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难得表现出幼稚的一面,拽住姐姐的胳膊小脸气鼓鼓的,“这是我姐姐!”
宫野明美失笑着摸摸妹妹的头发。
和宫野明美天天混在一起的这几天,清水凉倒是发现了,莱伊和宫野明美虽然是情侣,两人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至少都不够让莱伊发现他女朋友身边正混迹着一个新情敌。
“他这是很明显的感情骗子啊!”某天晚上一起在肯德基吃饭时,清水凉吸溜了一大口可乐,恨恨地说:“姐姐,放弃那个男人吧——组织就是个垃圾堆,咱们不能在垃圾堆里挑男友。”
宫野明美只是笑笑:“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每一个被感情欺骗的女人一开始都是这么想的,社会新闻看多了的清水凉痛心疾首,“姐姐,你太善良了,总把人往好处想。但有些人心黑着呢,你想象不到的黑。我可是听说了,莱伊的狙击很有名,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好人?”
宫野明美垂下眼睫,瞳孔里的水光轻轻闪烁着——就是这个神情,让清水凉察觉到也许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她甚至比所有人知道的都要多。
她只是在知道了一切后,依旧选择飞蛾扑火。
这样的人,也就没必要再劝了。
清水凉回到家,和自己新搬来的邻居基安蒂痛饮了一杯凉白开,“你说她喜欢谁不好,干嘛要喜欢莱伊?”
基安蒂也很不理解,“就是,干嘛要找组织里的男人,是外面的那些不够乖不够听话吗?”
听这话就知道基安蒂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基安蒂看到黑醋栗羡慕崇拜的眼神,摸摸她的脑袋,“改天姐姐带你去见识见识?”
清水凉赶忙摇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打算直接来最高难度的。”
基安蒂挑了下眉头。
“我打算拿下琴酒。”
“咳咳。”基安蒂直接给酒呛着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谁?”
黑醋栗严肃地重复了一边:“琴酒。Gin——G、I、N。”
“你还是放弃吧。组织里有一个传说,这男人性冷淡的,连贝尔摩德都没能拿下他。”
“贝尔摩德居然跟我抢人?她不是在美国吗!”
“你能不能抓抓重点,那是以前的事了,再说不是没成功吗?因为这事儿那女人脸臭了好几天。”
“哦。”清水凉松了口气。
基安蒂:“……”
你是不是放心得太早了?
基安蒂委婉地提醒她:“你不觉得贝尔摩德都拿不下的男人难度太高吗?”
“可是贝尔摩德不是琴酒喜欢的类型啊。”清水凉理直气壮地说。
基安蒂难免吃惊于黑醋栗居然知道琴酒喜欢什么类型,她也被吊起好奇心,压低声音问:“他喜欢什么类型?”
清水凉把脑袋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这个事吧……我一般不告诉别人的,是和基安蒂姐姐你关系好,我才说——琴酒他,喜欢小鸟依人的大和抚子型。”
基安蒂看清水凉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由怀疑起自己的认知,“琴酒喜欢这种类型?”
“对啊,”清水凉的眼神充满着令人信服的光,“这种阴鸷的男人都喜欢听话的、好掌控的类型。”
倒是有点道理。
“不过他喜欢这种类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在他面前一直在装小鸟依人的人呀,”清水凉一副你怎么连这都没发现的样子,“连讲话都轻声细气、温言软语的。”
“有、有吗?”
她俩到底是谁不够清醒?
清水凉像是突然又想到一茬,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基安蒂:“你跟琴酒熟,你觉得他现在对我有多少感情?”
那必然是没有。
[当前好感度:-10]
哇,原来这周目好感度查询处是基安蒂啊。而且不用清水凉送礼物,两人的关系就已经好到对方愿意提供好感查询了,漂亮姐姐赛高!再一看好感度——
好耶!比上周目整整多了20的好感度呢!再努把力就可以突破“0”大关了。四舍五入跟99也差、差不多嘛。
正雀跃着,清水凉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清水凉正要接,又担心某负好感的男人埋伏在暗处准备杀她,说不定这接通键就连着什么炸?弹引线,她警觉地把痛觉同步率拉到最低才按下去。
什么也没发生,扩音器里传出两声沉沉的呼吸,随后是一道清润的男声。
“是东京据点的医生吗?我受了伤,需要劳烦您跑一趟。”
第22章 玩家还能再苟7
组织里的医生除了坐诊以外,还有一项送医。那是当然的,万一成员受了重伤,总不能让人爬到据点。在不方便去正经医院的时候,自然只能让自家医生辛苦一趟。
清水凉的小黑后座上就备着常用药品和急救仪器。而凡是组织成员,手上都有一份各个医疗据点医生们的联系电话。从这方面来看,组织还是挺有人道主义的。
清水凉按电话里提供的地点一路飙到目的地——这方面她是很有道德的,绝对比急救车跑得快。
这里位处市区和郊区的交界处,像是城中村一样的地方。房屋一栋挤着一栋,人就在房屋的夹缝里呼吸着发霉的空气,老旧落灰的墙皮连乌鸦都懒得落脚。
清水凉在迷宫一般的街道上转悠了几圈,终于找着了目的地的那栋六层楼高的空屋子。
这样的高度在这附近很适合狙击,清水凉据此判断叫她来的那位应该是个狙击手。
他的代号是苏格兰。
清水凉仰头望了下六层楼高的楼房,深觉以自己现在的体力带着医疗箱和必备的急救仪器上楼够呛的。
于是完全没有良心地把电话拨回去,“摩西摩西,苏格兰是吧?你现在还能动吗……能的话自己爬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结果等苏格兰真的下来了,清水凉立马后悔得不行。
诸伏景光——怎么是你!
过去了两年多的时光,他下巴上留了些短短的胡茬——那是毕业典礼那天松田阵平这么建议的;
他从楼梯的阴影中缓缓步下来,左手拿着狙击?枪,一身黑衣凝固着最冷峭的寒风,那双过去温润如水的目光此刻也像是蒙了黑漆漆的尘雾,再找不到曾经明明白白在那眼里装满的情绪。
“医生,劳烦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说话依旧很有礼貌,口气却平静得可怕。
清水凉从现在这个人身上找不到情绪……她以前想象不出景这样的性格去做卧底会是什么样,现在她看到了,是这个样。
清水凉三两步冲上去,她突然的动作惊得苏格兰顿在原地。然后她就开始围着人转。
“你伤哪儿了?严不严重?难受的话你可以在电话里直说让我上去的,逞强算怎么回事?”
苏格兰显然不太习惯这么热情似火的医生。尤其是她此时的态度似乎和电话里不大一样,活像是他是她走失多年、一朝复得的智障儿子似的。
“伤到了手臂。”
苏格兰其实也不必开口说明,这位热情的医生已然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亲自确认了他的身体状况,并且痛心疾首地数落他:“伤得这么重……弹壳还卡在肉里呢,干嘛还自己走下来?你对自己的身体没点数吗?”
苏格兰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清楚——他伤的是手臂,不是腿,走下来是没问题的,顶多是因为失血身体有点虚弱罢了。
漂亮的医生女士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感受到最贴心的医疗服务,这会儿一步路也不肯让他走了,让他就地坐在楼梯上的时候还把自己的黑风衣外套给他铺在了地上。
……苏格兰都快怀疑自己是得了什么明天就要死的不治之症,如今是在接受临终关怀了。
生着一头绸缎般银色长发的医生看上去年纪不大,身子很单薄,黑风衣脱下以后里面穿着件浅黄色的连衣裙,好像风大一点都能把她吹倒。
那张脸的肤色也苍白得不正常,如果把两人拉出去,别人准以为那个重症病人是她。
“医生……”
女人轻轻“嗯”了声,但没抬头,手下娴熟地帮他剪掉伤口附近的衣料,苏格兰正要说点什么,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女人皱紧眉头接起来:“摩西摩西,谁……没空,让他自生自灭吧。”
等她凶巴巴地挂断电话,苏格兰当即决定,还是让医生安静地处理伤口吧。只是在她想用麻醉药的时候,他阻止了一下。
对他们这种卧底而言,最好能尽可能保持清醒。
医生抬起眼眸淡淡地看了他一下,以一种不太认同的神态同意了他的请求。
苏格兰确确实实松了口气,看医生那股紧张劲儿,他真怕对方油盐不进地非要上麻药,还是全麻那种。
清水凉借着[技能自主]模式很快就给苏格兰处理好伤口,上好了药,只差拿绷带包扎一下的时候,苏格兰忽然低低地说了声“小心!”
他的动作比声音更快,“小”字才起了个头,清水凉就被他拉着扑到一边。紧接着,两人刚才所在的地方就被一颗子?弹穿透了。
清水凉恰好压在了苏格兰手臂的伤口上。尽管她不重,还是让男人额头疼出一层密密的冷汗,他忍着痛抓起地上的狙击?枪,想要还击。刚上好药的伤口又开始汩汩地往外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