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根本就无法靠近这辆车。”
……
佐佐木梦子对空气中的微妙火药味毫无察觉。
她阖着眼,呼吸平稳。
一边是车外的降谷零。
一边是驾驶座上的安室透。
说完这段话,安室透察觉到,降谷零依旧非常平静。
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一般。
“……”
几年后,他居然能变得如此沉稳吗。
*
降谷零的理智让他放弃了用枪去射击车窗的想法。
所剩无几的理智。
平静的表情下是偏执可怖的情绪。
他不知道佐佐木梦子去那个未知的地方待了多久。
但此时距离婚礼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这是连工藤新一都解不出的失踪谜案。
“车辆无法定位,手机无法定位,监控毫无反应,一个大活人消失在那个夜晚。”
工藤新一眉头紧皱。
“……太诡异了。”
所以,在察觉到能接收到这辆车的GPS信号时,正在联系警方的降谷零猛踩油门,直接向这个方向驶来。
然后便远远地看见了驾驶座上的那个人。
一模一样的人。
作为过来人,他觉得自己能猜到对方的想法。
“……”
打开车门需要驾驶座上的人按开启键。
而只要驾驶座上那个人愿意,完全可以什么也不做,只是踩下油门,让这辆车重新启动,开上新的路程。
而副驾驶上的佐佐木梦子甚至都不会知道降谷零曾经出现过。
*
安室透没再管车外的降谷零,而是垂眸看着身边的佐佐木梦子。
憨不啦叽地酣睡着,毫无任何危机意识。
是个突然出现,又马上会消失的人。
“……”
安室透想起了在停车场里自己没说出,也不该说出的话。
她是佐佐木梦子,也是降谷梦子。
但在这个没有任何家人朋友的世界里,她无法再继续做佐佐木梦子。
最终,他侧过身来,轻轻地拥抱了佐佐木梦子一下。
“……谢谢。”
是一个若即若离的拥抱,动作非常轻。
随后,安室透抬起头来,看了看车外眼神已经有些冷戾的降谷零,突然开口道:“他们现在都很好。”
“……”降谷零眸光微动,微微颔首,“……以后要经历的事情还有很多。”
安室透点点头。
然后。
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佐佐木梦子的额头。
降谷零:“……”
降谷零:“…………”
降谷零:“……………………”
做完这一切,安室透完全没管降谷零的反应,径直转身打开车门,不紧不慢地起身。
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他便消失在了车外。
几乎是同一时间里,副驾驶的门被飞快地打开。
现实的街景逐渐吞噬了驾驶座窗外的景象,现实生活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入。
近处的警笛声。
拉警戒线的声音。
人们说话的声音。
……
佐佐木梦子口袋中的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无数条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开始在屏幕上飞速滑动。
*
我好像睡了很久。
而且睡得好像很香(。)
一大早就开始睡觉的结果是醒来的时候头很昏很昏。
我的意识还不太清醒,只是依稀感觉自己还在车上。
不过好像是车后座。
我刚刚不是在副驾驶吗……?
我慢吞吞地抬起眼皮,发现自己靠在别人的肩上。
我:“……?”
对方非常敏锐,几乎是在我睁眼的瞬间便发现我睡醒了的事实。
我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便被对方狠狠地抱住了。
他把头埋在我的肩窝,双手紧紧地圈着我。
……甚至勒得我有点要窒息的感觉。
头昏加窒息,我感觉自己更晕晕乎乎了。
还快要嗝屁了。
“放……放开我……我要死了……”
看不见对方的脸,我只能气若游丝地呼救。
“……”对方默不作声,但放松了力气。
他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颈侧。
考虑到手上的炸弹,我谨慎措辞:“……虽然我曾经确实是提过一下下离婚的事……但这也不是你抱着我的理由吧……我们好像也刚认识才一个礼拜……而且我目前暂时还是非单身……”
头真的好昏。
早上没吃饭,该不会是低血糖吧。
……刚刚安室透加速的时候我还有点晕车。
我闭了闭眼,弱弱地说:“这位安室先生。”
“……”
抱着我的人顿了顿。
他缓缓地直起身来,在距离我的脸只有咫尺之间的时候停下。
“佐佐木梦子。”
“你在说什么?”
甚至叫的是我的全名。
我:“……?”
眼前一片发黑,我努力地缓了缓,但还是头晕。
我再次弱弱地说:“呃……你该不会没听清吧……那我再——”
我的话被无情地堵住了。
我:“????”
我:“????”
等一下??你怎么能亲我呢???
我要报警了???
我试图用手去推他的胸口,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桎梏住双手,牢牢地按在一旁。
他步步紧逼地欺身,直接把我按在了车窗上。
……还用另一只手托在我的脑后。
对方无情地掠夺着我的呼吸和理智。
没给我丝毫缓神的机会。
我感觉自己的眼前更黑了。
好……晕……啊……
你……是……流……氓……吗……
淦……炸弹什么的先不管了……你等我有劲了……就来抽死你……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两眼一黑晕过去的时候,对方终于放开了我,注视着半阖着眼气喘吁吁的我。
他逼近了我的脸:“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声音非常和缓。
但充斥着危险。
我:“…………”
等、等一下。
这个熟悉的恶趣味……
这个异常熟练的动作……
我吓醒了,猛地睁开眼睛,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眼前的——
“……降谷零?”
我大惊:“我回家了吗!!”
我兴奋地抱了一下降谷零,用脸蹭了蹭他。
松开手,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居然找到车就真的能回来了?”
降谷零默不作声地看了我半晌:“……我那天就该跟你一起去商场。”
声音闷闷的。
我刚想说什么,他突然微笑了一下:“看来你还没傻。”
是在内涵我刚刚没认出他。
我:“…………”
刚在那里被安室透凶了一个礼拜,又在这里被降谷零内涵。
我有点委屈巴巴:“怎么一个礼拜不见,说话夹枪带棒的呢……”
“一个礼拜?”
降谷零轻轻地用手蹭了蹭我的额头,慢慢地复述了一遍我的说辞。
我没太懂他为什么突然像擦墙一样擦我的额头:“啊……对啊?”
他擦完了墙(?),慢慢地移动手的位置,轻轻托着我的脸。
“我找了你很久。”
降谷零直视着我的眼睛,温柔地笑了笑。
我却莫名觉得他的眼神好像有点……偏执的意味。
我:“……很久?”
一个礼拜也还好叭。
讲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安室透:“欸,那安室透去哪里了?”
我左顾右盼了一阵。
“他回去了吗?我的证件还在他那里——”
降谷零的手轻轻捏着我的下巴,固定住了我四处乱转的脑袋:“别找了。”
他不咸不淡地说。
我:“……你好凶啊。”
我感觉降谷零好像在生气。
然后我就不禁回忆起了之前凶我的安室透。
……于是我也开始生气了。
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拉开与降谷零的距离:“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哪里会过的那么惨!!”
另一个世界的降谷零也算是降谷零!甩锅准没错!
想起自己被绳子捆被枪抵着头被装炸弹的事,我越来越委屈。
低头看了看,我手腕上的手环依然还在。
我委屈巴巴,眼睛发酸,开始胡言乱语胡搅蛮缠:“我不干了,我要跟你离婚。”
……快来哄我快来哄我快来哄我。
——没有哄我,降谷零选择再度捏着我的下巴把我亲得晕晕乎乎。
趁着我倒在后座回神的时候,降谷零飞速地起身,直接去驾驶座开车了。
咔擦。
然后把车门落锁。
我:“…………”
我:“………………”
我更生气了!!
*
去警局,回家见我爸我妈,和大家报平安……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定的案,反正我说的是我穿越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做完这一大堆事后,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我一天都没理降谷零。
他屡次想找我说话,我都吹着口哨目不斜视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