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别哭啊!”松田阵平手忙脚乱的,伸出手想要揽过她的肩膀,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犹豫了那么一下,最后还是落了下去。
他就知道,不好的预感应验了。安室透悔不当初,他觉得自己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没有及时把这家伙赶出去。
哭了好半响,真田夏才抽噎着停了下来。
“真的不可以吗?”她仰起头,怯生生的揪住了他的衣角,刚刚哭过的眼尾还泛着红,一滴泪珠悬挂在墨色的眼睫上。
这副可怜可爱的模样,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没办法拒绝。
感受到衣裳下摆的拉扯,安室透低下头,撞进她泛着水光的眼瞳,心头一颤,无奈的妥协了:“明天给你带别的。”
好耶!瞬间破涕为笑。
如同雨后初升的彩虹,绚烂夺目。
见她终于笑了出来,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串联的灯火点亮了这座城市,松田阵平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我该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她。”
“行,我送送你。”安室透站起身来。
松田阵平微怔,抬眼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说,没有拒绝:“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病房,真田夏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看着打开的房门被轻轻的合拢,不知道想了什么,从床上跳了下来。
*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二人没有走电梯,走的是更为隐蔽的楼道。
松田阵平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夜色中明明灭灭的火光勾勒出他晦暗不明的侧脸。
“这里没有摄像头,有什么话快说。”他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么急?”安室透笑了一下,不紧不慢的态度和卷发青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松田阵平不爽的啧了一声。
不再调侃他,安室透进入了正题:“你没和她说吗?”
“说什么?”即便看不到,也可以想象的到青年脸上那散漫的态度。
空气里安静了许久,青年干净的声线分外清透:“你知道的。”
这回换做了他沉默了,“噗嗤”一声,火光淹没在黑暗中,他摸着打火机的金属外壳,大约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才听见了他略显低哑的嗓音。
“说什么,你舍得让我说出来?”
安室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不需要灯光,他也知道,他在看他。
“没必要,现在说出来除了让她为难,也没有别的好处。”
夏虫不知疲倦的躲在草丛里发出清亮的鸣叫,微风拨动了月光的涟漪。
“好了,你要是想和我说这个还是算了吧,好好照顾她,明天我就不来了。”他看向窗外,一只手斜斜的插在西装裤里,月光的银辉满是悲伤的色彩。
“好。”
*
安室透回到病房里,发现真田夏似乎在发呆,人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喊了好几声都没应。
“在想什么?”
额头上倏然一痛,她抬起头,看着青年眨眨眼,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还没回神?”安室透侧身站在饮水机前面,余光扫到了她呆愣愣的模样。
“我在想,出院后我是不是应该去神社拜拜?也不知道哪家神社比较灵,”她苦恼的皱起了小脸,“适合求运势的有明治神宫和八坂神社,你说是去明治神宫比较好,还是八坂神社比较好?”
“明治神宫就在东京,更近一点,八坂神社在京都,不过下个月就是‘祇园祭’了,到时候一定会很热闹,我有点想去耶!”
真田夏真心真意的为接下来的行程开始感到苦恼了起来。
明治神宫和八坂神社的话,他记得除了运势,在姻缘方面,也很灵验吧。
“那就都去吧。”安室透迅速的拍板。
“嗯?”真田夏转头疑惑的看着他,这次居然没有反驳自己要相信科学,实在是太奇怪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反常,安室透低咳了一声,掩饰道:“正好省的你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不出门,人都要憋傻了。”
说谁傻呢!眼神突然变凶。
“好了,我说错了。”安室透揉了揉她的脑袋,跟撸猫似的,总算把人撸顺了。
真田夏哼哼两声,勉强不和他计较。
手腕和脚腕只是磨破了一层皮,第二天伤口就结痂了,过了几天,痂壳隐隐有掉落的趋势,周边泛了一层白皮。肩膀上的伤口会深一点,也结了一层厚厚的痂。后脑勺的十字缝,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反正就是一切进展良好。
伤口长肉的过程并不舒服,麻麻痒痒的,那种痒到□□里的感觉,很难受。而且,她看到手上翘起的壳,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去剥它。
真田夏盯着手腕上的痂壳好一会儿,准备给自己找点其它事,好转移注意力,可也不知怎的,以往在她眼里十分有吸引力的电视剧今天则完全引不起她丝毫的兴致。
眼睛重新移回到了红褐色的痂壳上,就一点点,应该不要紧的吧?
这样想着,她拈着拇指和食指碰到了那层薄薄的痂壳。
“你在干嘛?”
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真田夏手抖了一下,欲盖弥彰的把双手背到了身后。
“不是说了不能剥的吗?留疤了怎么办?”安室透把她的手从身后拉了出来,轻轻的抚摸着周围的皮肤,替她疏解周围的痒意。
“我没剥。”真田夏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她确实也没剥啊,这不是半中途的时候被阻止了吗?
安室透不和她争论这些,只是来回抚摸着那一块儿的皮肤,摸着摸着不免变了味道。
青年指尖的温度顺着肌肤下面的血管汹涌而上,痒得越发厉害了。
她按住青年还在活动的手指,低声说道:“别摸了。”
“为什么不摸?”青年的额头顶上了她的,彼此的嘴唇只隔了几毫米的距离。
“不……不痒了……”她绯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到。
“这样。”他踮着指尖,顺着手腕内侧往上。
痂壳是不痒了,这回痒的地方换成了心头。
“小夏,帮帮我。”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柔软的唇上。
“帮什么?”发热的大脑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下意识的应答。
“帮我……”没说出来的话消失在相依的唇齿间,被拉着的手慢慢往下。
绯红的脸颊,湿润的双眼,游离的气音,一股麝香的味道在空气里飘散开来。
半个小时后
柔软的纸巾擦过手心,指尖,还有指缝,没一处都擦得极为的细致和用心,任谁不会夸上一句,这个前提是罪魁祸首不是眼前的人。
白嫩的掌心被磨得通红,黏腻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你……你……你……”害羞的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安室透一脸无辜的回望着她,还比了一个可爱的wink。
后面的话她可说不出来,她咬着牙,低声吼道:“这里可是医院。”
“我当然知道这是医院啊!”安室透漂亮的眼瞳里露出了一丝遗憾,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可太可惜了!”
啊啊啊!这个臭流氓!
真田夏瞪着他,她算是明白了,论脸皮的厚度,她和眼前的人是真的没法比。
撑开她的掌心,金发青年低下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上面。
“谢谢款待!”
明明是浅浅的碰了一下,却像是一团火,瞬间烧了起来。
噗——
头顶冒起了一阵烟,真田夏整个人瞬间从头红到了脚。
安室透看着她这害羞的模样,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但难免也有些苦恼。
虽然害羞的小夏也很可爱,但有时候太害羞的话也会失去很多乐趣呢!
作者有话说:
看大家都加更,不加更不合群的样子,作者也只好加更了
这一章有点涩涩?
第154章
人体头面部的血液供应较为充足,伤口愈合的快,所以拆线的时间是人体所有部位当中最短的那个,一般五天左右就可以了。
伤口愈合的快,不代表头发也长得快。之前为了方便清理和缝针,缝针的医生用他那并不是很专业的技术在伤口的周围剃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出来。这大半个月过去了,也只长出一点点细小绒毛。
摸着那一小块扎手的毛茬,真田夏丧极了,卷曲的发尾都透着一股丧丧的味道。如果她头顶有猫耳的话,一定能看到两只毛绒绒的耳朵无力的耷拉下来的模样。
“怎么了?”安室透见她迟迟没有出来,推开门就看见她丧兮兮的站在镜子面前,整个人被丧气包裹着的样子。
“头发,还没长好。”声音闷闷的,“我还想今天穿和服去的。”
不用看,他都能想到她皱着小脸、满脸郁闷的样子,有些好笑。
安室透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坐在沙发上给她梳理头发,灵活的手指穿梭在柔软的发丝中,不一会儿就给她绑了一个漂亮的发髻。
“看看,怎么样?”推着她来到了镜子面前。
真田夏一脸惊喜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心的摸了周围一圈,发现那些令她苦恼不已的山底盆地都被巧妙的遮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