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在我面前怎么就是一副冷心冷情的石头样,别说给披风盖腿了,他连夸我两句都装耳聋。
就因为我不是黑蓝配色吗?
这是金发碧眼歧视!
我在这头愤愤不平,杰森在那头继续说,“她的家人来找她了,没有我,她未来的生活会过得更好。”
“这不能说服我。”布鲁斯摇头,“她既然选择了你,肯定做好了和你共同生活的准备。”
“生活和生活之间天差地别。”杰森指出,“至少她以后不会再担忧有哪个不长眼的男人对她动手动脚。”
他把披风搂紧,打了一个喷嚏,吸吸鼻子。
“她是我唯一的家人,可她的家人不只有我。我希望她能和她的家人团聚,而不是因为我放弃这个机会,等到以后再后悔。”
小男孩的脸在寒风中冻得发红,他半张脸埋在膝盖里,闷闷道,“反正不管她在哪里,她都是我妈妈,等我成年就可以去找她见面了。在那之前、那之前,就把她让给他们,也不是不可以。”
他戳戳布鲁斯的断刀刃,“这个理由能说服你吗?”
不等布鲁斯说话,杰森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们就只能开战了,我会打服你的!”
布鲁斯诡异地安静片刻,探头的视角跟随他头部的细微动作摇晃。
他应该是在打量敌我差距,随后声音平稳里夹杂了一丝好笑,“你可以试试。”
我见证了一场单方面碾压。
被布鲁斯拎着后衣领掉在半空的杰森绝望地试图一脚踢在布鲁斯胸口,脚尖不幸与某人胸口的蝙蝠标志错开足足一英寸。
这就是年龄差距,啧。
蝙蝠侠竟沦落到欺负五岁小孩,可悲,可耻。
见势不妙,杰森立马转变策略,可怜兮兮地求情,“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回去。”
他深谙先礼后兵之道,捏紧小拳头徒劳地威胁,“我会大喊的,学校里所有人都会看到蝙蝠侠绑架小孩。”
我很想知道布鲁斯的表情,此刻他的心情想必很愉悦。
他轻轻松松地把杰森放到地上,不管男孩眨眼跑出十几米,躲在楼梯口边。
“勉强算你合格。”他说,“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有其他人找到你,我不负责。”
文字游戏这方面,布鲁斯是当之无愧的行家。
杰森暂时留在寄宿学校,我打算明天找凯瑟琳根据具体情况商量,再做决定。
稍晚的时候,我在老爷钟的入口处等到布鲁斯。看见我留在书房,他有点高兴,走过来不客气地抢走了我面前最后一块薄饼。
我犀利的眼神刺向他,“你不应该反思吗,韦恩先生?”
布鲁斯眨眨眼睛,把嘴里半块曲奇咽下去,“我吃了一半。”
他把咬成月牙形的薄饼递到我面前,“你不介意的话,还有一半。”
我把薄饼塞进他嘴里,“谁管你,我是说披风。”
我双手抱胸,神色冷峻,“我不配披蝙蝠侠的披风吗?”
我语气沉痛,“果然,你的真爱其实是黑发蓝眼。”
布鲁斯眼神轻巧一滑,这时候他耳朵格外好使,“阿福在叫我,我去看看他需要我干什么。”
他在我凌厉的目光下逃似地离开书房,我冷哼一声。
男人,得到手的东西就不会珍惜。
其实我没有很想要他的披风。拥有越多,欲.望越大是人类的劣根性。男友衬衫之类的浪漫体验我也很想试试。
可惜我喜欢一块移动凯夫拉墙,罢了,不如做梦更快。
怀抱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我坐上离开哥谭的小轿车。
大学生帮扶计划的初期进展很顺利,但后续想要容纳更多帮扶学生,仅靠马特的律所和慈善总会提供的工作岗位是不够的。
我此行离开就是为了和其他企业洽谈,希望他们能提供一些实习机会。
出行的车辆是阿福安排的。毕竟韦恩家族的各项琐事都由这位老人一手操办,布鲁斯出行不是自己开飞机就是坐阿福的车。
阿福没办法送我跨州出行,就雇佣了一位司机负责我这次长差的出行。
凯瑟琳在知道杰森的意思后,表示希望和杰森好好谈谈。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她会装作发现杰森的样子前往古恩太太寄宿学校。
今晚只有一只不讨喜蝙蝠雷打不动地把小男孩从宿舍拽起来吃宵夜。
杰森很瘦,然而我不赞成这样高热量的补法。
我靠在轿车后座的抱枕上休息,感到一丝不对劲。
我摸了摸抱枕,触感熟悉。
那块柔软舒服的黑色抱枕被我拎在手里反复打量,材质柔韧触感微凉。
我问司机,“这个抱枕是你买来的吗?”
“这个抱枕是潘尼沃斯先生送来的,”司机回答道,“他说这是一份礼物。”
哦,礼物。
呵,亏你有那么多件报废的披风呢。
第40章 转生第四十天
“古恩太太寄宿学校是一个少年犯培养基地, 而我们伟大的蝙蝠侠连续几天晚上去那里的天台吹风吃汉堡,毫无察觉。”
我叹息道,“能告诉我是哪个牌子的汉堡这么美味吗?”
哑巴在电话那头不吱声, 大概是绞尽脑汁给自己寻找挽回尊严的方式。
可惜他失败了,“你想尝尝的话,下次带你去吃。”
“我把这当作约会邀请。”
我搂着黑漆漆的抱枕在酒店床上滚了一圈, “回到一个人独享一张床的时候真好。”
“嗯哼?”这声哼气里饱含疑惑、不满和质疑。
我诚实道, “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 梦见自己被熊压死。”
友情提示, 两百一十磅不属于身轻如燕的范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压在被子和胳膊底下透不过气来, 真的会让人以为自己进了熊肚子。
“熊?”那边小声嘀咕道。
我深得某人真传地岔开话题,“于是你过去调查情况, 不仅自己身陷囹圄, 还被一个五岁小男孩救了。”
“他只是帮忙指明了方向而已。”布鲁斯强调道,说话间带着笑意,“不过天赋和勇气显而易见。”
少年犯罪帮派古恩太太问题儿童学校在蝙蝠侠与哥谭警局的监督下进行整改, 校长古恩被送进监狱。
离家出走的五岁儿童杰森又一次失去了庇护所——虽然这里原本就称不上庇护所。
凯瑟琳趁这个机会找到他, 母子二人开诚布公地谈了一场。最后结果是凯瑟琳离开哥谭,回到家人身边。至于杰森的去处, 布鲁斯正和我商量。
“老实交代, 你是不是收养申请都写好了?”我怀疑道, “效率未免太高了。”
“首先要看你的意愿, ”布鲁斯道, “我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你还能猜不到我的心思?”我搓搓怀里的抱枕, “但我没有原谅那小鬼, 他一言不发离家出走的事情, 我还是很生气。”
“这是他要面对的,不是我。”布鲁斯露出了无情的大人嘴脸,“我只负责在文件上签字。”
我好心提醒,“诱拐儿童犯法,我不想连坐。”
“连坐?”
我趴在抱枕上,哼哼唧唧,“所谓夫妻,就是承担罪行的共犯,无论谁犯错,另一方都要承担一半罪责。”
我掰掰手指,“这么算我岂不是很吃亏。”
“不是这样。”布鲁斯说。
他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反驳角度,仔细思考后用了另一个说法。
“更像是演员和观众的关系。观众不一定是演员的知己,但欣赏完所有表演的观众,肯定比常人更理解演员的付出与内心世界。”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没有。”他否认道。
我心下了然,“回来给你带特色甜品,怎么样?”
“要三份,一人一份。”
讨价还价的时候倒是完全不手软。
我在外面出差团团转,哥谭内布鲁斯收养第二个养子的消息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时间各种猜测尘嚣甚上。
占据主流的夫妻不和论,八卦纷纷的开放婚姻论,离奇的还有布鲁斯不孕不育的消息。这些离谱言论一度成为我在加班途中的解压神器,
布鲁斯的八卦又一次在哥谭闹得沸沸扬扬,连带我的名字也被不少人提起。
我退圈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就把视线放在我在哥谭慈善总会的职务上来。
哥谭慈善总会作为曾经板上钉钉的洗钱组织,内部腐败尾大不掉,连我这位现任会长都是砸钱买来的职位。
理所当然,我被那些整天哔哔叭叭的媒体骂惨了,凄惨程度仅次于论坛限定不孕不育的布鲁斯。
那几条消息气到我半夜在酒店床上打滚,打电话给布鲁斯问可不可以开传送门去套主持人麻袋。
婚后从花花公子降级为开放式婚姻拥有者人夫的布鲁斯语气镇定,“打倒一个,站起来两个,后续准备三个,不划算。”
“总有一天我要他们直接破产。”我郁闷地威胁道。
“你可以收购说小话的媒体,”布鲁斯说,“但你不可能收购所有媒体。舆论的力量胜于氪星人的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