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蕊看了坐着喝茶的四阿哥一眼,“爷,一直这样下去不好吧?到底是您的亲表妹呢。”
唉,古代这点也挺不好的,表妹表哥的随便结亲。
万一生了孩子,出了毛病,谁承担?
四阿哥不咸不淡瞥她一眼,哼了声,“不想爷走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武静蕊无言。
她哪里不想他走了?她是真的不介意四阿哥过去,左右四阿哥对乌雅氏完全没心思,不过就是看在德妃的面子上。
留一晚两晚的无所谓。
免得她落得个狐媚的名声,虽然她不在乎,但她还想清清静静过日子。
但此刻嘛,四阿哥能不顾乌雅氏的丫鬟来请,再次选择留下,她还是挺高兴的。
反正她说了,是四阿哥自个儿不乐意去,就怨不得她了。
而且,四阿哥此举算是给了她很大的面子。
让乌雅氏再不敢欺到她头上。
武静蕊丝毫没有压力。
凭他们这份表亲的血缘,远着些才好,真近了才容易出事。
四阿哥好歹对她不错,她这也算是为他们着想了。
想了下,武静蕊还是提醒他,“爷和乌雅妹妹是表兄妹,奴才听说过,表兄妹在一起不太好,一旦生了孩子,会不健康。”
四阿哥皱眉,明显不信,“休要胡说。”
这会儿又吃上醋了。
四阿哥觉得她吃醋吃的过了,就算乌雅氏将来怀上他的孩子,也是在所难免。
她不应为此欺骗他,说出如此荒唐的理由。
再说,他都说了不喜乌雅氏,她又何须如此?
武静蕊低头玩着他的手指,“奴才也是听一个游方郎中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清楚,爷若不信,就当奴才胡说好了,毕竟奴才也是道听途说。”
女人声音徐缓,又娇又软,叫他心里的火一瞬间熄了一半。
四阿哥面露犹豫。
武静蕊才不在乎他是否听得进去。
她已经说了,四阿哥若非要让乌雅氏怀孕,就不干她的事了。
四阿哥自然不曾全信了她的话,但还是有几分怀疑的。M.
或许该找个太医问问。
“你若计较,可同爷直说,莫要同爷说谎,嗯?”四阿哥捏捏她的下巴,语气平静,却似乎带了几分警告。
武静蕊抬眼,无辜又不解,“奴才何曾说过慌?奴才是真心实意的,爷若不信……那就太伤人了。”
说完还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
四阿哥无动于衷,这么久了,还算摸清楚她几分行事。
何时真心,何时假意,他从来瞧不清楚,不过念在她嘴巴甜一些,便纵着她一些。
一个格格,他无心去探索她的真心。
那是浪费时间。
但不代表他事事不计较。
若她做的过了,他一样不会心软。
四阿哥声音低沉,“若有朝一日,爷发现你对爷说谎,爷定不饶你。”
此话又冷又狠,仿佛真的。
武静蕊一点不惧,还笑,“爷这是故意吓唬人家呢?都说了奴才没半句谎话,爷还怀疑来怀疑去的。”
唉,真是多疑。
不愧是未来的帝王。
可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她欺骗谁了?
最多就是说一些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哄的他高高兴兴,自己也过得舒舒服服的。
哼,这算哪门子欺骗?
他没满意了?没享受了?
彼此都称心如意了,就别抱怨呗。
第61章 狠毒的李氏
刚下了场雨,又恢复了晴空万里,空气中少了些闷热,多了些凉爽。
然而,如此的天气却发生了一桩叫人心情不美妙的事。
花园里,本是树叶浓绿,景色宜人,却因沾染了少许戾气而多了几分压抑。
李氏悠然坐在杌子上喝着茶。
前面的空地上,一个丫鬟咬着块布,趴在条登上,正被人施仗责之刑,满脸泪痕。
宋氏别过脸,深吸口气,劝道:“李妹妹,这样不好吗?这过于残忍了。”
李氏吹了吹茶叶内的浮沫,眼也没抬,轻飘飘道:“残忍吗?看来宋姐姐是过于心软了,奴才犯了错,岂有不罚之理?何况是偷盗之罪,本就乱了规矩。”
宋氏面露不忿,“福晋在时素来宽仁,从不过分责罚,怎的到了你这儿便如此行事?奴才犯了错,撵出去便是,何必如此狠心?”
李氏呵了声,抬眼看她,一双眼眸平静,却叫人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这样的李氏,莫名叫宋氏打了个颤。
这还是她认识的李氏吗?
李氏何曾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宋氏不甘心被李氏的眼神所吓到,强自稳住心神。
“福晋是福晋,我是我,宋姐姐何必提起福晋?你该知晓,你我身份不同于福晋,若不狠心些,如何压得住这些歪心思?宋姐姐心善是好事,但无规矩不成方圆,该罚还是要罚,罚的轻了,如何叫他们引以为戒?”
宋氏拧眉,“便是要罚,也该请示了四阿哥,你私自用刑,若四阿哥知晓,必然不快。”
李氏平静道:“爷既然把后宅之事交给了你我,你我便需尽力而为,不该拿此事烦扰爷。若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如何为爷分忧?”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清晰入耳。
共二十仗,虽不多,但对于一个弱女子而言,这已然是不轻的责罚。
但凡身子弱些,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宋氏闭眼,扭过头,面露不忍。
二十仗很快结束,丫鬟已经疼得晕了过去,好在还有命在。
李氏捏着分寸,示意了行刑的太监,绝不叫人死在府里。
仗毕,李氏命人把她脱了下去,吩咐明日将人撵出府去。
面对如此冷漠的李氏,宋氏倏地起身,铁青着脸,率先离开。
李氏呵地冷笑。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点子事气成这般,没用!
宋氏气呼呼去了武静蕊的房里,“可恶,那李氏竟如此嚣张恶毒,以前竟从未看清她。”
见她仰头牛饮了一杯茶,一张脸气得变形,武静蕊不解,“这是怎么了?”
难得见宋氏气成这样。
宋氏冷笑,“不过偷了一对耳坠,李氏竟如此大动干戈,将那丫鬟仗责二十板,这分明是动用私刑。不过一个格格,还真以为是嫡福晋了?福晋都不曾这般,她倒急着宣誓权威了。”
武静蕊似乎有些明白了。
“如何了?”武静蕊也觉得二十板子过了,没想到李氏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宋氏冷哼,“我哪里知晓?不过伤成那样,怕是要养上月余才能好了。不过李氏吩咐明日将那丫鬟撵出府去,你说说,人都被撵了出去,没个好点的药,万一人出了事,那可就是一条性命。”
的确。
一个丫鬟的月钱能有多少?何况还是犯了错被撵出去,谁敢给她好药?
武静蕊深知管不了李氏的事,便道:“找个机会,给那丫鬟送去一瓶金疮药便是,想来会没事的。”
宋氏脸色好了些,“也只好如此了。”又拧眉,“可这李氏太嚣张了,福晋都不曾这般惩罚过奴才,她倒是急着立威。”
立威吗?
武静蕊扬了扬唇,怕是立威不成,反招了某人的忌。
不过,李氏怎会如此肆无忌惮?
宋氏握拳,“以前不曾见她如此麻木不仁,虽常有打骂奴才,但都是小打小闹,更不曾如此狠毒,简直像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怎能不让人心惊?”
她不怕以前的李氏,最多就是嚣张一些,言语无忌些。
今日这般雷厉风行,手段狠毒的李氏竟然让她生了害怕之心。
李氏简直比以前的福晋更有主母之威。
这叫她心里很不舒服。
这是得意忘形了吗?
武静蕊本无动于衷,听到那句“像是做惯了这样的事”,忽地心里一动。
不对。
他以为李氏同她一般,也是别人穿越而来。
但若是与她一个世界的,不可能有这样狠毒的手段。
再是心狠手辣之人,一个受过二十一世纪教育之人不会这么快熟练这里的心机手段,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可在这之前,李氏从未这样处罚过一个奴才。
最多就是言语心性上凌厉些。
而据宋氏所说,以前的李氏也不曾如此行事。
是什么导致了李氏这样的行为?
一切的变化都应该有个过程,而非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所以说,李氏并非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事。
那是什么时候?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
只能是另一个世界。
什么样的世界?似乎只有一个可能。
但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武静蕊无法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但这足够引起她的警惕。
自从进府以来,李氏所为似乎与她记忆中的有所不同,这所有的变化加起来让她不得不怀疑。
而这一切似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必须确认。
“妹妹,妹妹?”宋氏见她发呆,不明所以,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