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语人冷酷地无视了哈莉那双刻意变得亮晶晶就像小狗一样的蓝色眼睛。他焦虑地摩挲着手杖顶端，在这座临时清理出的实验室中动作刻板地一圈圈走路，拿手杖对着墙壁敲敲打打，嘴里念念有词：
“它是宇宙之终，也是终结之始, 是生命末尾，也是时间尽头。它是什么？”
“快放我下来, 谜语人！”哈莉哭道，“你看不出窗外的绿色在暴动吗？艾薇一定出了危险，我们会死在这儿的。”
谜语人看着窗外越升越高的绿色植物，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他回过头来，轻声说道：“不，一切都在我眼中。你想出我的谜语了吗，甜心？”
砰！
一根粗壮的树枝突然从窗外直直捅了进来，玻璃的碎片四处飞溅，发出了一声巨响。那根树枝在室内横冲直撞，将实验器材扫得到处乱飞。哈莉惊险地一扭头躲过了一把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的手术刀，她尖叫了一声：“谜底是E！快放开我，这一点也不好玩，你这个无聊的、装腔作势的螳螂，我要去找艾薇——”
轰隆！
大地震动了起来。谜语人一抬手杖，束缚着哈莉的那些束带纷纷应声落下，她跳了起来，抄起电椅边上的折叠椅狠狠地给了那根树枝几下子，将钢管都打弯了两根。
她才不在乎这样会不会伤害到艾薇心爱的植物呢！如果这植物是艾薇操控的，绝对不会试图伤害她的，她有这个自信。
她停了下来，因为她的视野突然被窗外的电光照亮了。哈莉灵活地抓着那根树枝攀到了窗外，顺手抓过谜语人的帽子遮在眼前。她看见天空被刺目的万钧雷霆照亮了，一个人影正在云中飞行，手里高高举起一个看不清形状的物体，无尽的闪电弧光从中激发而出，笼罩着无穷远处的大地。
“尼格玛！”哈莉回头朝窗边的谜语人大喊道，“你能看见那个拿着扳手的人吗？在天上？”
“我能看见。”没了帽子的谜语人恼火地说，“他拿的是锤子。”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疯了呢。”哈莉咯咯笑了一声，她看见地面上的那些本来几乎已经遮蔽了日光的植物被电光照耀，纷纷倒伏了下去。尽管在它们之下依旧有绿色在生长，但比起刚刚犹如噩梦般的场景，它们扩张的速度显得缓慢了许多。
“你本来就疯了。”谜语人冷冷地回答，“而且我也是个疯子。你忘了咱们之前住在哪儿？”
“啊，是哦！阿卡姆是座疯人院……我之前老觉得它是动物园呢。”哈莉若有所思地说，再次把谜语人的绿色帽子举在眼前，看了看天上的人影，“那他到底存不存在啊？”
……
“吾友！”雷神的声音在超人耳边响起，“我已经用神力将植物扩散的范围限制在了北美大陆境内！但是我同样无法进入元素疆域，那里克制诸神的力量，只有放弃权柄才能进入其中！但没有关系，你是个真正的英勇战士，我相信你能解决此事！”
超人舒了口气，看向蝙蝠侠，对他点了点头，他们继续行动了起来。但十几秒后，超人听见，雷神的声音再次嘀咕了起来：“他为什么不回答我？这个叫通讯器的东西是拿什么做的……神王奥丁在上啊！它坏了！”
————
【又见到你了，我们的孩子。】
这并不是一个具体的声音。它更像一种更高维度的意志，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降临在了奥德莉身上，这个念头只是浮现在她的心底，就像是她在对自己说话那样。
奥德莉有些困惑，但这个意志给她带来的感觉实在太过亲切，她不禁接着它的话在心里问了下去：“你们是谁？”
【我们是穹宇之白。】那意志说，【你的起源之一。】
这句话传达出的含义令奥德莉睁大了眼睛。她不禁脱口而出，出声发问：“我的起源？”
那神秘的云雾徘徊在她身周，微风亲切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和头发。奥德莉环顾四周，发现所处的世界已经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浩茫白色，她看不见那些沉睡下来的植物，也看不见祭坛之外的奇异博士和毒藤女。
【你的超能力是我们赋予你的。】穹宇之白在她心里如是说道，【我们选择了你。】
“什么？”奥德莉说，“可是我不是——我不是你们的化身，代行者，或者守护者什么的。我也没有像所谓的元素化身那样，‘感受到自然的感召’……你们选择了我？”
【是的，你不是我们的化身。】穹宇之白像是笑了起来，它的意志在奥德莉的心中波动了一下，让她的心微微一动。
【偶尔元素们会选择合适的人类或者其他生物成为自己的化身，但我们和沧海之蓝通常并没有这种习惯。你是个例外。】
“为什么？”奥德莉轻轻地说。一阵气流轻柔地在她手指尖上打了个转，就像平时与她打招呼的风那样。
【穹宇之白并不需要保护。】这纯白的元素说道，【我们接纳一切大气层之中的气体，无论它们是否被人类称为污染，风并不在乎。】
“我……”奥德莉迟疑了一下，“为什么选择我？”
【我们存在于所有穹苍之下的生灵与物体之间。你身上拥有许多成为元素化身的合格品质，从你小时候开始就能看出这点……你坚定、勇敢、聪明且善良。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拥有类似特质的人并不少……】
“你们一直在观察人类？”奥德莉讶异地说。
【不，我们本就在人类身边。我们无处不在。还记得你记忆中获得超能力的那个夜晚吗？那时候你举着测量仪冲进雷雨之中，我们第一次见到像你一样投身风暴之中主动追逐真理的人类……在你被击中之后，我们选择了你成为我们的化身。】穹宇之白娓娓说道，【事实上这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大气运动是混沌系统，我们从不会刻意改变它。所以，无论是你出现在那里还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球状闪电，都是命运的安排。】
“但我并没有成为你们的化身……”奥德莉说，“我甚至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她其实并没有关注过自己力量的本质是什么……在闪点宇宙之中，实验室对她的能力下的结论是基因改变后出现的一种特殊的量子力学现象。但在奥德莉重生之后，她的能力强度正在与日俱增，就像吸收着日光的超人那样，时间会让她逐步成长。她曾经想过其中的原因，但并没有确切的结论。
【是的。你本来应该在那次气象事故中死去。】穹宇之白很快回答。
它的意志不疾不徐地在她的灵魂中回响，对她说道：【我们将力量灌入你的灵魂之中，当你的身体死去之后，你的灵魂将会在元素疆域之中重生。气流和云雾将会组成你新的身体，那时你就会成为我们的代行者了。】
“啊……但我没有死去。”奥德莉轻轻露出一个微笑，“是这样吗？”
【是的。在那一刻，来自时间之外的力量汇聚到了你的身上。】穹宇之白温和地说，【你的灵魂忽然变得比一般的人类强大了一倍，它让你的身体稳定了下来，没有当场被摧毁。而更幸运的是很快就有其他人类将你带走，放入了维生装置之中……】
“我想那可不是什么幸运的事……”奥德莉咕哝了一声，她抬起头说，“那么，现在你们要收回这份力量吗？”
【不。怎么会？】穹宇之白像是有些惊讶，奥德莉周围的风配合地跳动了一下，【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不需要保护者。身为元素之力，我们选择化身也只是希望为地球的平衡做出贡献，而你一直以来做得都很好。我们很高兴看见你活了下来，虽然你不是我们的化身，却依旧是我们选中的人。你是穹宇之白的孩子，在你守护天空的时候，我们同样会守护你。】
“是你们平息了万物之绿的暴动吗？”奥德莉问。在这对话之中，她对穹宇之白已经充满了好感，尽管它所代表的一切并没有生命。但在此后，奥德莉也许会在穿梭在云天之下时经常想起，有某个地球内部的意志正在无声地关注着她，这让她产生了某种温暖的归属感。
【是的。我们发现你身陷危险之中，而我们绝不会放任你在元素维度内死去。】穹宇之白说，【万物之绿只是失控了，穹宇之白连接着一切元素维度，只需要安抚它就能让一切回归平衡。】
“谢谢你们所做的一切。”奥德莉再次微笑了起来，她凝视着那些在她身边缠绕旋转的白色气流说，“更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奥德莉·刘易斯。】穹宇之白回答道，【我们会告诉你沟通元素维度的方式，如果你以后还需要前往各个元素国度，可以从穹宇之白的维度中中转，不需要学会魔法。请你替元素国度转告至尊法师：地球的屏障正在被侵蚀，维度摩擦的余波影响到了现实维度和地球内部元素疆域的平衡。】
“好的，我记住了。”奥德莉说，“只需要这句话就够了吗？”
【是的，不被元素选中的生灵无法沟通元素的意志。】穹宇之白平静地说，【这样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