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就好。”降谷零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他随手拨了拨汗涔涔的发丝,看旁边的同伴们。
紧绷了一天的精神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身上每一块骨头和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但总算是保下了所有人的性命。
真好啊,作为保护者的感觉。
几位正义感极强的青年在此刻,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而在他们兴奋的对比下,有个平日里闹腾的最欢,此刻却安静如鸡的特例就成了焦点。
哪怕是刚才被萩原研二逗到炸毛,松田阵平还是很快就如同他那没电的手机一般,又安静了下来。
卷发青年跟在他们身边,不仅没有嘚瑟地说他拆弹的事情,甚至连表情都带着恍惚,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撞到墙上。
金发青年的眼睛眯了眯,毫不犹豫地揪住他的领子,凑过去问:“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事?难道那个时候厕所里还有别人?”
萩原研二吹了个口哨:“美女?”
“金毛混蛋少多管闲事啦!”
松田阵平连忙拍开降谷零的手,脸更加红了,他有些热的拿衣服扇了扇,左思右想觉得也不能这么隐瞒下去,只能别别扭扭地道:“好吧……确实有点事。”
他皱起眉:“我觉得这次案子,没我们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142.
千代谷早织没想到自己急匆匆地走出卫生间,最先撞上的竟然是刚从四号车厢上来的羽塚勇人。
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个宽大墨镜的男人手中还捏着手机,时不时看上一眼,显然是在等什么信息。
黑发青年脚步顿了顿,毫不犹豫地转身开溜。
奈何蹑手蹑脚地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羽塚勇人中气十足的喊声。
“千代谷彻!”
千代谷早织站在原地,默默将手机往口袋里塞了塞,做贼心虚的模样一览无余。
她现在忏悔刚刚只顾着看同期们发来的信息,没有及时回复羽塚勇人还来得及吗?
绝对不是因为她心虚!
可恶,为什么剧情还会出现大家长啊!
这种事情就跟松田阵平和降谷零打架,结果墙头突然出现松田他爸在围观一样奇怪哎?
千代谷早织心中腹诽着,慢吞吞转身,朝羽塚勇人露出了略带讨好的笑:“羽塚警官……”
随之而来的是后者迅疾的拳头,惊得她下意识闭上眼。
最后,拳头轻飘飘地卸了力度,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像是一片羽毛,连责备都带着温柔的味道。
千代谷早织落入了一个怀抱,浓烈的烟草味带着她略显陌生的温暖,直接将她从头到脚笼罩住。
“这次真的太危险了你知道吗?那可是……”羽塚勇人将代号成员四个字咽回肚子,拍了拍她的背。
他有些疲惫地道:“彻,别再这样下去了好吗?你爸爸妈妈肯定不想看到你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这次运气好那人没伤害到你,那下次呢?你会死的!”他压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答应我,别继续查了,警校读完,老老实实去当警察。”
“早织……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千代谷早织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也只是默默地反抱住了他。
在常年的暗伤旧疾裹挟下,羽塚勇人并不健壮,甚至透过西装,还能摸到他背部分明的凸起。
“我有自己的想法。”她轻声地凑在他耳边道,“不会有事的,也不会死掉的。”
毕竟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第40章 警校日常
143.
羽塚勇人最终还是高高抬起, 轻轻放下了。
他只是拍了拍千代谷早织的肩膀,嫌弃地示意她快滚蛋,接着转身就指挥下属开始收拾残局, 顺便追踪逃离的加拿大威士忌的信息。
毕竟从一般人的视角来看, 任谁都觉得这只是一个恰巧的意外, 前来借厕所的千代谷彻“凑巧”听见了组织成员的对话,进而在争执中导致其暴露身份。
最后为什么换了个地方出来——那么多旅客撤来撤去,他路过维系秩序也能解释。
哪怕是羽塚勇人, 也只能想到她是发现了加拿大威士忌的端倪前去打探,绝对想不到她是用了“队友”的名头, 名正言顺把情报给诈了出来。
而神索这条线路也很好解释,她自上车后就没有离开过,一直在暗处冷眼旁观众人的行动, 最后用恐吓的手法让找到炸弹的“弟弟”放弃他愚蠢的寻找行为。
至于为什么觉得那就是千代谷彻——在姐姐眼中自家弟弟最厉害需要理由吗?
一般警校生哪里会拆炸弹啊喂!
而且……也很难想象会有人愿意为了同伴和正义,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了吧?
千代谷早织想起自己进去时,看到松田阵平俯下身抱住炸弹的那幕, 心情万分复杂。
到底因为是他们所以才会被选为漫画的主角,还是因为漫画的主角才会是这样的性格?
真是令人操心的一群笨蛋啊……
不过千代谷早织现在还不能直接跟他们回警校。
一不做二不休, 如果不把组织里的事情搞定,千代谷彻以及警校五人都可能被组织盯上!
她迅速随着人群离开列车,在简单地留下笔录后就溜到了无人的角落,拿出手机开始刷信息。
……
名古屋站候车区旁的咖啡店。
松田阵平被押解在最中央,蹲在地上一脸不爽地转着塑料瓶, 其他四人坐在他旁边, 像是看管罪犯的官差。
尤其是萩原研二, 他探着头左看右看, 还时不时嗅嗅, 试图从松田阵平身上寻找出不寻常的问道。
然后被清洁剂的气味糊了一鼻子,险些呛个半死。
“行了,这附近都没什么人,你别卖关子了!”降谷零没好气地道,“有什么事好支支吾吾的?难道是你拆弹的时候洗手间还有别人?”
松田阵平“切”了一声,没有否认,而是反过来问他们:“你们一直在外面守着吗?”
伊达航想了想:“当时有个劫匪试图伤害人质,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划伤了旁边同伙的手腕,我和零就冲上去,直接劈晕了两个。”
降谷零补充道:“最后那个劫匪似乎还想动手,结果踩到了自己放在一旁的滑雪板,就摔倒磕在门槛上了。”
诸伏景光忍不住吐槽:“这群歹徒真的是我见过最倒霉的存在了,真的不理解他们这样水逆怎么敢出来的。”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指不定是toru的诅咒呢?毕竟江古田町里就有传言有魔法嘛——”
“哦对了,我和萩原那时候就在二号和三号车厢里负责引导疏散群众。”诸伏景光补充了一句。
降谷零看着松田阵平顿时迷茫起来的模样,挑了挑眉,调侃道:“果然是碰到梦中情人了?”
“不对啊。”松田阵平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你们就没看到一个大概跟我差不多高的女人从洗手间出来吗?大概穿着皮质的风衣,应该是穿着靴子”
“大概就你们进来前的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她还在。”
列车里的洗手间都是男女通用类型的,但当时那种紧急情况谁会去上厕所?
几人顿时像是闻见了腥味的猫,凑上去盘问:“快说清楚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便将自己拆弹的惊险过程说了一遍,只是在最后将只剩下一秒变成了三秒,强行给自己减小几层被揍的风险。
但“邦邦”两声,他还是被萩原研二给敲了脑壳。
“小阵平你是笨蛋吗?这么自信说自己会拆,手机也没电,亏我们这么信任你,这简直吓死人了好吧!”萩原研二险些被气死,“你这家伙以后谁敢让你一个人去爆处组啊!”
他们听着都觉得心惊肉跳,当时的松田阵平得承受多大的压力?
松田阵平有气无力地捂着头:“知道了,别念了别念了!反正那个女人最后就突然冲了出来,看都没看就把最后一根线找到剪断,然后对我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想起那声带着怒气的“笨蛋”,松田阵平就觉得脑子嗡嗡的,那沙哑的嗓音像是蜜蜂一样在脑海中转圈。
真是的……他这次是意外好吧,以后肯定不会出现这种岔子了。
松田阵平勉强收敛了因为“被看扁”而感到不爽和想要证明的急切心情,将之后的对话交代了一遍。
“……我怀疑她是不是跟toru有关系,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没必要跟我说那么多东西啊?”松田阵平挠了挠头,“尤其是不要出警校没有下次什么的,对象好像就是我。”
诸伏景光那本子将这些疑点记录下来,对炸弹的熟悉、在外锁门、短时间内消失,怎么都证明了那个女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但偏偏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好像就是玩一场演习,让他们把皮绷一绷。
尤其是那个炸弹的量……顶多就只能炸个第三车厢,只要将那里面本就不多的人疏散掉,爆炸也不会伤害到别人。
联想起最初的那卷录音,几人眼中出现了一抹讶然。
尤其是松田阵平,此刻他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那个女人该不会就是……千代谷早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