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知道是何人?
太医退下后,武静蕊迫切地问,“皇上怎知?”M.
雍正看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幸好,幸好来得及。”他这才慢慢解释,“为提防皇后,朕早已在她身边安插了人,为朕做事。皇后多疑,想来是有了防备,特意避开那人,对你动手。但朕多留了一手,还有一人盯着,这才发现了她的举动,下毒之人已抓住。但再晚一步,朕怕是再来不及。”
得知真相,武静蕊也不禁后怕,浑身都变得虚软。
原来她离死亡如此近。
多亏雍正来得快。
武静蕊紧紧抱住他,“皇上真是臣妾的救星。”
想到若是死在随安面前,那就太残忍了。
雍正眸光转冷,“朕再无机会给她。”
……
皇后将端来的药悄悄倒了,期望病情好转。
又听闻贵妃那边一切如常,便知失败了,令她惶恐的是当日皇上去了永寿宫。
她吩咐玉珠,“打听一下永寿宫的情况。”
之后一整日都提心吊胆,无法安眠。
直到玉珠说并无异常,便猜测贵妃识破了,但并未告知皇上。
皇后脸色十分难看,失去了这次机会,贵妃定会防备,再动手怕是不能了。
还要防着贵妃告知皇上。
要想保住自己的地位,贵妃绝不能留,没了贵妃,即便将来嘉亲王即位,自己依旧是母后皇太后。
皇后忧心忡忡,喝了粥,便歇下了。
之后病情依旧未曾好转,反而越来越差,起身都难。
皇后渐渐起疑,不知哪里出了错,她已然不让流萤接触自己的饮食和药,莫非……
看着玉珠端来药,皇后心中警惕,挥手打掉药碗。
玉珠愕然,“主子,您怎么了?”
“你也背叛本宫?”皇后指着她,满脸怒色。
玉珠退后一步,脸色煞白,“主子说什么?奴才绝不敢背叛您。”
可此刻的皇后谁也不敢信,只觉所有人都背叛了她,都想害她,坚决不吃药,不进食。
后来坚持不住了,皇后不得已叫人请皇上来。
雍正来了。
皇后却连起身请安的力气都没有,脸上毫无血色,想要伸手触碰,却隔得很远。
“皇上当真容不下臣妾吗?”她发出声嘶力竭的质问。
实则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质问都透着苍白无力。
“朕可以让你继续留在这个位子,朕会允你一世安然。但你动了最不该动的心思,朕容不下。朕不会废后,但朕与你的情分仅止于此。”
冷漠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带来一阵阵绝望。
原来皇上当真知道了。
她要死了吗?
不,她不要!她是他的皇后,他怎能如此?
“皇上把臣妾该拥有的给了别人,对臣妾公平吗?”
她说出最后的不甘,然而那个男人并不肯听,离开了她的视线。
皇后病情加重,太医看了数日,仍旧无可奈何。
只断断续续地吃着药,缠绵病榻而已。
有心人自是猜到了有隐情,皇后突然病倒本就奇怪,恰逢贵妃将要册封皇贵妃。
虽只是猜测,还是令许多人不寒而栗。
这一个冬日,皇后始终未痊愈。
雍正九年二月,西北再传捷报,三月,册贵妃武氏为皇贵妃,赐金册金宝。
至此,皇贵妃代行皇后之责。
于武静蕊而言,虽是踩着皇后萨克达氏上位,令皇后大权旁落,但她并无愧疚之意。
论心狠,武静蕊并不差,她也许做不到害人,但绝不会再犯心软的毛病。
她不再是一个人,她还有许多个孩子,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
只有坐上后宫至高之位,她才能再无顾虑,真正保全自己和孩子们。
也许她一辈子做不了皇后,但无所谓,有实权就行。
有皇后在一日,弘昀即便做了皇帝,也要受嫡母萨克达氏牵制。
如今没了这个担忧,皇后只能在病榻上躺着,不知何时就断了气。
雍正的心狠在她意料之内,但她更感激雍正对自己的维护。
有这样一个男人护着,这辈子都可安心了。
永寿宫内,换下繁重的吉服,武静蕊将雍正扑倒,“皇上今日当真帅气,把臣妾都迷倒了。”
雍正笑看着她,“真心还是假意?”
“自然真心,百分百真心。”武静蕊在他胸前蹭着,“臣妾好喜欢这种感觉,万人仰慕,还有皇上,给了臣妾无尽的勇气。您站在那儿,就撑起了臣妾的天,让臣妾再无惧怕。”
好话从来不要钱。
雍正眉头舒展,身心愉悦。
第395章 降为嫔位
今年正是武静蕊的四十岁寿辰,于今年册封皇贵妃。
瑾妃及以下嫔妃再不敢有丝毫不敬。
从最初的志得意满,到如今心气儿全被磨灭,宠爱没有,孩子没有,似乎再无希望。
瑾妃望着那个依旧尊贵耀眼的皇贵妃,那样的身份,再无人能够企及,嘴角不禁涌出苦涩。
似乎从进京那一日,就是个错误,可惜再无回头路。
册封后的次日,所有嫔妃到永寿宫请安。
虽无皇后之名,待遇却堪比中宫皇后了。
眼下皇后病重,皇贵妃便是名副其实的后宫第一人。
或许不久的将来就是皇后。
当晚,武静蕊向雍正提议,“五阿哥大了,是否该晋一晋裕嫔的位分了?还有齐贵人,到底还要顾着些端亲王的脸面。”
刚封了皇贵妃,外面的异议必定很大。
皇后病重,钮祜禄常在被永久禁足,端亲王即位的希望渺茫,这些账肯定有人算在她头上的。
武静蕊觉得自己刚升了皇贵妃,代理六宫,怎么也该施施恩了。
有子女的人了,儿子还是将来的皇帝,可不能老顶着个妖妃的名头。
裕嫔和齐贵人有子,齐贵人的儿子好歹是雍正的长子,不能让端亲王没脸。
裕嫔一向老实。
这二位必是要晋一晋位分的。
不论齐贵人以前有何心思,此刻的武静蕊不屑于与她计较。
晋了嫔位也要老老实实听她的,翻不了天。
她这个皇贵妃总要做的实至名归些,看那些人还如何骂她。
“好,朕择日拟旨,朕的皇贵妃还真是善良大度。”雍正笑着揶揄。
“还有魏常在,也是潜邸跟来的,这么多年挺可怜的,皇上给她个贵人吧。”
那些常在答应,无宠无子,余生可见凄凉。
适当给些恩赏,保证她们的活路,算对得起她们了。
尤其是魏常在,从潜邸侍妾到如今的常在,没得过一天的宠,确实惨了些。
魏常在的情况也能让其余人看到些希望。
让那些人知道自己能给她们的好处,也能更加心服口服,安分守己。
在不分出自己的宠爱的前提下,武静蕊不介意给嫔妃们一些活路,让她们过得好些。
等那些常在答应们熬出了资历,还可以再往上升,不需有儿子。
现在就先不说了。
“好,都依你。”雍正做着昏君的事,却并不认为自个是昏君。
“皇上为何对臣妾这样好?”武静蕊看着他,满眼好奇。
“从你为朕生下一个个皇子公主,九死一生,朕对你已然放不开手,朕希望朕的小曼满心满眼都是朕,朕会加倍对你好。”
啊?
就这?
武静蕊觉得很不可思议。
堂堂皇帝缺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吗?
武静蕊抿嘴笑,“皇上说甜言蜜语真的很违和,很难叫人相信是真的。”
……
刚入了秋,武静蕊过完四十岁寿辰,感慨时光飞逝,又老了一岁。
累了一天,夜里又受了些罪,翌日起的迟了,嫔妃们已在前面等了许久。
武静蕊干脆叫她们都回去了,她好再歇会儿。
到了巳正,武静蕊收拾妥当,牵着随安的手去往养心殿。
殿外的小太监却一脸为难。
武静蕊意识到不对,“何人在里面?”
小太监只得如实道:“方才瑾妃娘娘来了。”
哦?又是瑾妃。
“本宫和五公主从后面进去好了,等瑾妃与皇上说完话。”
武静蕊的脾气出奇地好,并未因此生气。
小太监不敢违逆,派人进去通知了苏公公,然后领着武静蕊二人从后面的门进了东暖阁。
宫女端来蜜饯和水果,武静蕊喂随安吃着蜜饯。
不一会儿,等得无聊的随安就趴在她腿上睡着了。
大概一炷香过后,雍正走了进来,瞧见这温馨的画面,眉眼一柔,“等久了吧。”
“看来皇上和瑾妃有很多话聊啊,聊的挺投机的。”
武静蕊带着讽刺的语气。
雍正摇头,“又胡说了,瑾妃是朕的嫔妃,朕不能不见,不过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何至于又醋成这样?”
“随安都睡着了,还只是说了些话?”武静蕊轻哼,依旧不满。
“那要如何才能不生气?”雍正摸摸随安的脑袋,顺势握住了武静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