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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
面色复杂的降谷零没说别的，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非常好脾气地笑了笑。
“好久不见。”
“我送你回家吧。”
非常和谐。
非常友爱。
完全没提之前的尴尬事情。
佐佐木梦子深受感动, 觉得降谷零真是一个不计前嫌的好人。
好人有好报，佐佐木梦子的新家离学校很远，她不愿让好人浪费时间陪自己绕远路。
所以她下意识地拒绝了好人：“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佐佐木梦子想了想, 补充了一句：“……谢谢降谷同学的好意！”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不计前嫌的好人的笑意渐渐加深。
寂静无人的走廊里的气氛愈发诡异。
佐佐木梦子：“……”
她察言观色了一阵, 觉得降谷零好像在生气。
但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该不会是在气之前的幼稚园乌龙事件吧！！
佐佐木梦子思来想去，觉得很有可能。
懵懂的小男孩某天终于知道了男女朋友的意思, 发觉自己一直在被别人占便宜什么的……
作为一名成熟的JK, 佐佐木梦子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自己曾经犯下的幼稚错误负责。
她飞快地顺坡下驴：“那就麻烦你了！”
降谷零表情转晴。
高情商佐佐木梦子再接再厉地补上礼貌的称呼：“……降谷同学！”
降谷零：“…………”
佐佐木梦子觉得降谷零好像又有点生气。
“……”
男高中生好难懂。
*
然后便形成了当下相顾无言的诡异气氛。
已经换好衣服的佐佐木梦子提着包, 满心纠结地走在降谷零身边。
她偷偷地打量着身旁的降谷零。
夕阳的光懒懒地洒在降谷零的身上, 给他的侧面轮廓晕上了几分金色。
对方目视前方, 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走在靠近车道的一侧。
……像是特地放慢了脚步，不紧不慢地配合着她的速度。
“……”佐佐木梦子眨了眨眼, 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没想到降谷零长大后更帅了……
不知为何, 她跟他说话的时候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佐佐木梦子绞尽脑汁地想找个话题, 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降谷零好像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最终，佐佐木梦子还是主动开口了：“那个……”
降谷零神色自若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非常自然。
仿佛是因为对方主动开口才礼貌地回复一般。
……其实刚刚一直在等佐佐木梦子主动开口。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的降谷零已经快要忍不住自己主动说话了。
终于等到了！
他面色平静地看了看一脸纠结的佐佐木梦子：“没关系, 你可以直接说。”
佐佐木梦子诚实道：“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还伸手拽了拽降谷零的衣角——就像小时候和降谷零吵架和好时一样。
并没有在生气的降谷零：“……”
并没有在生气而且觉得自己好像脸红了的降谷零：“…………”
佐佐木梦子惊恐地看着背过脸去的降谷零。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降谷零是不是又生气了！？
……
最终还是以这个话题打开了话匣子。
双方都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情况。
佐佐木梦子：“欸！原来你就在我隔壁班呀！这么巧！”
降谷零第八百遍重复道：“我没有生气。”
佐佐木梦子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嗯, 你没有生气。”
语气非常敷衍。
就像哄小孩。
降谷零：“……”
佐佐木梦子想了想, 决定还是好好地道个歉：“你生气也是情有可原，之前胡乱叫你男朋友确实是我不对。”
“还好我们当时对其他同学保密了，不然就说不清了。”
她双手合十：“对不起, 降谷同学。”
莫名被撩了之后对方就跑路了的降谷零：“…………”
他假笑了一下, 意味深长地说：“……也没有不对。”
佐佐木梦子没怎么听懂：“？”
降谷零观察了一阵她的表情, 发觉对方一脸懵逼，只能无奈地自暴自弃，顺着说下去：“……算了，我真的没生气。”
……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闷闷地看着远处的夕阳。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佐佐木梦子仿佛突然点满了情商，非常自然地发问：“那我还可以叫你零吗？感觉叫降谷同学好生疏啊。”
她眨巴眨巴眼睛。
猛然被直球暴击的降谷零：“…………可、可以。”
……他感觉自己又行了！
*
快要进电车站的时候，佐佐木梦子犹豫了片刻，伸手扯了扯降谷零的校服衣角。
“那个……”她指了指电车站，“我家挺远的，要坐很久电车，你真的不用送我了……”
站门处的人很多，非常拥挤。
她的力度有些小，降谷零好像……没感觉到。
佐佐木梦子又扯了扯，降谷零才面不改色地垂眸看着她：“顺路。”
她噢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电车卡：“那我们刚好可以一起回家=w=。”
她忘了松开降谷零的衣角。
降谷零也没提醒她。
*
电车上的人很多。
站在车门旁的佐佐木梦子把包背在胸前，用双手紧紧地护着。
她低头看着包，黑色的长发垂落在两侧。
……像是坚定地护着自己的宝物的兔兔。
人头攒动，她难免被挤来挤去。
“……”
是怕被偷东西吗？
还是觉得人太多了喘不过气……？
看着踉跄的佐佐木梦子，降谷零犹豫了片刻，开始不动声色地假装调整姿势。
首先，他放开扶手，假装从包里拿东西。
其次，他假装被人群挤到，往佐佐木梦子身边挪动了一步。
然后，他假装力不从心地用双手撑着车壁。
——顺势把佐佐木梦子护在了身前。
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和拥挤的人群分隔开来。
完成了这一系列心机动作后，降谷零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垂眸看着身前的佐佐木梦子：“……抱歉，刚刚被挤到了。”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番两人之间骤然贴近的距离。
“？”佐佐木梦子一幅如梦初醒的样子，抬头看了有些不自然的降谷零一眼，“啊？你被挤到了吗？”
她一脸懵逼。
完全没有被两人倏然无限小于社交距离的实际距离影响到。
毫无任何赧然。
自己反而开始有些赧然的降谷零：“……”
他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嗯。”
佐佐木梦子看了看一脸别扭的降谷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很少坐电车啊？”
降谷零闷声道：“……算是吧。”
他家离学校很近，平常一般都和hiro骑自行车或者走路回家。
……对了，不知道在打球的hiro有没有看到他说要提前先走一步的短信。
降谷零只想了一会儿这个问题，便非常轻松地将它抛掷脑后。
佐佐木梦子自信一笑：“那你早说嘛，我经常坐，可以好好照顾你。”
降谷零：“……”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佐佐木梦子放下书包，眼巴巴地看着降谷零：“你能帮我拿着吗？”
似是察觉到对方的疑惑，她主动解释道：“这是新买的，有点贵，我怕别人挤坏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刚还一直低头盯着这个logo呢，反光的时候可好看了。”
自作多情的降谷零：“…………”
原来不是怕被偷。
佐佐木梦子看着降谷零麻木地接过她的包，满意地点点头，突然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已经练就了‘在电车上无论如何也不会踉跄和摔倒’的绝技。”
降谷零：“？”
只见佐佐木梦子一个华丽的闪身——
局势瞬间逆转！
……被霸气护着的人变成了降谷零自己。
降谷零：“？？”
降谷零：“？？？”
佐佐木梦子非常自然地用双手隔开一片区域，让降谷零站在中间。
而她自己的背后则是拥挤的人群。
佐佐木梦子毫不在意被挤得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嘿嘿一笑：“这样就不挤了吧？零。”
她仰起头，与降谷零直视。
“……”降谷零有些愣神，“……嗯。”
车内并不安静，可在他耳中，佐佐木梦子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她和他交换位置的速度很快，但人流涌动的速度很快。
被旁边的人一挤，他们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几分。
比刚刚还近。
他几乎能清晰地感知到少女身上清甜的气味。
像是香水。
又像是洗发水和沐浴露。
少女抬着眼，非常坦然地站在降谷零身前。
她把两条白白嫩嫩的手臂撑在他的身体两侧，整个人向他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