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5t5今天依旧没有转正 完结+番外 (一盒月光)
“大小姐回来啦!”
打扫院子的仆妇见到希音,惊喜地叫出声来,接着从屋子叫出个和她差不多年纪,同样做下女打扮的清丽少女,迎接她进来。
这是一直照顾她的笙兰,类似于贴身侍女,
可惜希音和大野家的人都不算亲厚,就算和她,也只是称得上熟稔。
笙兰接过希音的行礼箱,陪同她进去里宅,顺便询问她的近况。
希音只说一切都好,然后礼貌性地问她家里如何。
在日本,咒术世家维持着相对古老封闭的生存环境,年轻人会出去念书的比例不超过三成,家族兴盛与否的标志通常看咒术师的数量。
祓除诅咒能得到相当数量的津贴,二级以上的咒术师养活十数人都不成问题。
大野家除了一脉单传的族长嫡支,其余术师多是式神使,没有什么称道之处,但方便实用又安全。
如今大野家算得上咒术师的族人不过十几,好在整个家族不足百人,前面几代族长还颇有远见,懂得积攒钱财,宽裕时积极置办产业店铺,如今虽然有不少因历史原因或者经营不善折损了,但大半还是遗留下来,惠泽后人,让大野家能过上相对宽裕的生活。
“须薇前不久生产了,是个男孩,听长辈说咒力量相当不错,是好苗子呢。”
笙兰勤快嘴甜,她知道希音其实不太关心大野家的庶务,便只捡些新鲜好听的道给她听,等把她引到一间纸门紧合的和室外,便恭敬地退到一旁了。
希音上前敲门,等了会儿无人应声,就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大白天也紧闭着窗户的房间里点着昏暗的煤油灯,脸上布满褶皱的枯瘦老者跪坐在厅堂里侧的案几后,耷拉着眼皮一动不动,让人疑心他还有没有气。
直到希音走到他面前跪坐下去,老人才撩起眼皮,用混浊的眼珠子盯她一眼,慢吞吞地说:“大小姐之前寄信回家,说要提前接受三福祝礼。”
“是呢。”
“不会太心急了吗?”
“怎么会呢,反正我迟早要做当主的,提前接受也未尝不可。”
“你一向胆子很大而且很有主见。”
老者哂道:“那就定在今晚好了,舟车劳顿,大小姐先回去休息。”
仪式在午夜举行。
全大野的人,都手持烛火参与祝礼,看起来很隆重,但真正的仪式其实非常简单。
希音只需要手捧烛火,在平常都是封闭状态,唯有一代一次的祝礼时才会开启的密室中完整地走上一个来回,再离开就好。
当窄小的房门在身后合拢,把希音同门后的族人隔开,她有种仿佛置身于异度空间的错觉。
听说很久之前,有外人对大野的祝礼仪式感兴趣,自持武力硬闯进来,结果不光没得到实惠,反倒丢了性命。
据说遗体上有被蛇虫噬咬的痕迹。
尽量不要看房间除了墙之外的其他地方,想到这句嘱咐,希音举高烛火贴墙行走。
在只能照亮周身一两米的烛光映照下,隐约能窥见墙壁上惟妙惟肖,面积巨大的壁画,分别是蝎子、蜈蚣和蛇。
也许是氛围使然,她渐渐听到房间里传来虫类攒动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失。
壁画中,黑色的长蛇占比最大,希音觉得四面墙壁里,那蜿蜒蛇影至少占据了两面墙,以至于等她走完一圈,推开房门迈出去之后,脑海中都清晰地映着蛇冰冷邪异的眼睛。
族人之前,年过半百的秀雅妇人上前一步,端着烛火凑近打量希音,脸上绽出惊喜的笑容。
“恭喜大小姐,礼祝成功了,您得到的祝福是常青!”
我果然很不走运,被最不想要的选中了,希音面无表情地想。
咒术师常与不幸做伴,祝福也常与诅咒相通。
分为福灵、傍身和常青三种的三福祝礼也不例外。
若加蒙福灵,咒力量会番上两番,便据说得到这项礼祝的最后都是病死的,比如希音的父亲。
若得到的是傍身,体质会得到强化,据说强度堪比牺牲大部分咒力强化身体的天与咒缚,而且不会损益咒力量,但据说很容易死于争斗。
相比之下,好像是常青最划算。
得到此项礼祝的,寿命是寻常人的三倍。
时间象征着权威和智慧,得到它的大野当主,通常能让家族更加兴盛,因此族人们才这样高兴。
而据传它带来的诅咒,是不幸。
不幸如影,常伴吾身,我早就知道自己要拥抱着它一起死去,但为了增强实力特地回来提前仪式,如今得到这个结果,真令人不愉呢。
希音不由如此想道。
*
假期还有一天半,事情虽然办得不好但也有了了结,希音不想继续留在大野家了,第二天上午就拖着行礼赶去车站,在LINK上确认了男友接下来的行程,然后打了车票。
坐了几小时车,临近中午,她在长野下了车。
这座城市围抱于山林之间。
恶意怨念滋生的诅咒常诞生于人群聚集之地,假想咒灵则多滋生于人迹稀疏的地方,夏油杰的这一站目的地正在山林里。
希音站在公交车站牌前研究路线,计算了下路程上要耗费的时间,决定先在市区吃完午饭再去。
她站在十字路口,视线漫无目的地掠过来往人流,最后凝注到其中一个年轻男人身上。
为什么独独留意到他呢?
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在温驯麻木的鱼群里突然看到一尾鲨鱼,它游弋而来,姿态散漫,周身却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界限,泾渭分明地把它与其他或大或小的鱼类分隔开来。
这家伙绝对会带来不幸,会制造不幸。
或者说,他本来就置身在不幸的旋涡里。
这个莫名吸引了希音全部心神的男人穿着黑背心和休闲裤,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神色,神经却很敏感,希音的视线停在他身上不过几秒,他就若有所觉,向她的方向回以注视。
两个人隔着人流彼此对望,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他,我在什么时候见过他?
希音这样想着,对他露出娴熟的,羞怯而温柔的笑容。
那男人似乎得到了某种确认,单手握住肩包的带子向她走来,俊秀又太过瘦削,因此显得锋锐的面容逐渐清晰,停在她的面前。
“真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你看起来像个有钱大小姐,最近我手头紧,不如请我吃顿饭吧。”
他漫不经心又理所当然地说。
“好啊。”希音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再之后才终于想起了他是谁——甚尔,禅院甚尔。
上次见到甚尔,大概是□□年前的事了。
那时她多大,七岁还是八岁?怎么想都有些记不清了。
昔时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家伙已经完全脱去稚气,变成成熟健壮的男人了。
同样见长的,大概还有他的脸皮。
得到许可后,甚尔就毫不客气地带着希音却了附近最贵的一家牛排店,点了大餐打算大快朵颐一顿。
他用餐刀切着牛肉,切得很大块,然后用刀叉着塞进嘴里,咀嚼的动作也非常迅速,希音略一分神的功夫,他就已经吃掉小半块牛排了。
第14章
希音等甚尔吃到半饱,开始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才开口问道:“甚尔你还好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什么的样子。
甚尔放下叉子,喝了口浓汤。
“挺不错的,”他说,“我结婚了,还有个孩子。”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从丧家之犬变成流浪的独狼,这中间一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吧?
希音太感兴趣了,因此也格外有做戏的耐心。
她露出欣慰中微带落寂的笑容:“那就好,真好啊。”然后飞快地看了甚尔一眼:“我妈妈三年前出意外不幸离世了,不过事故发生的很快,她应该没感觉到痛苦。”
甚尔露出意外的神情,“哈,里奈死了啊……居然不是被男人刺死的,”
他挠了挠头发,“怎么说,稍微有点意外?”
希音低下头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虽然是那样的母亲,但是,我也……”
“啊,我这个人一向不太会说话,你多担待。”
想到饭毕竟是她请的,甚尔决定客气点:“对了,我老婆也死了,死得比你妈还早,都已经有六七年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活像是在说弄丢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配合提起亡妻的语境,实在凉薄到了极点。
希音沉默了会儿,抬眼望他:“一定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吧?”
甚尔面无表情地回望她,数秒之后突然大笑起来:“干嘛问我这种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谁来记得。”
笑了会儿,他又骤然停下,脸上的神色冷淡极了。
希音不由想,几年不见,甚尔变得愈发喜怒无常,难以相处了。
可见他过得不好。
“她给我生了个儿子,呵,养小鬼真是麻烦。前不久找了个有孩子有经验的女人入赘改姓,本来以为终于能把那小鬼甩给别人照顾,没想到那女人居然和别人跑了,还把自己的女儿也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