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澄眯着眼点头。
今天温度适宜,不冷不热的天特别让人舒适,风从阳台吹进来,卷起窗帘和裙摆。于澄迷迷糊糊间,压在腰间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一眼后拿到耳旁接听,问:“怎么了?”
乘风唐笑了声,说不清笑里的态度是高兴还是看戏:“那个R联系到了,我照你说的,抬价到八百万。”
“嗯,然后呢?”于澄耷拉着眼皮问,语气轻淡。
“然后啊。”乘风唐可以停顿了一下:“他问五千二百万行不行?”
“……”
“这人神经病吧。”于澄从沙发上坐起来,抬手把头发拢到肩头,神情恹恹:“五千二百万买幅梧桐?”
“嗯。”乘风唐肯定地回答。
“不卖。”于澄敛眉:“乘风唐,你老实说,是不是把我照片挂出去了?”
“……”乘风唐笑:“没,五千二百万而已,还不至于把你卖了。”
“最好没。”于澄忍不住翻个白眼,乘风唐这人表面淡然,实则奸商得不得了,直接回他:“告诉他,不卖了,就这样,我可不想招惹上什么变态。”
520,我爱你。
不要520,就直接在后面加了个零,出价出的也太明显,她是卖画又不是卖人。
她可不想被什么有特殊癖好的收藏家盯上。
“诶,那个李子然,你帮我留意一下啊。”乘风唐叮嘱。
“行了,知道了。”
挂断电话,于澄看一眼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去收拾收拾化个妆,转头就见贺升端着水杯懒洋洋地靠在门框边,不知道站了多久。
“怎么了?”于澄问。
“没。”贺升笑:“我刚刚听有人买你的画,为什么出价五千二百万不卖?明明高出你的预期。”
“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嗯?市场不就是这样,价高者得,他出价比你预期高这么多,应该高兴啊。”
“没觉得高兴。”于澄啧了声,因为没休息成神情都带上层恹色:“也就五十万的画,出五千多万买,不是傻逼就是变态。”
贺升:“……”
于澄坐在客厅,拿出眼线笔给自己勾出个上挑的眼线,贺升站着看了会,走进衣帽间反锁上门。
这衣帽间有一整面墙的镜子,贺升抬手,把身上的长袖睡衣扣子解开,脱下来。
镜子里,贺升脖子上一圈的草莓印,颜色不算深,大小都有,肩胛骨顺着手臂下来有两道红红的抓痕,左肩头印着个浅浅的牙印。
“……”
狗东西真的会挑地方。
京大今年的篮球赛就在下周,周二打到周日,篮球队服就一个背心什么都遮不住,他总不能顶着这么些印子上场。
特别申请穿个外套呢?
贺升刚产生这个想法就立马否定了自己,谁打球赛穿外套,傻逼吧。
他一个男大学生跟女朋友上个床怎么了。
贺升垂着眼,面无表情地从衣柜里随便扯出件长袖衫套上,懒得再管了。
临出门,于澄停住脚,伸手指尖朝向他脖子上的痕迹:“那个,都是老同学,你能不能穿件冲锋衣,那个领子高,能遮住。”
贺升:“......”
从这儿过去路程不过二十分钟,傍晚的风吹着,今天路况好,靠大学城也堵不到哪去,于澄刚坐上车,没几分钟就靠在车门上睡着了。
贺升将车窗升上去,挡住夜风,一路过去将车停到清吧的地下车库,看着于澄熟睡的脸,伸手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到了她身上。
天色将暗,车库里也黑压压的,他拿出手机给沈毅风发消息,告诉他稍微晚点到,等于澄睡醒的空隙,他从储物箱里拿出打火机和烟,走下车,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支。
无聊地抽了一会后,贺升回过头透过车窗往她看。
于澄看上去是真累着了,睡一天还没缓过来,他昨晚其实挺克制的,舍不得真折腾她。
正回忆着,贺升突然想起个事,左手夹着烟,右手拿出手机眉头微蹙地打开搜索框搜索。
【女生分不清难受和高.潮正常吗?】
网页瞬间加载出来,他划拉半天毫不相关的搜索信息,没一条相关的。
合着全世界就澄姐一人这样。
第69章
这家清吧附近大学生经常过来, 环境好,逼格高,两人门没走几步, 沈毅风就在卡座眼尖的看见了他们。
“贺狗!澄妹!这儿!”沈毅风激动地起身朝他俩招手。
“澄子!”赵炎站起来挥手喊, 卡座里的人也纷纷回头望。
于澄一身墨绿色的修身裙,后背深V一直开到腰间, 两根细细简单吊在肩上, 肤色白皙动人, 长卷发慵懒地搭在肩头, 笑着抬手挥了挥。
卡座里的人愣愣地看着,几乎是进门的一刻, 这一对就吸引了清吧内绝大多数人的眼神。
高中的时候于澄就美, 在偷偷涂个口红都担心被老师发现的年纪里,她美的张扬又放肆, 他们在本部的时候就有听说过分部的于澄,后来高三合并, 才真的见识到。
但怎么说呢, 那会还在读书,跟这会还是不一样的,这会的于澄美的毫不收敛,活生生的像只妖精。
贺升走在她身旁, 比她高出一个头, 除了似有如无勾着的嘴角和搭在身边人肩上的那只手,人还是清清冷冷的那个谁都懒得搭理的冷淡样。
一群人一时不知道该羡慕于澄还是该羡慕贺升。
两人都他妈挺绝的。
“我的澄子啊呜呜呜, 老子想死你了。”赵炎扑上来要抱她, 又被于澄笑着躲开。
“走开啊你。”于澄拽着贺升的衣角, 差点笑得岔气。
“哇, 不是吧,一年多不见了,抱一下都不给,真小气。”赵炎哼哼唧唧,边说边眼神往贺升那瞟。
贺升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来迟了啊你俩。”沈毅风给他俩让地方,专门留了段沙发。
“路上堵车。”贺升随口扯了个理由,挨着于澄坐下来。
清吧里的是暖黄色的,带着点蓝调,灯光昏暗,于澄靠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视线轻轻扫了一圈。
她高三的时候动不动就跑去贺升那上晚自习,这里好几个应该都是原先八班的,看着面熟,还有一个女生她也认识,之前酒吧玩真心话大冒险,让贺升找个找个在场女生亲,结果直接便宜了她。
“你俩是真行啊,我寒假回附中看陈宏书的时候,一定得拿出来吹一吹。”沈毅风笑着看俩人:“莘莘学子的标杆,附中情侣的天花板,以后十年附中都出不来你俩这样的了。”
“还成吧。”贺升懒懒笑了声,拿起面前的啤酒单手扣上拉开,扶到嘴边喝了一口。
沈毅风啧了声:“装什么呢,心里早乐开花了吧。”
今天来的基本都是老同学,在一起就算好久没见也不显得生分,不一会就热络起来,七七八八的聊着。
“你怎么来了啊?”于澄看着赵炎问,赵炎就坐在她斜旁边的位置上。
“想你啊,就来了呗。”赵炎冲她骚里骚气地挑个眉。
他也在京北,靠着特长生上了个还不错的二本,上回于澄高考完,和祁原他们几个都在南城聚过好几次,就他一个大冤种,在田径生集训营里泡了两个月的暑假没赶上,平时只能在微信上联系两句,听沈毅风说今天于澄来,赶紧从学校赶了过来。
“是是是,我也想你。”于澄笑回。
“诶,挺厉害呀澄子,京大都能考上。”赵炎忍不住地夸:“咱们什么时候回去看看老徐,去年毕业那会,他还来问我们呢,挺惦记你的,这回考上京大,太给我们长脸了。”
“嗯。”于澄点头,弯眼笑笑:“你们考的也不赖啊。”
祁原去了厦门,王炀去了苏州,赵一钱为了许颜留在南城,两人高考完当天就在一块了,这会成天秀恩爱。
附中处分单上最多,成绩吊车尾的一群孩子,最后成绩都考得很理想。
“没你牛逼。”赵炎真心实意地夸:“京大哪是谁都能考的。”
“贺升啊。”于澄回过头看他一眼,打趣一句:“我升哥还是保送呢。”
贺升也看向她,抬手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赵炎没搭腔,不爽地嘁了声。
说实话,他对贺升这个人没意见,但他是于澄朋友,站他角度,这会很难对他有什么好态度。
去年出事之后,贺升走,于澄转学,明明学校都松口了于澄也没回去。
几个人不清楚到底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这事跟贺升脱不了关系。
他们几个护短,想法也简单,于澄喜欢就喜欢呗,追就追呗,但弄到这地步没必要。
没贺升这个人之前,于澄也照样过得好好的,不考京大又怎么了,随便上个大学也能高高兴兴地过着,她家有钱,长得又是这么个样,追她的男的从初中就是一大把,就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
他今天来,看见于澄跟贺升这会好好的在一起,他打心眼里也觉得挺好的,替于澄高兴,但对着贺升他就是不愿意给个好脸。
京大是什么学校,她一个人得吃多少苦才能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