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在日放下吉他,趴在沙发背上,说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与其安慰你,不如我们一起把这个项目接下来。”
赵乐菱笑了,“你安慰的方式还挺特别,我接不下来,我们联合就能接下来了?”
“准确的说是我接的下来。”郑在日很是直接的告诉小伙伴,“你迄今为止还是没有能真正拿出手的作品,我是说在电影配乐上,你没有能被称之为代表作的作品。”
“具慧珊的电影上个月上了,成绩怎么样你也知道。本来你就没作品,多了个这玩意儿,你会更被质疑。”郑在日还是想吐槽,“你怎么会想接她的项目,配乐再好电影烂也没用啊,观众又不是进影院听配乐的。”
赵乐菱试图挽尊,“那我配乐好也被很多人夸了啊。”
“那是一回事么。”郑在日嫌弃她脑子不好,“给影视剧配乐同我们单独出歌不一样,首先要看重项目本身,得是个好故事,好团队,出好作品。配乐是锦上添花,永远是锦上添花,得故事好,作品好,配乐才能更出彩。”
“配乐是不可能力挽狂澜的,观众都看不进去电影哪有心情听配乐,项目垃圾配乐也会被归类到垃圾回收站里。普通观众才不管你配乐做的多好,他们就知道你给垃圾电影配乐。”
“我们如果是在培育一朵花,插在蛋糕上的花更让人欣喜,插在狗屎上的花再娇艳,也改变不了它就是屎,这都不懂?”
讪笑的赵乐菱放下鼓棒,“《桃树》也没那么糟糕吧,他们明年还打算去比利时参展呢。”
“他们明年就是去奥斯卡参展也改变不了今年的你被质疑啊,你现在被质疑的是选合作方的眼光。”郑在日极其直接的吐槽她,“你眼光烂爆了!”
赵乐菱瞪了他一眼,又不敢反驳,“都是过去的事还说什么。”
“跟你说未来呢,接项目得慎重,不能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都接。”郑在日把话题转回来,“我是兵役了两年,但我的代表作没兵役,接李仓东老师的项目可能得聊,接他当制作人由新人导演主导的项目是没问题的。”
“我需要一定的时间重新找回工作的感觉,你需要这个项目洗清你不会挑项目的名声。我们两合并工作室,以新工作室的名义接下这个项目,音乐导演就是我们两,没有谁大谁小,公司么,一整个团队,我们都是团队的负责人。”
郑在日觉得自己想法很不错,“两全其美——”
赵乐菱怎么听都感觉,“你确定不是我在占你便宜?”
“占什么便宜?你能填补我的短板,我喜欢华丽优美的音乐,也更擅长这一风格。相对应的,小而美的那种轻音乐,我不太行。”郑在日觉得占便宜的是他,“你的音乐里是没有短板的,你只是还不成熟,只要给你时间,你绝对能走到比我高的位置,我现在是提前投资。”
“不过,你要是觉得占便宜了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多占一点股份,四六?”郑在日看她翻白眼,故意闹她,“那就三七,我七你三,二八我也不是不可以——”
赵乐菱鼓槌一动,敲在鼓面上,用鼓声告诉他,你做梦!
最终以“五五”为分成的新工作室开始走流程,很多手续要跑,还有各种杂事要定。
比如既然合并一家工作室不能有两个办公场地,郑在日的工作室是他买的,赵乐菱这边只是租的,两边就商量是赵乐菱搬过去,还是他们两再一起出钱换个更大的工作室。
“你钱够,我们就买个新房子装修,或者买地直接盖?”郑在日倾向于买地,“直接盖的话,整个房子都能按照我们的想法来,跟买二手楼重新装,钱差不了多少。”好的棚就很贵了,装修工作室跟装修家里不是一回事。
赵乐菱算算她手里有的钱,“我钱可能不够。”
“银行贷款?”郑在日帮她想办法,“我现在的工作室不准备卖,没有多余的钱可以借你。你如果完全搬到我的工作室来,可能被人误会工作室是我主导,那对你以后单独接项目不太好。”
对“借钱”这件事有PTSD的赵乐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宁愿就搬到郑在日的工作室,或者干脆就先两边办公,都不乐意去找银行借钱,太伤了。
就在新工作室被资金问题卡住的时候,元旦,家里庆祝新年,人特别齐全的饭桌上,赵爸爸状似不经意的炫耀,我女儿给我写了首歌哦——
饭吃的好好的赵乐菱突然被“cue”,汤差点喷出来,随即就被满桌的人盯上了。
赵爹还很没有眼色的把那首歌用手机放出来了,并且以表面谦虚实则炫耀的态度,说赵乐菱特地飞去波士顿给他唱呢——
此后,就开启了赵乐菱的受难日。那一晚她都被包围了,家人们或隐晦或直接的询问,我呢?
爷爷奶奶不疼你吗?大伯伯母不爱你吗?妈妈直接唉声叹气,女儿果然更喜欢爸爸,亲哥冷哼,爹就是钱多,小妹妹见钱眼开!
“这是什么话?”赵爷爷问孙子,“跟钱有什么关系?”
“你儿子去年还在弄什么零花钱管制,一首歌,副卡都给了。”亲哥很不爽的盯着妹妹,“你落难的时候可是大哥雪中送炭,转头富贵了,就不管我了是吧?你个白眼狼!”
坐立不安的赵乐菱想反驳,她没用那张副卡,赵爹战斗力满格,一巴掌糊在儿子背上,刚要训他,就听老爷子讲,不就是零花钱么,爷爷也可以给啊——
此话开启了新话题,有关于小姑娘是否缺零花钱创作的话题。这个话题逼的赵乐菱挨个答应要给大家写歌,也让她在第二天跟郑在日讲,我钱够了。
“钱够了?昨天去抢银行了?”郑在日好奇,“你就算新接一个项目,合约金也不够啊。”
赵乐菱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就当我抢银行了吧。”
本来赵乐菱就算收到钱也没打算要用的。但从爷爷家出来要回家时,妈妈挽着她的手小声问她是不是还生爸妈的气。不然怎么爸爸的卡也不刷,她的卡也不刷?
赵乐菱解释说我自己赚钱的够花,妈妈一边摸着她的脑袋说你长大了,一边劝她自己赚的好好存起来,不然让妈妈存也行。孩子还小呢,那么着急想独立,爸妈会担心的。
就这么着,赵乐菱花了钱跟郑在日一家一半,以公司的名义买了地盖楼。
选址是首尔的卫星城,市区太吵闹,他们两都想安静点,就定了个离城市有点距离的小镇,保证生活的同时,也能远离喧嚣。
两位合作者关于钱财的问题分的很清楚,有专门的律师也有专门的会计,这一点不是他们两想到的,是此前被坑过的朴哮信想到的。
他官司再度败诉,律师表示就算再上诉打赢的概率也不大,干脆不打了,认栽。
认栽就有了十五亿的欠款,这笔钱对于花钱没数也没什么存款的朴哮信来说不是小数字。他的律师在帮他申请破产,好缓和债款问题。
被官司弄的身心俱疲的朴哮信,在得知郑在日和赵乐菱要合作弄公司后,非常严肃跟他们两讲,钱的事一定要分清楚,分清楚才不伤害感情,分不清才伤。他跟前公司的代表也曾好的跟亲兄弟一样,现在呢?
“要我说你们还是各做各的更好,不管现在关系多好,未来都说不准的。”朴哮信对他两“合并”持保留意见。
赵乐菱和郑在日倒是都很想得开,他们两说好了的。
“说好什么?”朴哮信问。
郑在日下巴冲赵乐菱点了点,“我们两讲好了,如果有一天,我的音乐她不满意,或者她的音乐我不喜欢,我们两就分手。”
“说得好像你们在一起一样。”朴哮信怼了他一句。
赵乐菱就笑,“你不觉得找律师一条条写清楚条款很像签婚前协议么?”
“就是。”郑在日往赵乐菱那边一倒,靠在她肩膀上挑衅朴哮信,“我们是音乐夫妻-嫉妒吧——”
嫉妒的人抄起枕头迎面砸过去,李仓东的项目也成了新工作室的开年项目。
一如郑在日说的,他接李仓东为导演的项目还需要多次沟通。但接新人导演的项目,是对方的荣幸。
也不知道是新公司意头好,还是郑在日能旺赵乐菱,他们跟李仓东的项目刚签约,此前赵乐菱觉得没未来的金秉宇找上门想要聊合作,他找到了新的制作方,想邀请赵乐菱当音乐导演。
这次赵乐菱却有点犹豫,她跟郑在日一起后,小伙伴连CJ的新人导演培育计划都不赞同她做,说那是浪费时间。
一开始推荐她接项目的崔成范听说他们两一起弄了个工作室,也认同郑在日说的,他们两合并了,再接新人导演的项目就是浪费时间。
此前赵乐菱就一个人,她的能力如何不是制作方的评判标准,人家看的是她有没有作品。没有作品,没有成功案例,那就只能跟新人合作。
多了个郑在日,他们是一家公司,出去就是一个团队。赵乐菱没作品无所谓,郑在日有作品,这个团队有作品,有成功案例,那就很好谈,挑选合作方的余地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