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殿下病了?”
“太子殿下忽然发热?”
“太医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让太子殿下退热?”
一听太子殿下病了发热,大臣们更加担忧了。
“各位相公,今日不上朝,各位请回吧。”说完,张茂实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张先生……”
“晏相,太子殿下病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少大臣突然想到几年前的豫王,他们心里非常不安。
“晏相,太子殿下不会像豫……”
这位大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晏相打断:“不会的,太子殿下不是豫王,绝对不会有事的。”
“晏相说得对,太子殿下不是豫王,绝对不会有事的。”
“各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他们留在宫中也帮不了忙。
大臣们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垂拱殿的偏殿。在出宫的路上,大臣们都非常担心太子殿下的病情。
苗昭容和福康公主她们早上醒来才得知太子殿下昨夜发热一事。苗昭容立马想到了她的儿子豫王,差点昏了过去。
她们来到坤宁宫,气氛非常压抑,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
曹皇后见儿子迟迟不退热,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
“官家,请您派人去请空净大师。”
宋仁宗听到曹皇后提到空净大师,双眼顿时一亮,像是看到希望一样。
“好,我马上就派人去请空净大师。”说完,就对张茂实吩咐道,“你亲自去相国寺请空净大师。”
“是,官家。”
相国寺里,空净大师正在做早课。
等他做完早课,就见张茂实来了。
张茂实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就听到空净大师说道:“老衲随你进宫。”
张茂实愣了下,随后连忙请空净大师上马。为了尽早请空净大师,张茂实特意从皇城司里调来两匹马,一匹是他骑得,另一匹是给空净大师骑的。
坤宁宫里,赵旸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没有醒来。不仅一直发热,还一直叫疼,曹皇后和宋仁宗非常焦急心疼。
苗昭容带着福康公主去了佛堂,给赵旸祈福。
她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祈求菩萨保佑赵旸平安无事。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太子殿下平安无事。
福康公主一边给菩萨磕头,一边哭着求菩萨保佑赵旸没事。
“菩萨,求求你保佑旸旸平安无事。”呜呜呜呜……她不要旸旸跟最兴来一样。“我以后会好好读书,会多做好事,求菩萨一定要保佑旸旸没事。”说完,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苗昭容和福康公主的头都磕破了,两人的脸上都布满了血。但是,她们两人毫不在意,继续跪拜求菩萨。
鸣鸾阁里,张才人刚刚用完早膳,此时正在院子里散步。
橘白急匆匆地走来,一脸惊慌地向张才人禀告道:“才人,太子殿下出事了。”
“太子出了什么事情?”张才人语气淡漠地问道。
“昨日夜里,太子殿下突然发高热,直到现在还没有退热,大家都在说太子殿下跟几年前的豫王一样,只怕是……“
“哈哈哈哈哈……”张才人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癫狂。
橘白被张才人的大笑声吓到了,有些害怕地问道:“娘子,您笑什么?”
张才人满脸喜悦地笑容地对橘白说道:“我在笑这是报应,报应啊,哈哈哈哈……”
橘白见张才人笑得有些疯癫,心中很是惊惧。她硬着头皮问道:“娘子,什么报应啊?”
“这是曹伊的报应啊。”张才人笑得有些狰狞,看起来十分可怕,“曹伊她陷害我和伯父,现在终于遭到报应,老天真是有眼,哈哈哈哈……”
橘白瞧着张才人这副疯疯癫癫地模样,心中越发惊恐不安。
张才人忽然跳起舞来。虽然她挺着大肚子,但是身子并不笨拙,相反还很是灵巧。
她一边跳舞,一边开心地大笑:“哈哈哈哈,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橘白暗自庆幸,没有人能来鸣鸾阁,不然听到张娘子这番话,一定会禀告给官家,到时候官家一定会生张娘子的气。
张才人跳了一会儿舞,又唱起了小调。
橘白站在一旁见张才人这么高兴地跳舞唱小曲,心里的恐慌越来越深。
自从张娘子被软禁在鸣鸾阁后,性情越发的古怪。前一刻喜笑颜开,后一刻就发疯了一样乱摔东西。不止如此,她还经常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
张娘子还经常在鸣鸾阁里咒骂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咒骂的话十分难听。
她当初为了让张娘子重振精神,故意拿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刺激张娘子,却不想让张娘子越来越恨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恨不得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死掉。
这段时日,张娘子变得越来越古怪,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还有,张娘子每天晚上睡觉前,总是笑,笑得非常阴森,让她看了不觉绝地毛骨悚然。
自从张娘子被软禁后,官家一直没有来看她,或许这就是她变得奇怪的原因。
张娘子虽然披散着长发,挺着大肚子,但是舞姿还是跟以前一样优美。不过,这优美中多了几分怪异。
“啦啦啦啦啦……太子要死了……啦啦啦啦啦,太子要死了……”张才人欢快地唱着。
橘白听清楚张才人唱词,吓得胆寒,连忙走上前去劝阻:“娘子,您在唱什么啊。”
“啦啦啦啦啦……太子要死了……太好了……太子要死了……我的儿子就要成为太子了……等我当了皇后,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曹伊……”
“娘子,您不要再唱了。”橘白被张才人的骇人听闻的唱词,吓得魂飞魄散,“娘子,您不要再唱了。”
张才人像是没有听到橘白的话,继续大声并欢喜地唱着。
橘白担心会被守在外面的婆子们听到,只好伸手捂住张才人的嘴,不让她再唱。
被捂住嘴巴的张才人,眼底划过一抹疯狂,随即张开嘴狠狠地咬住橘白的手。
“啊……”橘白疼得大叫了起来,“娘子……奴婢错了,求您饶了奴婢。”
张才人咬着橘白的手不放,眼中的神色越来越阴狠,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扭曲疯狂。
直到橘白的手被咬出血,张才人这才松开嘴。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但是嘴唇因为沾了橘白的血,十分地鲜红,嘴角边挂着诡异的笑容。
橘白被张才人这副妖冶诡谲的模样吓到了,“娘子……”
张才人忽然把脸凑到橘白的面前,甚舌舔了下嘴边的鲜血,对橘白温柔一笑:“我今天高兴,你不要扫了我的兴致,知道吗?”
明明是非常温柔的语气,但是听在橘白的耳朵却十分可怖骇人。
“奴婢……知道……”
张才人伸手轻摸了下橘白的小脸,笑盈盈地问她:“你说太子死了是不是好事?”
橘白感觉自己正被一个恶鬼地盯着,她硬着头发,战战兢兢地说道:“是……”
张才人扬起沾染鲜血的红唇一笑,笑得非常魅惑,同时又非常森冷:“这才乖。”说完,她站直身子,又继续跳舞。
橘白再也忍不住,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上。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张才人翩翩起舞了一会儿就回到殿内,坐在妆奁前梳妆打扮。看着铜镜里自己鲜红如血的双唇,她非常满意,扬起嘴角笑了。
橘白强忍着心里的惧怕,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娘子,您要梳妆吗?”
张才人回头看向橘白,橘白吓得立马僵直了身子。
“你的手破了,先去处理你的手。”张才人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擦上这药。”
橘白双手微微发抖地接过张才人递给她的药瓶,“谢娘子。”
“下去吧。”
“是,娘子。”橘白退出后,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刚刚娘子明明很正常,但是她觉得十分可怕。娘子越来越吓人了。
张才人坐在妆奁前,哼着轻快地小曲地描眉、擦粉、涂胭脂。等她上完妆,整个人瞬间变得明媚张扬起来。
她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但是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被一片阴冷取代。
张才人拿起石黛,凶狠地在自己的脸上画了起来。原本精致的一张脸,瞬间变成阴森可怖的脸。
她似乎对这张脸非常满意,扬起嘴角满意地笑了,随后又拿着石黛在脸上乱画。
等橘白处理好手上的伤口回来时,被张美人的脸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娘子,您的脸……”
张才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非常灿烂:“我现在美吗?”
橘白惊得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张才人。
“橘白,我现在美吗?”张才人的语气又变得森冷起来。
橘白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惨白着一张脸,颤抖地开口:“美……”
张才人听到这个回答非常满意:“我也觉得我这样很美。”
“娘子……”?
张才人躺在床上,对橘白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去。
橘白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乖乖地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