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明显,今天黛玉只做了两回桩,荣庆堂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黛玉等人纷纷转头看向荣庆堂的方向,神色各异。
“怕不是二老爷又动了宝二爷吧?”
“也不知道这次又为了什么。”
黛玉吐了吐小舌头,紧紧抿唇压住嘴角。
“罢了,不玩了,咱们去看看,好担心外祖母气狠了,伤着身子。”
“...姑娘,咱们到底不是这府里的。怕是不好吧?”
艳阳见自家姑娘嘴上说得好听,可一脸兴奋压都压不住,想到自家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小声劝自家姑娘别去添乱。
黛玉闻言一想,觉得这会儿子去了,估计也只能看到贾母三训孽子。
说到这里,黛玉又觉得贾政也挺废的。
既然全家都说宝玉有大造化,你教训教训能走上正路也是件好事。
只是收拾宝玉干嘛总在他老娘眼皮子底下收拾呢。
你将人叫到前院,叫到府外去,谁还能拦得住你教训儿子?
“行叭,听你哒。”对艳阳说完,还给朱珠使了个眼色。
一会儿黛玉将艳阳支出去,对着朱珠一顿耳语。
被老太太训斥一顿,贾政的胆子就会往回缩一阵。
今夜月凉如水,赵姨娘该上场了。
朱珠舔了舔舌头,听明白黛玉的意思。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着黛玉,“草,你咋这么多心眼呢。”全是坏水。
“尊主教哒。”
朱珠闻言,恍然大悟。“那你这还得学呀。”
黛玉点头,好小声的赞同朱珠的话,“一定,一定。”
他们尊主坏的那么有格调,天上人间再难找到第二个来。
柳尨威名忒盛,俩人哪怕是说小话都不敢太大声,就怕被柳尨听到,再用什么奇葩理由一尾巴拍飞她们。
两只小妖嘀咕完,都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长吐一口气后,黛玉还拍了拍小胸脯。
咦,不说还没想到,柳尨好像有一阵子没来了呢。
柳尨无聊的甩着尾巴,没骨头似的窝在城外的一处山洞里。
有十二天没见了。
人类总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好像也没辣种感觉,就是有些闷。
啧,人类~
翻了个身,柳尨又甩了两下尾巴。天气越来越热,他又将修为狠狠的压制到这个小世界可以承受的范围,这会儿子修为降下去了,他就超级不耐热了。
这处山洞下有冷泉,柳尨已经在这里呆了十二天了。
蛇不耐热,没想到都修炼成蛟了,也这般不耐热。
呆在这里比城里凉爽,就是太无聊了些。柳尨在暑热都退下去后,终于做了一个他自己觉得不错的决定。
他将自己缩成一条竹叶青,半夜三更去了荣国府,然后将自己吊在黛玉绣楼的小轩窗上。
最先发现他的是朱珠。
夏日蚊虫多,黛玉又是人身,时常被咬得嘤嘤叫。于是朱珠每天晚上都会在黛玉的窗外织一张大网。不叫蚊虫飞进去。
柳尨一来,直接霸道的将蛛网弄破了,朱珠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完事感觉了一下这熟悉的威压,又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翻身睡下不提。
她手里还抱着柳尨根据风月宝鉴弄出来的赝品镜子。
她和唐琅一人一个。
没事的时候,就会看看人世间各种白胖品种,品鉴一番,再带着美好的梦想进入梦乡。
自从有了镜子,她们俩就移情别恋,看不上一身老肉的周瑞家的了。
她们又相中了府里的传奇人物贾元春。
又白,又嫩。
黛玉睡得极熟,柳尨身上的威压对黛玉这种长在洞府口的草来说,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
柳尨吊在窗户外,吹着凉爽的夜风,再听着黛玉平稳的呼吸声,也睡了个安稳觉。
而荣国府正院后面的小跨院,赵姨娘刚侍候完贾政,这会儿子洗完一身汗,与贾政拉开了点距离的躺在他身边。
今天贾政去给老太太请安,见宝玉和姑娘们都在那里,桌上还摆了黛玉让人送过去的鲜花,一时便想起黛玉那个‘你不教我做胭脂,我就告诉我爹’的小报告来。
当即对着宝玉就是一通训斥。贾母看着贾政这般没头没脑训宝玉,哪里能干,坐在那里,唾沫横飞的指着贾政一顿咆哮。
来呀,互相伤害呀。
你骂我心头肉,我就将你骂成猪头肉。
总之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役,贾政被贾母骂的狗血喷头后,自是不可能再宿在王夫人那里,一甩袖子去了赵姨娘房里。
赵姨娘刚听说了消息,又得了某些暗示,等贾政来了,自是抓紧时间干点损人又利已的事。
“老爷快别气了,宝玉还小,淘气些也是有的。这胭脂水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赵姨娘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旁的团扇给贾政扇风,“就是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老爷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看在眼里,总有人相信老爷不是那种教导儿孙弄戏胭脂之辈。”
贾政:......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他蹉跎十数年,又有谁知道他的委屈。
“这事...都是怎么传的?”
“哎呦,太太下了令,妾可不敢说。都是没影的事,老爷快别听了。”赵姨娘眼珠子转转,笑得无奈,“环儿不懂事,听外人说了几句闲话,非说老爷只教宝玉做胭脂,不教他。这不,让妾说了他一通,罚他写了一整晚的大字。”
看着头顶的绣花帐子,贾政气得浑身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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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府里到处都是老太太的眼睛, 老爷想要教导宝玉总越不过老太太去。妾知道老爷是望子成龙心切,只老太太疼宝玉,最见不得宝玉不高兴。宝玉还是小儿心性, 老爷不妨再由他憨玩两年,再大一些, 想来便懂事了。只是, 怕耽误了年纪,再收不回心。再一个, ”赵姨顿了顿, 一副犹豫未绝的样子。
“什么?”
“再一个老爷的名声到底受了影响。”坐起身,下榻倒了杯茶给贾政,“太太管家, 府里又有老太太护着,外人哪里知道老爷的为人品性......”
赵姨娘话里话外提示贾政可以将宝玉弄出府再收拾。介时要打要骂, 老太太和二太太都是鞭长莫及。
等得了消息...黄花菜都凉了。
贾政似有所悟的点头, 心里虽然还气得想要不管不顾咆哮一顿,到底不似那会儿刚刚听说这消息时的震怒了。
见贾政听进去了,赵姨娘眼睛一亮。为了不叫贾政消气,赵姨娘又开始新一轮的上眼药。
总之她是立志要将这把火架得旺旺的。
贾政气得胸闷气短, 赵姨娘听着贾政意难平的呼吸声,捋了一夜的毛。
好家伙,翌日一早丫头进来侍候,贾政一脸黑青,赵姨娘也是一脸的憔悴外加两个大黑眼圈。
贾政早膳只咽了半碗粥, 便出府去礼部了。赵姨娘收拾妥当,做作的扶着腰,一脸柔弱不胜的去给王夫人打帘子。
“太太恕罪,老爷...妾来晚了。”话说一半,帕子半遮面,再一边暗示性的揉一回腰。
王夫人见了,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我这暂不用你侍候,如今越发热了,老爷最喜你的针线,去给老爷做两双鞋。”说完转头看金钏,“将前儿得的那匹料子给姨娘,紧着些,月初要穿。”
赵姨娘撇了下嘴角,一脸讪讪的接了。
接了料子过来,赵姨娘转身便往外走,刚到门口,又笑着转身,“好叫太太知道,环儿最近长身体,旧里的衣鞋都穿不下了。再有他淘气,竟是白废了好衣裳,昨儿因着这事妾还想着说他一说,只他是主子,再没我说他的道理。
老爷也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再没为了这个计较的。缺了什么使唤,只管找太太要,环儿到底也是太太的儿。妾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与太太说,看着太太是个什么意思呢?是拿了料子去裁新的,还是拿几件宝二爷旧衣将穿着。”
王夫人拿着帕子的手指都差点将帕子捅出个窟窿,深吸一口气笑着温和大度,“环儿也是我的儿,我疼他的心和宝玉是一般的。他虽小,也是主子,再没了在这上面简省的道理。”
说完,又让金钏去拿几匹上用的料子一并给赵姨娘带回去。
给贾环穿的衣衫,不但不能是宝玉穿旧的,还不能跟宝玉搭上一点边。更重要的是贾环穿的料子一定要好,差个一星半点,都是她的短处。
庶子穿戴妥帖,谁还能说她这个嫡母刻薄?
面上光鲜,内里...王夫人用帕子拭拭嘴角,笑得越发的敦厚。
跟王夫人打了多少年交道,赵姨娘能不明白她?
可以说,最了解王夫人的人这府里赵姨娘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正房太太要装大度,装温厚,没问题呀。这样的主母,就应该配她这种嚣张愚蠢的妾室。
赵姨娘是知道王夫人必不会将宝玉的旧衣给贾环的。哪怕是没新过的新衣服,一但沾上宝玉名字,赵姨娘都能拿这事作一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