杀光全人类，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乐园。”
比水流很疑惑，“我们所追求的理想并没有共同点，不如说是，完全相反。”
“有什么区别嘛？都是极端份子。”雪枝撅起嘴说。
“我不是。”
比水流否认。
第73章
不管绿王比水流有没有想通, 或者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计划，都和雪枝没有太大关系, 因为她的假期结束了，回到了咒术高专。
咒术高专是寄宿制度，又是在深山老林的地方，再加上这学期是高一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为了让学生专心准备期末考，倒是连外出的任务都减少了一些，所以雪枝回吠舞罗的频率也相应减少了。
咒术高专的期末测试除了文化课考试之外, 还有咒术的考试，包括不限于咒力的运用、咒具的认识和使用, 格斗术等等。
繁重的课业对雪枝来说其实稍微有点吃力, 不过好在雪枝的外援教师其实挺多的，除了迹部大少爷之外, 上次雪枝和比水流见面的时候也添加了联络号。
有一次，雪枝不小心把数学题错发给了比水流，没想到那个人竟然真的回复了详细的解题过程, 一来二去，便结下了有点诡异的友好联系。
可能是玩手机的频率大大增加了, 这多少引起了几个同学的怀疑。
“喂，我说, 小雪枝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书上说一天到晚捧着手机发短信是恋爱的征兆诶！”
下课之后, 真希一把拦住了雪枝的去路，把雪枝堵在墙边说, 一幅女霸总的样子, 就差没抬起雪枝的下巴了。看热闹的熊猫和狗圈几人等人从嘴里发出起哄的嘘声。
“诶诶？恋爱？”
少女瞪大了眼睛, 露出了小鹿那样无辜的眼神, 低头翻出手机记录问，“你说这个吗？”
“哈？”
真希一脸无语地看完聊天记录，“真是看不出来啊，小雪枝你竟然还有认真学习的人设在！”
“不过还好不是被渣男骗身骗心。”
到了最后，真希反而害露出了庆幸的表情。
“确实是这样没有错呢！”
身后凑热闹的三人组不约而同地点着头。
——我也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笨吧。
雪枝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吃完饭之后，雪枝自己一个人溜达到了校医室，像只猫猫那样在门口探头探脑，一幅有事想要找硝子小姐的模样。
黑眼圈美人坐在椅子上瞥了少女一眼，朝她勾勾手指，“有事吗？过来。”
少女把两只手背在了身后，像个好学生那样乖乖地走了过来，“硝子小姐，午好。”
硝子小姐翘着长腿，上上下下打量着少女纤细的身子，疑惑问：“生理期来了？”
“啊，不是。
雪枝连忙摇头，她看着硝子小姐琥珀色的眼睛，试探着问：“我听五条老师说，硝子小姐是个正经的医生，还考了医师执业资格证的呢！”
“然后呢？”
硝子挑起了眉。
“是的，有个问题想要咨询一下硝子小姐。”
雪枝说。
“说吧，是什么问题？”
雪枝轻柔地望了硝子一眼，有些困惑地说着自己的问题，“我想从身体里取一样东西出来，可是我不知道那样东西放在哪里呢，虽然说反转术式可以治疗伤口，但是如果无法得知那个东西的位置的话，感觉在身体里面搅来搅去是一件挺恐怖的事情。”
“哈？”
硝子望着少女轻轻皱着的眉，虽然每个字她都听得懂，但是连起来的意思却让她有点迷惑。
“你想从你身体里找出什么东西？”硝子问。
雪枝吞吞吐吐，“就是……我身体里有两颗心，我想要取出一颗。”
“嗯？”
硝子皱着眉头思考，“虽然说世界上也不是没有两颗心脏的人，但是两颗心脏的人可没法像你这么健康。”
“要不要先替你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偶尔现代医学技术还是很好用的。
“硝子小姐，其实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现在雪枝已经确定不想要那颗人鱼心了，而硝子也是可以信任的人，“我身体里面还有一颗人鱼之心，我想要把它取出来。”
“请硝子小姐帮帮我。”
雪枝用一双纯净眼睛看着家入硝子。
“人鱼之心？”
在家入硝子疑惑的眼神中，雪枝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听完之后，硝子注视着少女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你想好了吗？咒术师是个很危险的职业，如果有这颗人鱼之心在的话，你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而且我不确定这颗心取出来之后对你的身体会有什么影响，因为在你的身体里长了好多年，早就和你的血肉融为了一体。”
“过程也会很痛苦。”
硝子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坏情况告诉雪枝。
“会死吗？”
雪枝想知道的只有这一点。
“应该不会，但是更具体的情况我需要检查了身体之后才能确定。”
“那就拜托你了，硝子小姐！”
雪枝几乎要给硝子鞠躬了。
“其实我还是建议你再过几年再考虑这件事情呢，你才十六岁吧，在我看来还是个孩子。”硝子说话的神色有些温柔。
“真的很感谢你呢！硝子小姐，但是我已经决定好了，这样日子我已经过了十几年了，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那一边，但是我现在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少女手指攥着高专的制服裙角，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让人为之动容的光芒，“我想和我的同伴们一起成长，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即使会遇到比之前更难的困境，但我也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明白了。”硝子摸了下少女头上柔软的发，“等你期末考完再来做这件事好吗？因为不太确定取了心出来之后会身体会有什么反应。”
而最近这个孩子为了期末考真的好努力，硝子好几次见她被科任老师拎着补课的样子，身后还要跟着那个恨不得拿着喇叭说“你期末要挂科”的无良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