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帮到怜星,便好了。你我之间,又何须言谢呢!”叶孤城面色如常,如此说道,“阿月,我们回去吧!”
邀月点了点头,跟在叶孤城的身边,两人并肩携手往白云城里走去。说实话,叶孤城的反应在邀月的意料之中,她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她打算找个时间便将这事告诉叶孤城。
邀月又到城主府里来了,府里的人似乎很是欢迎邀月的到来,尤其是管家燕叔那眼睛都快笑得看不见了。
邀月依旧住在她第一次来时的院子里,许是叶孤城太忙了,他将邀月送到住处之后便离开了。不过,用膳的时候,叶孤城还是按时的出现在了饭桌前。
按照老管家燕叔的话来说,就是城主除了宫主在的时候,很少会准时的出现在饭桌前的,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用的。这话叫邀月听了心中既是甜蜜又是心疼,甚至她在怪叶孤城不肯叫她给他帮忙,才叫他自己如此忙碌。
饭菜还是邀月熟悉的味道,叶孤城顾不上安排,但是老管家早就猜透了叶孤城的心意。就凭他家城主隔三差五的就要命人打扫邀月住过的屋子,就可以知道他家城主是有多么期待曾经在这屋子住过的女子回来了。
午膳后,叶孤城又消失了,邀月却是知道他是打算着先将事情处理了再来陪她。邀月既知叶孤城的心意,她便一个人在城主府里转悠了起来。邀月在叶孤城的城主府里,随意的走动,任何人都不会说上一句话,倒是叫她自由的将城主府转了遍。
晚间,叶孤城又准时的出现陪邀月用了晚膳。不过,这一次晚膳后,叶孤城倒是没有急着离开。果然,如邀月所料,叶孤城正是早早将事情做完,留出时间来陪伴她的。
“阿月,可愿随我一起去散散步,消消食?”
对于叶孤城的邀请,邀月怎么会拒绝呢?更何况,她一直都在等他,不是吗?
两人并肩走在沙滩上,十指相扣,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了海面上波光粼粼,显得深邃又神秘。
“叶郎,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邀月一直记挂着叶孤城正一心想做的事,眼下没有旁人,正好问一问。
“这事说来简单,却又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虽然有父亲为我打下的基础,可是如今的百姓已经习惯了安稳。也许我这一动,会给他们带来数不清的灾难,这不是我的本意。”
叶孤城虽然在按照父辈的愿望去做这个拨乱反正复辟王朝的事,可依他将小小一座白云城都管理的这般好,叫城中人人都爱戴他,就知道叶孤城绝不是个为了一己私欲就置旁人性命于不顾的人。这样的人,往往考虑的很多。
邀月心里清楚如果叶孤城想要举事,肯定会有人响应他的,但是叶孤城要的是叫百姓们免于或者是减少这一场无可避免战争带来的伤害。
这样的叶孤城别有一种魅力,邀月知道他的心思,却也说不出劝解的话,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那都是废话。如果轮到自己在意的,别说是性命了,便是一根头发丝也不允许旁人伤害的。
“叶郎,你在静待时机。或许,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愿意等,那么这时机很快就到了。”邀月突如其来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她却不是故意说出来安慰叶孤城的。
邀月在京城那会儿,隔三差五的往出走,并不是总是去找叶孤城的。邀月在通过观察京城的状况,来分析这个王朝的寿命。
京城看起来是繁华热闹,百姓安居乐业,就连官府中人也不像别处那般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全然一副和乐美满的世外桃源的样子。只是,太过完美就总是会很虚假。果然,还是叫邀月发现了异样。
京城那般的好,可是就在离京城不远的村庄里,那里的百姓甚至连饭都吃不上。那里的人们个个面黄肌瘦,老的老,小的小与京城里比起来,简直一个是仙境一个是地狱了。所以,那所谓的百姓安居乐业,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为了自己所谓的颜面罢了。这一幕,又有谁看得见呢?
京城就是如此了,那么别处还少得了吗?说什么江湖人士不遵守朝廷法度,说什么处处有人落草为寇,岂不知是朝廷一步步将自己的子民逼到这个地步的呢!
再说那当今皇帝,不过是个少年,皇室那么多皇叔皇侄,哪个不盯着他屁股底下的龙椅呢?所以说,叶孤城要是想将伤害降到最少,除了等之外,别无他法。
邀月的想法叶孤城怎么可能不清楚呢,他或许比她还要了解,只是他一人前行,还少了个支持他的人。族中的长老们一门心思的想要复国,全然不顾旁人的死活,而叶孤城也不愿意同那些长老们过多的争辩。
是以,叶孤城表明上积极的响应,实际上只是为了堵上那群人的嘴而已。因为,为了一己私欲而违背本心,这样的事叶孤城做不到。
邀月此时的一句话,倒是给了叶孤城继续坚持的动力。果然,两心相印才是这世上最美好的。
即使两人走的都很慢,可是这沙滩又能有多长呢?终是有尽头的。叶孤城将邀月送回了院子,便又回了书房,还是得做做样子的。
叶孤城回去了,邀月却站在窗前睡不着了,她总是不想看着叶孤城为难的。是以,邀月寻思着找个什么办法,叫叶孤城开心开心。
就在邀月如此想着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城主府的院子里飞快的掠过,若是不是邀月目力惊人,怎么也不会发现的。邀月随后悄然出了屋子,跟在了那道黑影的身后。以她的轻功何人能发现她,倒是叫邀月跟着那人到了城主府里的一间偏僻的屋子里。
那黑衣人进了屋子,邀月则敛了气息靠近了那间屋子。邀月轻松翻身上了屋顶掀开了一片瓦片,把底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的。可是,屋子里的情形却叫邀月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想要一剑杀了屋子里的两个人。
屋子里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儒雅风流的中年文士,那黑衣人正在向他汇报打探来的消息。邀月此刻正在屋顶上,她的目力耳力过人,自然是把屋子里的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看了个清楚。
“怜星没死?当初我叫你们下毒的时候,那可都是朝着移花宫武功路数的命门去的,怎么会到如今还活着的呢?你们怎么办的事?难道就不怕城主怪罪吗?”那中年文士看着儒雅风流,文质彬彬,可是这脾气着实不好,连这心肠也是恶毒的很。
“原是朝着怜星的命门去的,只是当时无情在场,他们一时失手。”那黑衣人如此道。
“一时失手,那怎么现在才来报?”中年文士气得扔了只杯子,白瓷碎裂在地上的声音十分的清脆。
“城主给怜星送了颗明珠,压制了她的病情,我等以为城主不打算再动手了。”黑衣人将叶孤城送明珠的事说了出来。
“废话,城主不过是不想叫邀月那个贱人怀疑罢了。如果城主当真不想下手,当初又何必叫人给怜星下毒呢?不动脑子!”那中年文士有些气急败坏,这种怒气是在提到移花宫的时候更甚了,“邀月又到白云城来了,你现在再去把怜星杀了,不许再失手了。”
“是。”
一道剑光闪过,那黑衣人便死在了中年文士的面前。邀月自门外推门而入,手中的剑上连一滴血迹都不曾沾染。
邀月看着那中年文士,冷笑道:“不管你想杀谁都不会成功的,现在我给你一个自我了结的机会。”
那中年文士看着邀月眼中的杀意,当即脱口而出,“邀月,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爹啊!”
“是吗?那你就更该死了,有人在地下等你去陪她呢!”
邀月转身不欲看那人,在那人想跑之时,拍出了十成功力的一掌,叫那人还来不及惨叫,便当场毙命。
而此时,门外出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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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搞事情了!
第50章
门口的人正是叶孤城,邀月回来后一时无法入眠,叶孤城又何尝睡得着呢?
邀月的到来对于叶孤城来说,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如果他再继续隐瞒关于怜星的事,那么他们必定会陷入一个僵局。
在这座城主府里,叶孤城可谓是能够全面掌控的,当他知道城主府的一支暗卫正在秘密的进行活动的时候,他便已经来了。只是,邀月还在他的前面。叶孤城无法阻拦,也不能阻拦,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邀月杀了那两个人。即使,这其中一人还是邀月名义上的父亲。
叶孤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而邀月则站在门里,四目相对,寂静无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过了良久,邀月起身离开了这间屋子,同叶孤城擦肩而过,而叶孤城居然不曾出手去阻拦邀月的脚步。
就这样,一个消失在了黑夜里,一个呆呆的站在原地,分明前一刻两个人还在飞仙岛的沙滩上互诉衷肠,而眼下却又这般绝情的分别了。
邀月此刻的内心非常的混乱,她看到叶孤城的那一刻曾万分的希望叶孤城能出口解释,只要他解释她就会听。怜星的毒还有那个负心人的存在,这一切都与白云城脱不了干系,那人死前还口口声声说给怜星下毒是城主的命令。呵,在这座白云城里还有几个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