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世都是丫鬟命[综武侠] 完结+番外 (深山客)
只是此刻,他忘了自己早没有眉毛可皱,瞧上去就仿佛两条青筋聚拢在一起,莫名让人想笑。孙秀青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发出了极小的轻笑声。虽然她很快捂住了嘴,陆小凤还是听了个清楚。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悠悠叹口气道:“看来日后,我该是江湖上说最招人喜欢的人了。无论是谁见了我,都会忍不住展颜。”
孙秀青知他说的是自己,不由红了脸,低头不再出声。而阿眉却不由皱眉问道:“以上官飞燕的武功,独孤掌门竟然没有追上,莫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
马秀真瞧了阿眉一眼,继续道:“师父说,其中缘由,还要请陆大侠等人前去。他亲自向你们说明。”
独孤一鹤爱茶,也爱请人喝茶。阿眉不用看,单闻味道就知道眼前这杯子里装的是雨前龙井。她是花满楼的丫鬟,按理说不能与主人同桌,可所有人都瞧得出,花满楼待她并不像丫鬟。所以,独孤一鹤便给她也备了位子。
“好茶,色清而味醇,确实是好茶。只是独孤掌门请我们来,应该不是为了在这品茶吧。”陆小凤放下杯子,似笑非笑道。
独孤一鹤瞧了眼他的光秃秃的眉骨,微微别开眼,饮了口茶道:“你可是想知道我为何没能抓住那个丫头。”
在座的都不是蠢人,独孤一鹤言下之意便是恐怕是要陆小凤用他想要的东西交换。陆小凤笑道:“独孤掌门若是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左右霍天青已死,金鹏王朝之事也算了了。有时候,少知道点秘密不是坏事。”
“即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各位。少英,将菜端上来,我同陆大侠和花公子好好吃上一顿,明日便可启程回去了。”奇怪的是,独孤一鹤听了这话也并不生气,甚至连脸色都没变,仿佛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
对于陆小凤每每因为好奇心而惹上麻烦的事,江湖人都有所耳闻。此刻,独孤一鹤便是吃准了他对于这事并非一点不关心。
果然,陆小凤见独孤一鹤似乎没有再说的意思,心头又不舒坦起来。他东瞧瞧西望望,终于还是没能憋住自己的话,道:“独孤掌门既然邀我来,总不会没有酒招待我吧?”
独孤一鹤笑了笑,又命苏少英取酒来。可就是不提半点和上官飞燕金鹏王朝相关的事。这大概是陆小凤吃得最难受的一次宴席,好酒好菜都有,可是他心里就老是惦记着独孤一鹤为什么没有追回上官飞燕。
阿眉将一切都瞧在眼里,心知这家伙估计要忍不住了。刚想罢,陆小凤便猛地坐直了身子,大声道:“好啦好啦,算我输了,你要问什么便问吧。”
独孤一鹤嘴角微扬,不紧不慢地道:“陆小凤你也不必觉得被我算计了心里不舒坦。金鹏王朝之事,本就是你自己一头撞进来的。怪不得别人。”
“唉~谁让我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呢。”陆小凤叹口气,似乎真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懊恼。而在座的人也清楚,若是重来一次,他定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独孤一鹤并没有再取笑他,而是沉默片刻,渐渐开始讲述金鹏王朝覆灭后发生的事。阿眉听到金鹏王朝国王将财富一分为四交给四个人保管,已待将来复国之用时,便忍不住眨了眨眼。
她知道,这后面的故事,大概和那老国王当初的设想天差地别。
“当日我们在中原分散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王子。他就像故意在躲避我们一般,任凭我们天南地北地找他,都始终不肯出现。我们那时便知……他只怕是不想再担复国的担子了。”
“所以,你们三个便将那些财富据为己有?”陆小凤犀利地指出其中的问题。
独孤一鹤沉着脸,道:“他若是此刻能担起复国的大任,我便是将所有东西双手奉上,也绝无怨言。”
这同当初‘上官丹凤’同他说起的截然不同,他虽不知真相是谁不想复国,可有一点却是无比确定的。那就是,这两方定都对自己有所隐瞒。
以金鹏王朝三位旧臣如今在江湖上的本事,想找金鹏王朝后裔又有何难,只怕他们在许久以前就知道了他在哪,只是大家都因着各种原因相安无事罢了。
如今,有人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平衡,所以才引发了这一串的悲剧。
想到这,陆小凤便有些意兴阑珊,道:“只怕此刻的他,早已担不起复国的担子了。”
“你见过他?”独孤一鹤皱眉道,“他同你说了什么?”
陆小凤将这事的前因后果尽数讲了,独孤一鹤听罢,面上怒色更浓,恨声道:“当年明明是他爽约在先,如今花完了那笔钱财,才终于想到我们几个。当真是……好得很!”
再问了一些细节后,独孤一鹤便如约将他追上官飞燕时遇到的事告诉了他们三个。阿眉听罢,忍不住插嘴道:“你说救走她的是个女人,还是个穿着红鞋子的女人?”
见独孤一鹤肯定地点点头,阿眉不禁看向花满楼,道:“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当日下毒害死那一家子的熊姥姥。”
独孤一鹤闻言,摇头道:“不可能。那熊姥姥听说已上了岁数,而那天救走上官飞燕的人,瞧着不过三十来岁。”
“三十来岁便有本事带着个人从独孤掌门你的追捕下逃脱,这未免有些不太可能。”陆小凤沉吟道。
“江湖奇人之多,又有什么不可能。别的不说,就在座的几位,只怕能从我手里逃脱的,也不止一个吧。”独孤一鹤瞧了眼阿眉,似乎对她颇为好奇。
第64章
阿眉只做听不懂这话的样子,低头摆弄着腰间的流苏。花满楼接道:“不知独孤掌门可瞧清那人长相,能否绘张图给我们。”
这要求并不难,独孤一鹤答应两日后会送到客栈。这场宴席便在解决了一个疑惑,又生出另一个疑惑中落下帷幕。
回去的路上,陆小凤一张脸因为酒意微微泛红,靠着马车上的小榻正呼呼大睡。阿眉见他如此,无奈地从马车的暗格中取出一张薄毯,将他整个人从头到尾都盖了起来。
“小眉儿,你就算怕我着凉,也不至于把我的脸也遮上吧。”陆小凤睁开眼,将脸上的毯子向下拉了拉,有些不满地道。
他瞧着坐在对面的一双璧人,微微鼓起脸颊,有些气恼地道:“小眉儿果然偏心,花满楼的毯子就盖得好些!”
花满楼有些不好意思地紧了紧腿上的毯子,无奈道:“陆小凤,你醉了!”
陆小凤努力睁大眼,盯着他二人瞧了许久,才委屈地道:“花满楼……你居然也帮着小眉儿欺负我!”
这一次,不用花满楼说,阿眉也知道陆小凤醉了。她忽然站起身,用食指抵住陆小凤的额头,将他按回小榻上,道:“喝醉的人就老老实实躺着!”
也不知是被阿眉吓到,还是他真的醉得厉害。陆小凤头刚沾上小榻,就乖乖闭上眼睡熟了。睡着时其中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毯子边,看着好不可怜。
阿眉再瞧花满楼,见他面色也有些发红,便道:“回去我给少爷你熬晚醒酒汤,喝完了再睡。否则,明天醒来只怕要头疼。”
花满楼低低道声‘好’,一双星眸正定定朝着阿眉的方向,似乎也有了光彩。大概是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阿眉忍不住伸手在花满楼眼前晃了晃,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瞧见了自己。
结果当然是否定的,花满楼仍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他眼底流动的暖意,却让人无法将他同瞎子联系起来。
第二日,陆小凤从睡梦中醒来,手刚搭上额头,便摸到了一张纸条。他奇怪的皱了皱眉,将那纸条拿下,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句话。
‘捉熊姥姥,得保头发。’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幸存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头发呀头发,为了你,我可是要吃苦头了!”
一入冬,江南的天气便一天冷似一天。阿眉和花满楼都是习武之人,自有内力护体,并不觉得这冬天很难熬,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日子就难过起来。
御寒的衣服被褥,提供力气的食物,以及越来越少的活计,都是压在贫苦人家头上的几座大山,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眉姑娘,这是您要的酱鸭。”食汇楼的伙计满脸笑容地将食盒递给阿眉,语气颇为讨好。阿眉也不拿乔,客气地到了谢,便准备提着食盒回去。
刚出食汇楼,就见几个衣衫单薄的中年汉子蜷缩着窝在墙角,正满脸希翼地瞧着来往的客人。店伙计见阿眉目光落在那几人身上,以为她是嫌他们碍眼,便凶神恶煞地冲着那几人喝道:“你们几个叫花子快滚一边去,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若冲撞了贵人你们就算有几条命也担待不起。”
阿眉注意到,这几人听了店伙计的话便老老实实的往一边去了,没有半分愤怒或是不满,似习以为常。
她侧身瞧了店伙计一眼,似乎不经意地问起:“这几日似乎城里多了好些这样的人,不知是怎么回事?”
店伙计也收了刚才的凶恶模样,轻轻叹口气道:“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许多店铺都莫名其妙的关了门,这些个帮着做些粗活的人寻不着生意,便只能到处守着,就盼着挣几个钱给家里置办些冬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