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乘风破浪十二钗 (侍女的短刀)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侍女的短刀
- 入库:04.09
顺着山洞往里走,又是好几间小洞,有小仙子过来给她们指了一间作为训练室。
黛玉跟在探春宝钗身后,看见【秦淮景】、【芝加哥·监狱探戈】和【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等几组的选手都早早到了。还有龄官芳官等昔日住在荣国府梨香院中的十二位女伶,如今担任着教演老师的职务,也在训练室里吊嗓门拉腿筋。
训练的头一日,人声鼎沸,很是热闹,水帘洞里也放了几张花梨美人靠,黛玉倚在一个各色玫瑰芍药花瓣装的玉色夹纱枕头上,四下张望。
但见神瑛侍者宝玉正在拉着芳官说笑挥拳,警幻仙子忙着喊痴梦仙姑、钟情大士、引愁金女和度恨菩提,让她们带着小仙子和小侍者们把乐器音响等人间买过来的设施摆好,凤姐儿刚给贾母史老太君沏了一杯妙玉新弄来的茶,贾母吃的眉开眼笑,拉着两个女子说话。
黛玉觉得洞里有些闷,便举着那把圆而袖珍的提字扇子扇风,见北静星君没来,有点心不在焉,正欲往洞外看去,宝钗走过来拉了她去训练。
一时众人都进了各自小组的训练室,晴雯抱着几张撒金的花笺走过来,叫【牡丹亭与罗密欧与朱丽叶】一组的选手分歌词。
黛玉将歌词展开来细看,这首并不是人间当下流行的歌曲,而是警幻仙子的作品。
晴雯拿眼睛瞅着撒金花笺,“听度恨菩提说,歌词乃是北静星君前些日子下凡间游玩时所作,除了大家都熟悉的《牡丹亭》,北静星君还添了些,”她拿涂着凤仙花的长指甲点着那几句歌词,“那几句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一个不列颠老头子话本里写的。”
黛玉抿着嘴笑:“是莎士比亚,那不叫话本,叫戏剧。”
晴雯叉着腰点头:“是了是了,到底是绛珠仙子。”
宝钗接过撒金花笺,便笑说:“这写《牡丹亭》的汤显祖,和写《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莎士比亚都生活在同一时代,只是两人之间隔了好大一片地界,语言不通,也从未相见。”
黛玉还盯着那几句歌词,眼眸不曾离开:“语言虽然不通,写作环境也迥异,只是这莎士比亚的作品翻译过来,竟与《牡丹亭》的故事立意如出一辙,”她捻着发梢思考,“能把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的作品联系到一处,这北静星君倒也是个有才华的。”
大家皆笑道:“绛珠仙子夸人,真真难得!”
香菱笑道:“林姑娘从来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六人笑过一回,才将那分歌词的任务记起。
歌词分了六个部分,分别属于杜丽娘、柳梦梅、朱丽叶、罗密欧、春香和旁白六个角色。
六人商定一会,方决定由林黛玉扮演杜丽娘,薛宝钗扮演柳梦梅,晴雯扮演朱丽叶,探春扮演罗密欧,宝蟾扮演春香,香菱扮演旁白。
分了歌词后便是学唱,警幻仙子遣了龄官来教。
唱过三旬,还未开始习舞,黛玉便觉得有些乏了,因而借口出去拿茶果吃,便拉了香菱出来。
香菱早上只吃了一块定胜糕,这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往嘴里塞了两粒荔枝,腮帮子鼓鼓囊囊的。黛玉吃了碗飞雪清,又含了湘云赠予的化州橘红润喉。
吃毕两人携个茶壶,抱着个盛满茶果的银盆,正欲往回走,刚走到【秦淮景】的训练室外,只听见里面传来幽幽琵琶声。
这声音遗世独立,飘飘若仙,黛玉香菱立在门口,虽未留心去听,又有偶尔两句歌声吹到耳朵内,明明白白的上海腔,一字不落道:“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黛玉听了,倒也十分感慨缠绵,正细细咀嚼婉转曲调,一时恍入了神,忽觉得身后有脚步声轻轻传来。
黛玉回过头去,看见北静星君站在后面望着自己,一身月白的衫子,无甚修饰,衬得好一双舒阔俊朗的眉目,好一个挺拔修颀的身影。
一时间前日的风波、昨日的对视和今日的歌词涌入脑海,黛玉只觉得杂念浑浊,思绪万千,如浮云飘过新月,又如波浪拍打江岸。
香菱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才忽然回过神来,着急忙慌地低着头快步走了。
而那把提了字的小小圆扇却从她袖中掉落下去。
一直到黛玉和香菱的身影消失在洞道转角,北静星君才弯腰从地上拾起了那把扇子。只见扇上是簪花小楷,蝇头小字工工整整,写了两句诗。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北静星君飞升仙界已久,对人间的寂寞与相思早已忘却得干干净净。在这一瞬间,一阵陌生又熟悉的荡漾感,慢慢地在他心中升起。
要知端的,且看下回。
第十章
第一天的训练后,【牡丹亭与罗密欧与朱丽叶】一组六人都回了灵河岸畔的院舍。黛玉唱了一天,觉得嗓子疼,胳膊也酸得厉害,小腿已经抽了两回筋,没什么吃饭的胃口。
其他五人倒是神采奕奕,宝蟾、香菱和晴雯闹着要吃烤肉,宝钗和探春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正商量着让厨房做个油盐炒枸杞芽儿来,说是清火小菜,又能调节胃口。
黛玉看那菜色鲜嫩可人,入口微甘清甜,便也勉强扒了两口饭,早早回到房间休息去了。
香菱推门进来的时候,黛玉正躺着竹凉椅上打盹,一本合编的《玉茗堂四梦》摊在她膝头,人却似乎睡熟了,呼吸平稳,乌油油的头发拨到一边,缎带已经散落,掉在地上。
香菱蹑手蹑脚地走到黛玉身边,伸手推推她:“林姐姐,别在凉椅上睡着,夜里风冷,会冻生病的。”
黛玉睡得迷迷沉沉,只皱了下眉心,抬手挥了挥:“菱丫头,我乏了呢。”
香菱笑着把散落在地上的的缎带拾起,又把黛玉膝盖上的书合好,放到一边茶几上,搬了个绣凳坐下,拿葱根一样的手指剥荔枝吃。
黛玉闻得清香,依然闭着眼:“我也要吃。”
香菱笑吟吟伸手给她剥了一粒,晶莹剔透,如和田玉般的果肉,一股脑儿塞进黛玉嘴里。
黛玉这才睁了眼,堪堪支起身来,朱唇轻启,把荔枝核吐下。
“那宝蟾今天没难为你吧?”黛玉用手拨拉头发,用缎带拢到一处。
香菱摇摇头:“她没什么,你们都在,她不敢的。”
黛玉拢完头发,捻着香铲拨那搁在桌上的香炉,燃的是梅花冰片,白烟袅袅,睡意散去。
“我那把扇子掉了,上面题了字,不知是被谁捡了去。”黛玉沉声道。
香菱心不在焉:“左不过是被哪个小仙子拾去了,说不定明儿就送还回来。“
黛玉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二人吃了一会茶果,便行至前院厅房里。
却见灯光璀璨,宝钗、探春、晴雯、宝蟾四人正坐在桌前打麻将。
黛玉坐在一旁看她们玩牌,玩的是日本麻将的算法,宝钗和探春精通于此道,轮流和牌,晴雯也是个聪明丫头,跟着和了几把,宝蟾却连输了好几场,手上只剩1000点。
探春面前的桌上码的整整齐齐,正皱着眉往下摸牌,宝蟾此刻已经立直,待再来一张三饼便能荣和,只听得此时探春大喊一声:
“自摸,字一色,大四喜,役满!”
探春喜不自胜,这一把又赢了,一口气得了144000点,宝钗笑着拿胳膊肘推她,晴雯也比了个大拇指,而宝蟾脸上的眼角并着两道法令纹立刻挂了下来。
“宝蟾仙子,不过是个解闷的,别往心里去。”宝钗见状,柔声劝她,探春性情舒朗,没放在心上,也笑嘻嘻地劝着和着。
那宝蟾的神情变得更气急败坏,把手头上的最后一张牌码往桌上一掷,竹质的小小雀牌弹起,只听“咣当”一声,正正巧巧砸中了晴雯的额头。
众人忙站起来看晴雯,光洁白嫩的额角煞时红肿起来,鼓了好大一个包。晴雯哇地大声哭了,香菱端了一银盆水来,手足无措地拿打湿了的帕子给晴雯敷额头。
晴雯止不住哭,也不说话,拿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恨恨瞪着宝蟾。
宝蟾见失手砸了人,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只缩在一角,口中嘟囔着:“晴雯仙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给你赔不是,还不成吗?”
晴雯根本不理,只是呜呜地哭,剩下五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正闹间,垂花门传来一阵脚步声,”啪啦啪啦“地,门帘轻启,史湘云钻了进来。只见她穿了一身水青色的袍子,头发雾散散地披着,耳边插了一朵浅红的西府海棠,衬得面颊绯红一片。
见房中六人神情,湘云抱着胳膊,不紧不慢踱过来:“晴雯仙子这是怎么了?”又掀开帕子看看红肿之处,说:“不打紧,不过是砸了一下,明儿就好了。”
黛玉给湘云使眼色,湘云瘪了瘪嘴,连忙道:“是这样,元春姐姐在她们院舍里设了宴,出了老祖宗身体乏了早歇下了,现在连着警幻仙子、神瑛侍者、北静星君都已经过去了,说要我们三十六个都去热闹热闹,算是预祝第一次公演顺顺利利。”
晴雯最是个爱热闹的,听说有宴会,立刻忘了伤痛,转哭为笑,鼻孔里冒出老大一个泡泡:“我要去,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