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些金银首饰和绸缎便是。”雍正随口道,和每次赏赐其他嫔妃的一样。
“可惜,这番心意都进了臣妾的肚子。”武静蕊偷笑,很想看看那姊妹俩知道后的表情。
雍正却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终还是下不了手,紧皱眉头,“明日换了衣裳。”.
谷绤切。
武静蕊推开他。
……
这日,武静蕊并未去养心殿。
弘昀递牌子来永寿宫请安,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却露出一丝迟疑。
“今儿是怎么了?遇着什么难题了?”武静蕊好奇地问。
“额娘,儿子有些疑问。”弘昀拧着眉,眸中满是不解。
“哦?何事?”武静蕊更奇怪了。
难得见长子如此苦恼的模样。
弘昀仔细看了看她的神情,道:“近来皇阿玛待儿子有些许不同,常常私下里教导儿子治国的道理。儿子不敢多心,但总归心有疑虑,想请教额娘。”
哦,这事啊。
看来雍正并未告诉儿子,是想要考察一番?
武静蕊不好直说,但儿子问出来,这事的确不好解释,便道:“你皇阿玛总有他的道理,好歹你也是皇子,学这些很正常,你尽管学就是了,不必多心。”
弘昀还是怀疑,“可皇阿玛总是私下里指点儿子,连大哥都避开,额娘,大哥可是做错了什么?”
“并未,你记着,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敬着端亲王,兄友弟恭是你皇阿玛一辈子的希望。”
武静蕊能提点的只有这么多。
弘昀一向聪明,未必没猜出来,或许是不敢相信,不敢说出那个可能。
没有人不想当皇帝,何况生来就是皇子,天生的优势,只是无人敢坦露那个心思。
弘昀此番求证,亦暴露了他的心思。
武静蕊又道:“别想太多,你皇阿玛教你什么,你就学什么,总归用得到。”
弘昀似乎明白了,他不再多问,神情变得坦然,坚毅,“儿子谨记额娘教诲。”
“回去吧,别叫你福晋久等了。”
弘昀告退。
出宫的路上,弘昀被人叫住了,是端亲王弘昐。
他拱手,“大哥。”
“二弟。”端亲王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嘴角带笑,“去见贵母妃了?兄弟几个就属你最有孝心,每日都去永寿宫请安。大哥真羡慕你,能常伴亲生额娘身边。”
弘昀眉目清朗,“大哥说笑了,大哥才是最孝顺的,皇额娘也最疼你,我们几个都羡慕呢。”
端亲王语重心长,“大哥不似你,有亲额娘在,皇额娘这才多关心我些。二弟兄弟众多,贵母妃又得圣宠,才是最为幸运的。”
弘昀但笑不语。
端亲王看着他,“近来皇阿玛对你很是器重,果然还是你最讨皇阿玛欢心,大哥不及你。”
弘昀惶恐道:“大哥言重了,皇阿玛心中,大哥最重要。”
“可皇阿玛最疼爱贵母妃。”端亲王眼中幽幽闪烁。
看着他惶惑的脸,他坦然笑道:“二弟也是争气,不怪皇阿玛喜欢你。不多说了,大哥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弘昀这才告辞。
弘昐盯着对方的背影,眼中渐渐冰寒。
第389章 被算计了
皇后称病一月后,终于大好,开始在景仁宫召见嫔妃。
这日给中宫请安,除了禁足的齐贵人,纳喇贵人,以及失了恩宠的钮祜禄氏,其余人都到场了。
眼看着少了近一半的嫔妃,皇后脸色不大好看。
近来发生的事大多与贵妃有关,无论是齐贵人,纳喇贵人,还是钮祜禄常在,都是贵妃闹的。
皇后实在压不住心底的恼怒,“近来宫里是非多些,贵妃,皇上命你协理六宫,但你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未尽责,你如何解释?”
武静蕊露出苦笑,“臣妾实在不愿意如此,但个别嫔妃不安分,臣妾只能依规矩处置了,好在这阵子宫里清静了许多,也安生了许多,可见是起到了警醒的效果。”
几个常在答应纷纷垂下了头,面露胆怯。
几个闹的厉害的都被贵妃整下去了,她们哪还敢挑衅贵妃?
她们只是小小常在/答应,得罪不起贵妃,只盼着贵妃不屑搭理她们。
皇后生气也不好发作,憋得胸口闷疼。
病还未好全,只是听说了近来发生的事,以及皇上对嘉亲王的态度令人心慌,这才不得不出来。
情形对她太过不利。
“旁人就罢了,钮祜禄氏到底刚小产,如此未免太绝情。贵妃私自见钮祜禄氏,不知为了什么,钮祜禄氏情绪激动,可以理解,何以就罚她至此?贵妃若是以权谋私,本宫可就要说说你了。”
皇后到底忍不住斥责了起来。
武静蕊道:“以权谋私就过了,一个贵人,臣妾为何要记恨?倒是钮祜禄氏目无尊卑,竟对臣妾下毒手,若非臣妾好心留她,怕是皇上先饶不得她。”
接着话音一转,“不过,臣妾理解皇后宽容之心,齐贵人禁足久了,想来知道错了,臣妾正有意请皇后宽恕齐贵人,允她出来。”
皇后不禁诧异。
贵妃在搞什么名堂?分明那般讨厌和忌惮齐贵人,怎的说放就放?
多一个人对付贵妃,她自然乐意,但她总觉得不太对。
贵妃何时如此好心了?
“贵妃宽容大量,原谅齐贵人,是件好事,待本宫禀明了皇上,再做定夺。”
如此,便不再提钮祜禄氏了。
……
武静蕊再次扮作太监来到养心殿。
雍正还在忙着。
她只得百无聊赖地在暖阁里走来走去,不时地摸摸明黄色的帐子和流苏。
等到雍正终于进来,武静蕊忍不住抱怨,“皇上能不能像先帝一样来一场南巡?实在无聊透顶。”
许多年没出过京城了,还真是惦记宫外的风景。
以前就罢了,好歹也是嫔妃了,怎么能还一直在这儿憋着?
雍正抱住她,捏捏她的脸,“现在还不行,待西北稳定了,朝廷的事处理好了,朕便安排南巡。你再忍忍。”
武静蕊叹了口气。
“对了,齐贵人关了许久,皇上可否把她放出来?臣妾刚向皇后提议了。”
雍正诧异,“果真要如此?”
“没什么大不了的,出来了也还是个贵人,臣妾宽宏大量,好歹借此挽回点名声也好啊。”武静蕊语气轻快道。
“你既然愿意,朕准了。”雍正并未过多迟疑。
此时苏荃走了进来,低头道:“皇上,翊坤宫来人,请皇上过去,说有要事禀告。”
瑾妃?
武静蕊一下子提起了精神,“瑾妃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这是有何要事?”
雍正沉思片刻,道:“瑾妃与年羹尧素有书信来往,许是与年羹尧有关。”
“哦,那皇上去呗。”武静蕊不甚在意的样子。
谷淬雍正看她一会儿,叹了声,道:“罢了,朕让她来此,你就在此等着。”
说着吩咐苏荃。
“那多尴尬啊,万一瑾妃说些撩人的话,臣妾会受不了的,皇上还是去吧。”武静蕊却不同意。
“真放心?”雍正皱眉看着她,自己反而不放心了起来。
武静蕊好笑,“皇上这样怕臣妾生气啊?”
雍正绷着脸,“你一向爱吃醋,朕怕你又胡来。”
“好了,臣妾不胡来,皇上安心去吧。臣妾就等着皇上问完话。”
雍正还是去了。
武静蕊则顶着这副穿戴回了永寿宫。
换上贵妃的服饰,武静蕊坐下,喝着茶,不一会儿,道:“去瞧一瞧,翊坤宫那边是何动静。”
腊梅领命出去了。
太阳还未落山,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阵动静惊醒了她。
一睁眼,却是雍正满眼怒火地站在这儿。
她一惊,忙从床上起身,“皇上怎么了?”
雍正握住她的手,眼中的怒火和凌乱在瞧见她时,渐渐平静了下来。
但武静蕊的手碰了碰他的脸,忍不住惊住了。
这么烫。
“着了道了吧?”武静蕊似乎猜到了,有点气愤。
更没想到瑾妃当真敢如此,真不怕惹怒雍正啊。
雍正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让她抽回去,哑声道:“小曼。”
武静蕊静静等着,见他还有理智,松了口气,看来情况并不是很糟糕。
“朕清醒着,别急。”雍正一手抚着她的脸,另一手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不忘出声安抚她。
还以为躲不过了,没想到他还能平静地说着话。
眼着那温柔的目光,这是要诉衷情的节奏?
“皇上想说什么?”武静蕊问他。
雍正徐徐道:“朕与你相伴多年,朕知你并非全心待朕,但朕是何人?无论你如何心思,你都是朕的女人。朕看出你与旁人不同,你的来历成迷,但朕不介意,无论你是何人,你只是朕的贵妃,不,是朕的皇贵妃,朕立弘昀为太子。”
往日里很难听他说这些话,今日竟然全说了。
武静蕊一边心惊肉跳,一边心情复杂。
雍正凑近她,将她拥入怀里,武静蕊沉默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