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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中医正骨手册 (这个作者一点都不欠打)


  仗着这两名人肉siri我都勉强能跟仙门各位夫人小姐聊上几句,实在不行就微笑打个招呼。这几个月来大约我失忆的事传的满城风雨,就算我有点错处,大抵也没人跟我计较。
  谦让一阵,我到底坐上了看台的金家的夫人主位,这位置视野极好,把底下广袤的猎场尽收眼底。各家骑阵出场,连骑士脸上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落了座,左边是蓝家,右边是聂家的女眷。他们两家家主目前都未婚配,所以坐着的大抵是一些远房女性长辈,他们两家的家袍我都认识。却见斜后方坐着一个年轻姑娘,容长脸面,生的也算清秀,但有股子用现代话说“劲劲儿”的感觉,穿着的家袍我也不认得。
  “夫人,这是渔阳姚氏的小姐,”小双在我耳边低声道。
  我一愣,渔阳姚氏,不就是那个姚宗主吗?
  按说他家的地位,坐不到金家后面来,何况他家现在不是正带头跟金光瑶闹吗。
  我心里有些诧异,还是微笑着跟她打招呼,略作寒暄。
  典礼既然由金家主办,说话间,金家一队侍女上来,给众位女眷都捧上花束,方便等下向场中投掷。
  我看去,那花束却也有巧思,给蓝家的,多半是百合茉莉等素净花卉,清雅宜人,给聂家的则是山茶芍药,花朵艳丽,而金家自用,当然是金星雪浪的白牡丹。
  这时候,我听见后头起了几句口舌。
  “牡丹富贵,有道是‘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嘛,可我家偏不爱凑这个热闹,烦请各位回禀一声,给我换种花来。”
  我回头看,说话的是姚家小姐,话音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但四下女眷应该是都听到了。
  我一瞧,心里也怪,那些侍女给她的竟然是桃红色的牡丹花,别说这自命清高的姑娘,我都觉得颜色俗气,然后她家现在跟金家正不对付,偏又给她牡丹,是几个意思,难怪要被人打枪。
  于是我忙笑道:“是下人准备不周,唐突妹妹了,妹妹喜欢什么花卉?我再让她们换一种便是。”
  姚家小姐见是我亲自过问,也不好失了礼数,微微点头道:“兰花花中君子,素雅高洁,正是我家家纹。”
  “好说好说,”我跟金光瑶也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对外人都说笑就笑,不带含糊的,忙吩咐大双小双道,“听见了没?还不快去准备?”
  少倾,兰花送了上来,这一段小插曲才就此揭过。底下骑阵也快出场,席上女修个个专心致志,往下面看去。
  聂家骑阵首先出场,我记得原着写过聂明玦在时,聂家一出场便给人威慑之感,不过此时,聂家大抵给人的感觉成了一道开胃的头盘,垫场的小戏,虽然聂怀桑穿着考究,风度翩翩,一副浊世佳公子做派,看台上的欢呼花朵,都似有例行公事之感。
  江家第二个进场,气势比聂家强了不少,一整排的黑鬃大马,披着江家九瓣莲纹饰,踏地有声。江澄一脸冷峻,一身紫衣,独自撑起江家大旗。这景象令人又佩服,又多少有些叹惋。孤绝至此,情何以堪。
  然后是蓝家,蓝氏双璧这一出场,整个气氛就不同了,观猎台上欢声陡起,低阶的女修们开始往前挤去,生怕不能一览风姿。蓝曦臣与蓝忘机两人皆沐浴在花雨里,却是习以为常,泰然自若,微微还礼,表情也没多大变化。
  都说金家是牡丹,见此景象,我倒觉得某种意义上,蓝家才是牡丹——任是无情也动人呐。
  大约是因为仙督出在金家的关系,金家的骑阵压轴出场。
  金光瑶一身白底金纹的劲装,一马当先,领着金家骑阵。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平时穿广袖长衣时,只觉得他生得柔和,此时换了箭袖短衣,便感到英武逼人,就连面上的淡淡微笑,比起平时的和悦,也添了三分傲气。
  观猎台再次鼓噪起来,声浪不输蓝家经过时,花天花地,一阵风吹过,里头都是香气。
  金光瑶浅笑着,行经观猎台,一路颔首微礼。引得女修们也乐不可支,与蓝家的疏离不同,个个女修觉得他那微笑是面对自己的。大家都知道仙督已经成婚,不过就算掷花的女眷也有许多有家室的,这个习俗只是表示欣赏倾慕,倒算是发乎情止乎礼,毕竟谁不需要在婚姻生活里透透气呢。
  我努力回想原着,那里头的百凤山围猎,这么好看的金光瑶,是个什么光景。
  但我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我想起来,金光瑶从未上过世家公子榜,那时候,他根本没得出场,只有一条声音,在上空给各家报幕。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这时旁边的丫鬟戳戳我,道:“夫人,您得给宗主扔朵花儿啊。”
  我愣了一下。
  我从小对这种万人追捧的场景其实是不太感冒的。高中大学时都有班草校草,往篮球场上一站,一堆女生围上去尖叫,谁要是能递个毛巾被接了啥的,感觉一天都面上有光。
  我从来不是那些女生中的一个。
  我这种自己爹娘都不要的小孩,能指望人家班草校草看上我?就算某天几率问题人家接了我的毛巾饮料,第二天肯定还是不记得我是谁,何必去作践自己当那个分母呢。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用着这个身份,就得按这个身份的模式办事。
  丫鬟早已准备妥当,递给我一朵金星雪浪,那白牡丹开得有碗口大,层层叠叠,说不尽的富贵娇妍。
  真是金家的土豪审美,我腹诽道。
  我这种狗尾巴草式的人物,向来对牡丹之类的花卉没啥好感。心想,要是我能选择,我就扔朵西蓝花下去,晚上还能炒个虾仁。
  不过腹诽归腹诽,我当然还是走到观猎台最前,公事公办地把花掷下去。
  一片女修,看我掷出了花,掀起起哄的笑声。
  啊……可惜我看着那花的抛物线,经验不足,力道不够,那花向前飞了没几步,便几乎直坠下去,别说掷到我那名义上的夫君,连落在猎场边缘都仅算堪堪。
  丫鬟们目光都跟着那花一起起落,脸上现出惋惜的神情。
  我也有点可惜,但反正你们让我扔的,我扔了,还要怎样。
  这时,却听低阶女修看台上扬起一片尖叫,继而那声浪扩散到我这高阶观猎台来,我旁边几个女眷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我反应过来,才看下去,原来金光瑶竟然只身脱了骑阵,一骑孤溜溜的,跑到猎场边缘,拾了我那花朵,别在衣服上,向看台上的我挥了挥手。
  我突如其来地陷入了万众瞩目,低价的女修放肆地起哄尖叫,就连这边较年长或高阶的女眷们也多投来艳羡目光。
  虽然知道这都是假的,在那一瞬,也不免觉得有点虚荣。
  我不由由衷地赞叹一声,不愧是仙督大人,做形象做得这么拼命!


第10章 麻蛋我现在明明是个正宫
  纷繁杂乱的一天,可算到了晚上。
  各家都清点猎物,鸣金收兵,我也回到各自营帐。
  金家的大帐形成一个方阵,最前头主帐是办公议事用的,后头都是私帐,依次为金家宗主、子弟、客卿、门生休息的地方。
  我坐在金色的大帐里头,晃眼看见门口几个金家子弟过去,说说笑笑的,金阐也在里面。
  哎?金阐身上别的那朵花,我怎么看着像兰花呢。
  我想着,跑出帐篷外面,想看一眼。他们却走远了,只留给我一些背影。
  然后我突听耳边一声笑岑岑的“夫人”。
  我抬头,是金光瑶,脑子里突然嗡了一声。
  在金麟台,他自然是想宿哪宿哪,可到了猎场,大家都是住帐篷,我们演了一天恩爱夫妻,总没理由还分开两顶吧。
  果不其然,他当着一堆仆人的面,温柔地揽住我的肩,却在我耳边极低地道了声:“得罪了”,然后扶我一同进帐。
  我偷眼暼了一下金帐里的大床,心里宽慰自己道,罢了罢了,谅他对我也没什么兴趣,我就当是坐火车住卧铺,统共两平大的房间里有三个不认识的抠脚大汉,还不是一样得睡。
  于是我没吭声,看他屏退下人,便和衣卧下,把被子裹在身上,闭眼做休眠状。
  他笑笑地,也不说话,摘了帽子,宽了外袍,躺下了。
  那床很宽大,我们之间的距离简直可以再塞进一个蓝曦臣。不过我还是觉得窘迫。
  真不认识也就算了,怕就怕这种认识但还不太熟的,才最尴尬。
  我用力挤上眼,静静地数羊,数到三千二百八十只时,对面的人突然开了口。
  这个混蛋,白天一副君子面孔,这会夜深人静,一开口就这么流氓。
  他嘻嘻笑道:“欸,睡都睡了,还不知你叫什么?”
  我呸他一口:“什么睡?这叫躺!”
  “好好好,”他也不跟我争,笑道,“那躺都躺了,还不知你叫什么。”
  我卷着舌头在嘴里暗骂了一句“son of bitch”,才道:“秦素。”
  “别闹。”
  “我没闹,”我回答道,“在我的世界,我真叫秦素,不过是‘江云飘素练’的‘素’字。说不定就是一字之差生死簿搞错了,我才穿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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