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蕊神情万分无辜,“皇后娘娘此话就言重了,臣妾当不起,瑾妃言语不当,臣妾罚她是理所应当,也并未重罚。她的脸是让猫给抓伤的,与臣妾何干?臣妾也未料到那猫竟如此放肆。”
皇后大怒,“你休要砌词狡辩!”
武静蕊委屈看向雍正,“皇上,您看看皇后,如此污蔑臣妾,臣妾哪有那样狠的心啊?您最了解臣妾了,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雍正看向她,那一眼并无责怪,只是多了几许无奈。
皇后忙道:“皇上,瑾妃还在里面,不知情况如何,瑾妃不过是言语不当,罪不至此,平白伤了脸,于瑾妃而言不知是何等的打击,瑾妃好歹也是妃,这未免太过了,有损皇上颜面。”
雍正皱眉,眸中闪过不悦,“脸伤了,治就是了,有太医在,总能治好,你是皇后,怎能如此沉不住气?无凭无据,指责贵妃,这便是你皇后的体面?”
皇后气呀,好不容易抓着贵妃的把柄,她岂能不趁此机会给贵妃好看?偏偏皇上还要为贵妃说话。
眼见着皇上如此警告自己,仍旧偏袒贵妃,皇后不甘心,却苦无办法,更不敢再惹皇上不快。
谷皇后深吸口气,缓和了语气,“宫有宫规,臣妾只是为了皇上着想,别的也就罢了,瑾妃伤的是脸,并非小事,猫是贵妃养的,贵妃付主要责任。”
武静蕊辩解,“皇后此言差矣,猫只是畜生,它懂什么?许是瞧不惯瑾妃就扑了上去,臣妾哪管得住?臣妾还受了惊呢,到现在还有些慌。”
此时太医走了出来。
雍正皱眉,问,“瑾妃如何?”
太医战战兢兢道:“回皇上话,瑾妃娘娘伤在脸上,伤口有些深……不过好在只是皮肉伤,过一阵子就好了。”
皇后急着问,“可会留疤?”
太医迟疑片刻,道:“若有好些的药,慢慢便能恢复,也只能恢复大半,想要不留痕迹怕是不易。”
一个脸上留疤的嫔妃,等于一辈子就毁了。
武静蕊挑了挑眉,真不能好了?虽说她故意伤了瑾妃的脸,但原没指望着那伤真不能好了。hTtPs://
不过,不能好就不能好咯,与她最初设想的终归相差不远。
皇后怒视她,“贵妃可满意了?”
武静蕊擦拭眼泪,“皇后此话说的怪,臣妾有何满意的?臣妾哪里想到那猫会突然发狂?若您认为此事是臣妾的错,臣妾认了便是。”
话是如此,却一脸委屈受冤枉的表情,嘤嘤嘤哭了起来。
雍正斥责,“好了,朕心中有数,皇后如此咄咄逼人,未免有失体统,让御药房拿最好的药给瑾妃治伤要紧,这才是你身为皇后该做的。”
皇后还要再说,至少应查一下前因后果,她不相信瑾妃会对贵妃出言不逊,却见皇上直接牵着贵妃走了出去。
如此明目张胆地护着,皇后瞠目。
到了外面,恰好遇上赶来的齐妃,齐妃慌忙请安,“臣妾参见皇上,参见贵妃。臣妾听闻瑾妃出事,这才赶了过来,不知瑾妃妹妹情况如何了?”
齐妃已注意到皇上牵着贵妃的手,心往下沉了沉,看来皇上不仅未怪罪贵妃,还待贵妃一如既往。
雍正冷着脸,道:“你倒是关心瑾妃。”此话意味深长,齐妃一颗心悬了起来。
她努力平静道:“都是姊妹,瑾妃待人一向和气,臣妾自是要关心的。”
“如此便留下好生宽慰瑾妃。”雍正说罢,不再理她,大步离去。
雍正径直带着武静蕊到了永寿宫,入得内殿,其余宫女纷纷退下。
武静蕊一点不怕的,还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皇上莫担心,有太医在,瑾妃会无事的。”
“是你所为?”雍正目光逼视着她,强烈的威压袭来,一般人早已吓得腿软。
第325章 禁足?
闻言,武静蕊立刻委屈地低下头去,“皇上如此凶做什么?皇上是在怪臣妾吗?”
在雍正面前,她无需说假话,只要撒娇就行了。
她伸手抱住对方健壮的身躯,“臣妾都已经吓成这样了,皇上一点也不安慰,还和皇后一样责怪臣妾。想当初臣妾差点没命,也不见皇上如此。”
意思是说她差点被瑾妃害的一尸三命,如此已是便宜了瑾妃。
雍正抓住她的手臂,眉眼一沉,“朕何曾责怪于你?同朕说老实话!你做了什么?”
“皇上不是很清楚吗?何必明知故问?”武静蕊不答反问,一脸不以为意,脸都毁了,还问这显而易见的问题做甚?
她如此模样,显然已承认了,倒是磊落,雍正并未发怒,只重重地掐了她的腰一下,“谁允你不告诉朕?你拿猫对付年氏,可曾伤着自个儿?”
她好好的,哪来的伤着?
被他掐的那一下有点疼,武静蕊颤了下,随即弯起唇角,“皇上亲自检查不就知晓了?”
雍正深深看她两眼,果真将她按在榻上,将她浑身上下检查了个遍,确定毫发无损,才满意了。
但他的手所到之处,武静蕊觉得很痒,只能忍着,在心里骂,真是越老越不知羞了。
武静蕊抓住他的大手,“皇后还等着,瑾妃也恨臣妾入骨,皇上要如何处置臣妾?臣妾一一认了。”
“朕罚你禁足永寿宫,无朕旨意不得外出。”雍正轻描淡写一句,武静蕊并不觉得意外,甚至很平静地反问,“那皇上呢?”
被罚了还如此平静,换做别人早就慌了,开始求饶了。
但在武静蕊看来这压根不算惩罚,是以她心情很好。
“朕得空来看你,外面的事无需理会。”表面是惩罚,却是让她避开外面的风波。
躲开太后的责问,皇后的针对,瑾妃的怨恨,甚至短时间无需请安,这分明对她有益无害。
就算她不怕皇后追究,但皇后名分上压她一头,又占理,她实在讨不得好处。
武静蕊微笑着,仰头亲了他一口,“臣妾遵命。”又慢吞吞问,“那皇上要去看望瑾妃吗?”
雍正拉她起身,面色沉着,“朕需去看看。”
“瑾妃的脸若好不成,皇上会心疼吗?”受伤的女人最容易示弱了,说的话更容易起效果。
“安心歇着,莫要多想。”雍正抚了抚她的脸,安慰了她一句,起身便走,“朕改日来看你,你若想孩子们了,朕让他们来给你请安解闷。”
“那皇上快些来,臣妾会更想您的。”
雍正嘴角抽了抽,回头睨她一眼,忽然就走不动了,他折身回去,捏住她的下巴,“不许拿这样的目光看朕。”
武静蕊眨巴眨巴眼,眼眸深情又无辜,实在勾人。
雍正那个气,有点后悔将她禁足了,想把她带入养心殿。
最终他还是走了。
虽然雍正下令将她禁足,但这对武静蕊而言并无多少限制。
武静蕊命人时刻盯着瑾妃那儿的动静,永寿宫外看守的太监有雍正的亲信,方便替她打探外面的事,随时报过来。
实在无聊,武静蕊就翻出一本闲书来看,日子过的不要太悠哉。
太后也知晓了,大怒,要严惩贵妃,雍正只说无凭据,坚持说贵妃乃无心之过,只禁足思过了事。
谷母子俩再次吵了一架,以太后失败告终。
雍正前去看望瑾妃,瑾妃脸上缠了纱布,哭的梨花带雨,凄楚可怜,“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臣妾这脸伤成这样,还如何见皇上?如何见他人?”
再刚强的人也受不住毁容这一打击,尽管太医安慰她,但她仍惶恐不已,怕真的留了疤,那她这辈子就无望了。
雍正冷眸幽深,“太医会尽全力医治,你无需担心。”
瑾妃不甘,因为皇上未说对贵妃的处置,此刻的她愤怒至极,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恨意,“皇上,臣妾自知不该议论贵妃,但当时是贵妃让她的猫扑了过来,伤了臣妾,臣妾自问待贵妃恭敬守礼,不曾有半分怠慢,贵妃为何要如此害臣妾?”
雍正不答,只道:“太医说你要静养,不可情绪太激烈,安心修养,朕会查清楚。”
瑾妃察觉到皇上对她不甚在意的态度,不愿就此罢休,压下纷乱急躁的情绪,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皇上,臣妾害怕,您能留下陪臣妾吗?臣妾一闭上眼就做噩梦,脸上都是血,您别走,好吗?”
雍正沉默着。
瑾妃很懂利用自己此刻的弱势,来引起皇上的怜惜和愧疚。
事已成定局,贵妃不会有大错,她只有抓住眼前的机会,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报仇,咄咄逼人容易引起皇上的反感,退一步,总归是没有坏处。
……
武静蕊得知雍正留在翊坤宫,直到入夜才走,暗暗佩服,果然不愧是年妃。
事情全在她意料当中,年氏成功让四爷多留了片刻。
聪明人懂得利用自己的弱势,于逆境中抓住机会。
后半夜,武静蕊闹出肚子疼,消息传到了养心殿,雍正很快就来了。
武静蕊蜷曲着身子,双手捂着肚子,面靠里侧,雍正自后躺下,抱住她,握住她的手,声音沉沉,满是担忧,“可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