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喜欢她,才想她进府?”武静蕊故意如此问他,一脸认真和好奇,仿佛并无不悦。
雍亲王露出无奈的眼神,“莫要多想,爷说过,她比不上你,不过是多一个女人。爷告诉你,便是叫你好有个准备,不至于多心。”
“哦,她美吗?”武静蕊依旧固执地问这问那,仿佛未吃醋,却又很执着关于那位的一切。
雍亲王摸不准她是否恼了,一脸平静地道:“不过寻常姿色。”
武静蕊险些噗地一声笑了,那叫寻常吗?那什么才叫不寻常?四爷究竟有多高的要求?
“妾身美吗?”武静蕊眼巴巴看着他,再问。
雍亲王沉默片刻,道:“尚可。”
啧,说一句美很难吗?大概从四爷嘴里听到一句“你很美”这样明显夸赞的话的确很难吧。
武静蕊仰头亲了下他的下巴,眼睛亮亮地望着她,“妾身和年氏谁更美?”
四爷定定看了她会儿,平静道:“你。”
谷尽管只有一个字,武静蕊还是很高兴,“请保持这样的想法,不许眼里有别人……”
雍亲王沉默,将她按在身下,为所欲为,亲自验证他话中的真假。
“爷怎的胡闹起来了?”
“何时胡闹了?”四爷食指按着她的唇,目光幽暗,“不是说不许爷的眼里有别人吗?爷成全你。”
这是一个概念吗?武静蕊暗暗吐槽。
……
翌日,清晨。
武静蕊醒后,一阵懊恼,冬云给她梳着头发,她默默地抚着自己的腰,心不在焉。
今儿那药没送来,印证了四爷之前的话,而四爷昨夜丝毫没适可而止。
她是还年轻,孩子却已然不少了,或许她没那么容易再生了,但总归还是会有些概率,她不敢大意。
四爷仿佛压根不在意似的。
知道了年氏要进门,她很镇定,旁人就不镇定了。
虽不知新的侧福晋是何人,却对任何一人都是威胁。
只有李氏知晓新的侧福晋是何人,心里很不舒服,不仅是那人会得到爷的独宠,还因为那人一旦进府,将会凌驾于她之上。
先是武氏,再是年氏,而她如今只是个格格,远远不如她们,她要向武氏卑躬屈膝,还要向年氏低头。
李氏面上覆满阴霾。
年氏有多得宠,她是知道的,与如今的武氏不分伯仲,武氏更胜一筹,因为武氏有孩子,这是武氏唯一的优势。
但年氏的背后有年羹尧,于她是很大的威胁,武氏反而不足为虑了。
李氏强行暗下焦虑,她不能急,再得宠又如何?年羹尧得势并不完全对年氏有利,若按前世发展,年氏甚至会栽到自己的亲哥哥手里,被亲哥哥连累。
但如今的年氏却是对武氏最好的掣肘。
李氏喝下一口茶,心情好了些。
午后,李氏在花园里散心,偶然碰到了武静蕊,装模作样地行了礼,“给侧福晋请安。”
武静蕊扫她一她,懒得搭理,打算绕过她,李氏突然道:“侧福晋不担心吗?”
李氏鲜少主动叫住她,还用如此挑衅的语气,最近李氏可是安分了不少,今儿突然不安分了,真是稀奇。
武静蕊停住脚步,看向她,“李妹妹何出此言?我为何要担心?”
李氏微微一笑,“因为奴才知道侧福晋不知道的事,侧福晋可知要进府为侧福晋的是何人?若是知道了,侧福晋您怕是不能安心了。”
第264章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武静蕊只觉好笑,这李氏当真闲的发慌,想着法地叫她不痛快。
李氏既然是重来一次,必然是知道年氏的,却故意来给她添堵。
“是谁又如何?与我何干?”武静蕊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李氏不相信她全然不在意,只以为她外强中干,心里恐怕慌着呢,若这世上有个人能对付武氏,怕是只有年氏了。
年氏在爷的心里从来都是特别的,曾经她嫉妒得要发疯,如今却很期待这两人对上的那一天。
一定很有意思,无论哪一方输了,都对她有利无害。
她莞尔一笑,“奴才可是听说了,这位是四川巡抚年羹尧的妹妹,虽是汉军旗出身,年氏的哥哥年羹尧却也是从二品大员,封疆大吏,这身份可比侧福晋您要好多了,您说要是这一位进了府,情况会如何?”
她毫不客气地戳到对方出身的缺陷,武氏再得宠,出身始终比不过年氏,至少年氏有个好哥哥,武氏呢?什么也没有,没了宠,就什么也没了。
哦,对了,还有几个孩子,那就无需自己费心了,自有更在意的人去费心。
此刻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武氏恼羞成怒,忧心忡忡的模样。
自己输在了她手里没什么,不需要再去出头,有的人就会先坐不住。
年氏既有那样的哥哥,怎甘心与武氏这般出身低微的人平起平坐?
想当初年氏那般高傲,连自己都不屑,这武氏的出身还不如自己呢。
她只需安安静静地看好戏。
最好这两个人斗个两败俱伤,她就什么也不担心了。
“哦?李妹妹从何得知?”武静蕊仿佛很好奇,“赐婚的旨意还未下来,李妹妹竟未卜先知,还真是了不起。”
李氏脸一僵,旋即笑了笑,“这不是什么秘密,年羹尧是何许人?是爷旗下的奴才,每次进京都会来给爷请安,而年羹尧又有个待字闺中的妹妹,侧福晋怕是不曾在意这些小事,奴才却是记得的。”
武静蕊知道年羹尧来过府上,因为知道年羹尧将来的成就,将来年氏也会进府,自然不曾过多关心。
她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妹妹还真是在意爷,这个也放在心上,爷若是知道了,必定十分感动妹妹的情意。”
感动不感动先不说,以雍亲王的性子,大概不会喜欢一个格格过于关注属下来往府上的事。
毕竟那些属下来请安,表面只是尽主仆之分,牵扯到了暗中更亲密的关系,怕是也不能为人所知的。
李氏脸色陡然白了些,强撑着笑,“侧福晋误会了,奴才只是猜测罢了。”
此刻后悔晚了。
只顾着让她不高兴,却不曾考虑自己的话有何不妥,说李氏蠢吧,挺能忍的,这些年也还过得去,说李氏聪明吧,又总做些不太聪明的事。
或许李氏断定她听了这些,只会想着忌惮防备即将进府的年氏,而无瑕去想别的,却不曾想武静蕊还有心思关注别的事,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终究是沉不住气了些。
武静蕊挺高兴的,这么些年,总算是抓住对方一点小辫子了。
李氏咬着唇,很是不安,回来久了,她都忘了该小心谨慎些,不能被人抓住了自己的秘密。
她知道那件事若是被人知道,将是致命的,虽然不会有人想到那里。
但若有心人添油加醋,于她将会很不利。
对方究竟知道多少,又是何来历,自己并不清楚,如此贸然就透出自己的底细,还是太冲动了些。
李氏强行让自己不露出慌乱和心虚的神情,和往常没两样,但她心里早已转了许多心思。
武氏的态度像是知道年氏要进府的事,她究竟与真正的武氏是何关系?
眼前人不可能是武氏,武氏那样一个蠢人,绝非眼前之人,更不像她熟悉的任何一个人。
这种不知道对方底细,却被对方快要摸透的感觉很不爽,却无能为力。
夜里,武静蕊向四爷说起了李氏,“李氏好奇怪,她竟知晓年氏会进府,仿佛认定了皇上要赐婚的便是年氏,爷不会告诉她了吧?”
四爷皱眉,“爷何曾与她说过?”
武静蕊松了口气,“看来她说的是对的,李氏说年羹尧常来给爷请安,就凭此猜到了年羹尧的妹妹一定会进府。说来奇怪,就算如此,她怎会就这样认定了?毕竟赐婚之事要看皇上的意思,结果未必会是年氏。”
雍亲王眉头越皱越紧,明显不悦了,任谁被猜到了心思,还说出来,都不会高兴了,何况他与年羹尧表面只是旗主与属人的关系,也就是主仆的关系。
年羹尧虽是四川巡抚,封建大吏,是皇帝的臣子,还是二品大员,但同时也是雍亲王旗下的奴才。
清代有了爵位的皇子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属臣,所掌管的旗下的人都是他的奴才,那些人除了要听皇帝的话,也需听旗主的话。
雍亲王封了亲王后,镶白旗这一旗的人都归雍亲王管,而年家则是属于镶白旗的,年家的人自然都属于雍亲王的奴才。
即便年家常年在京外,年羹尧只有每年述职才会进一次京,也需在述职后向雍亲王这个顶头上司请安问好。
就是这么个理儿。
年羹尧向雍亲王推荐自己的妹妹,想要自己的妹妹进主人的后院是常事,但年羹尧毕竟是二品大员,不能明目张胆对雍亲王表示亲近,容易拉帮结派,只能按规矩行主仆之礼,不能有请安之外的私下行为。
至于背地里有什么心思,什么交情,那就是另说了。
即便年羹尧想要自己的妹妹入雍亲王府,也需经过选秀,由皇帝赐婚,怎样让皇帝赐婚,那就要看雍亲王自己了,还要不引起旁人的怀疑,顺理成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