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当超英遇上小塞壬 完结+番外 (短巷生花)
薇尔脸被揉得红红,也跟着笑。
而巴里话锋一转。
“现在试试对人使用吧?”
“——对我。”巴里说。
薇尔吓一跳,手拉住他的手指,摇一摇头。
“我会伤到你。”
“而我认为你不会。”巴里笑得很自信。
“要来打个赌吗,薇尔。”
“你心里有自己的分寸,对吗?”
“慢慢地从无到有、然后加强,如果受到伤害,我会对你反馈。我的伤在神速力作用下会好得很快。”
“但还是会痛。”薇尔咬着嘴唇,不愿意。
“是的,所以我把我的性命交到你的手里啦。”
巴里轻快地说。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玩笑。
“薇尔,你不能惧怕你自己的能力,你操控它,而不是让它操控你。”
巴里说。
他只是暂时接管这个小姑娘,鉴于目前她所暴露出来的心理问题,他对她的监护人没有抱有太大的信心。
如果这个女孩因为变故走上了和他们背道而驰的路,将会造成对世界、对她自己造成怎样的影响,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能尽他所能避免这样的事情。
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引路人,他甚至在联盟中资质都算是年轻的,更年长一些的英雄无论是在生活还是任务中都在不自觉地迁就着他,引导着他。他自身不是一个成熟的英雄,他做过很多错事,但他在努力改变,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就像他一直在为其他人做的那样。
薇尔捏着他手指的手不自觉在放松。
巴里轻轻叹一口气。
“没事,今天太晚了,我们休息好,明天精神充沛,再进行尝试吧,你今天做得很棒了。”他语气轻快,揉揉她的脑袋,转身要去为她铺着寝具。
薇尔在他起身的时候捏住了他的衣角。
“我会尝试的。”她说。
“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很小心……”她糯糯说了好多句“很小心”,抬头露出一双柔韧如翡翠的眼睛。
“可以相信我吗?”
巴里笑起来。
“当然。”
听他的声音。
他的内脏振动的频率……
不行。她不能,就只是不能……
薇尔眼睫眨动。
活物的器官振动频率像是蝴蝶扇动翅膀,不固定,她很难找到一个进入范围的边界。
为了更精准,她闭上双眼,只让自己去聆听。
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声音,只要她想去听,她就能听到的那种声音。自从她可以听到之后,她就可以用自己的频率去干涉它。
但她现在的目的是不能去干涉,最少,不能是进入那个物体可以□□涉的范围。
只是擦着那个范围的边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针轻微的咔咔声加剧了她的焦虑。
不行。
……她做不到。
天色暗沉下来,灯光开始零零落落地点缀在高楼之上。
巴里一直陪着她安安静静坐在客厅。
他经常体验这样的宁静。在每一次进入神速力之后,周遭的事物都静止,有的时候他会在世界最长的直道公路上去肆无忌惮地奔跑,那是一种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孤独的感觉。
他享受这样的孤独,在世界重新运转之前,这让他感到平静。
突然他听到声音。
与其说那是声音,更像是一段旋律,悠长深远,如静谧的深海,带来沉重的困倦。
沉重的、沉重的……
巴里身体不稳地摇晃一下,手肘撑住沙发,没撑稳,身体跌进柔软的沙发里。
他被波涛般的困倦席卷吞噬,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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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能力get√
第18章 噩梦
巴里是在深夜醒过来的。
这事儿有点尴尬,他在家里有客人、还是自己说要帮助对方的情况下直接睡着了。
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开始练习的时候为了不打断对方的感知,他也没有中途起身去开灯。天黑下来之后屋里就黑乎乎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些光亮,除了深夜赶路的汽车偶尔的鸣笛声,这个夜晚很安静。
他睡了一个好觉,然后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给暂住的小姑娘铺上寝具。
他起身,盖在身上的呢子大衣从身上滑落下去,他认出这是他搭在门口衣架上的那一件。
而在沙发的另一端,那小姑娘蜷缩成小小一团,把自己窝在沙发抱枕堆成的一个小空间里。
她不是个三岁的孩子,她十几岁了,不再小得可以被抱枕包围起来。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抱枕,因此剩下的三个抱枕只能堪堪在她身边围一圈,还有一个完全失去了她希望它发挥的作用,可能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碰到了一边,孤落落地搭在边缘,就快要滚落下沙发去。
巴里大衣拿起来,轻手轻脚走上前去,想要盖到她身上,却发现她在轻微地发抖。
是因为冷吗?
巴里一时感到愧疚,用大衣给她的枕头栅栏上盖了一个棚。
却听到有细小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不……我会听话,别……艾丽丝……别留我在这里……不……”
她不安地抱紧了抱枕,手指深深陷进棉质布料里面。
她在经历一个噩梦。
巴里有些手足无措,他也经历过噩梦,但他不确定到底应不应该把一个人从噩梦里面叫醒,外人的干预会在梦里以一个让人恐惧的形象呈现出来吗?但是……
他轻轻捏一捏薇尔的脸:“醒一醒,薇尔。”
这不奏效。
他想了想,用软被把她裹起来,把瑟瑟发抖的一坨放在次卧的床上。
又迅速跑去厨房用牛奶冲了一杯热可可,放了两勺炼乳。
薇尔在梦里挣扎。
她被关在白屋子里,那些本该是脸部的位置被一片浓黑覆盖的高大白衣服们拖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拉。
她不想去,但她还是跟着去了,她被握住的手臂止不住颤抖,那力道是如此的强大而不容置疑。她的拳头捏紧,短短的指甲扎破手心。她惶恐回头,在那群白衣服里找唯一有着五官的艾丽丝。
她没有找到。
她不想被带进房间扎上那些针,不想感到冰凉的液体从针管进入身体里灼烧一样的疼痛,不想被艾丽丝丢下。
艾丽丝可以陪着她吗?即使在她因为疼痛而把嘴张到极致也无法发出(或者是无法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的时候也可以陪着她吗?
艾丽丝会拥抱自己,会对自己微笑,她可以为了艾丽丝被带走,但是,让她见到艾丽丝,让她再——
疼痛。
她的身体突兀抽搐一下。
她很久没有感受到那宛若错觉一般的疼痛了。
在那里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她的嗅觉将会被提高到难以置信的敏感程度,她感到疼痛时,烧焦的味道、刺鼻的腥气、消毒水的味道,还有——
……甜而温暖的味道?
那种甜而温暖的味道暖呼呼地盈满了整间空白的屋子,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泛着香气的棉花把她整个人都拥在里面,她很难从记忆里翻出一种任何和它相似的味道,但那只是像一个软乎乎的空间,她把自己团在里面,感到柔软,感到温暖,感到安全。
她把自己往那团柔软的深处埋了一埋,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确保可以让自己窝得舒舒服服。
那很暖和。
她很喜欢。
薇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蓬松的被褥像是给她堆了一个窝似的把她团在里面。
咦,她昨天是睡在这里的吗?
她有点半梦半醒的懵。
她蹭一蹭像是云一样的被褥,像只小乌龟一样把头也缩进去,有点小兴奋地把被子蜷成毛毛虫的模样。
她昨天梦到陷在云里打滚啦!
好软好暖和好舒服好开心哦。
云还是甜丝丝的,可惜咬不下来。
咦。
薇尔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小鼻子抽一抽,嗅一嗅。
梦里的味道!
她像只小奶狗似的循着味儿光脚踩下床,眼睛发亮地看着系着围裙煎鸡蛋的巴里。
听到声响的巴里回头,仿佛看到了一只在疯狂摇尾巴的狗崽崽。
左脸写着“好饿!”,右脸写着“好香!”。
巴里哭笑不得。
看上去她没有太被昨晚的噩梦影响。
梦这种东西很难印在记忆里,通常就是清晨起来几分钟想不起来就能给忘得精光,如果是噩梦,可能会在记忆里刻得深刻一些,如果噩梦后面接着的是一个美梦,也许那美梦就会把恐惧和悲伤藏在甜甜云朵的肚皮下,严严实实地遮起来,不让它再沾染已经离开噩梦的孩子吧。
他稍微走了那么一会儿神,本来的三分熟流心蛋就变成了七分熟的实心蛋了。
在开始煎第二颗蛋前,他没忘记给薇尔递一杯热腾腾、甜滋滋的牛奶可可。
昨晚的热可可本来是打算她从噩梦中惊醒后,可以用来稍微平定一下心神,但她昨晚在梦魇后却平静了下来,直接睡过了一晚上,于是那杯冷掉的可可就被他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