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颠面上的神情越加精彩纷呈了,忍不住怪叫道:“贼老天不公啊,这怎么所有好事都让他一个人给占了?”
其他几人虽然也有些惊讶,但是看着他跳脚的模样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素来寡言少语,却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一针见血的冷面先生冷谦这时候突然插嘴道:“羡慕?”
“冷面鬼你别胡说!谁?谁羡慕了?”周颠仿佛被戳中痛脚一样叫了起来,辩解道:“我这只是不服气!” 他眼睛往在座的一圈人身上扫了一遍,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了,这天底下的好事儿怎么都让这姓杨的碰上了?我们比他差在哪里了?”
冷谦再次言简意赅道:“脸。”
周颠滞了一下,斜眼去瞅他,忿忿道:“不是冷面鬼,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话特别多呢?平日里不都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吗?”
冷谦无视他话语中的不善,依旧四平八稳道:“实话实说,勿恼。”
周颠翻了个白眼,被他噎地说不出话来,而其他几个看着他的窘样,反而没良心地笑得更大声了。
如此又赶了一天的路,五散人并青翼蝠王一行六人终于来到了光明顶上。
总坛之中早已挂上了白幡和白联,明教中人上至光明左使杨逍、白眉鹰王殷天正,下至杂扫的僮仆,全都一身缟素。
一眼望去,满目皆是萧索。
原本还打头冲在最前面的周颠见此情形,也不由得慢下了脚步,暂时收敛起对于杨逍的不满,神情肃然地一步一步登上通往正殿的石梯。
五散人和青翼蝠王一路行至殿门口的高台上,有守在两旁的僮仆捧着丧服和白色长布走上前来,躬身高举双臂,恭敬地呈给他们。
六人沉默地接过丧服穿在身上,将白布绕过额前绑在脑后,定了定神,飞身掠了进去。
平日里议事的大殿此时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上首供奉着历代教主灵位和长明灯的石台上,又增添了一座尊位。
同样是一身缟素的杨逍和殷天正跪在两副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棺木前,在看到五散人和青翼蝠王到来的时候,杨逍伸手扶了一把旁边因跪得久了有些站立不稳的殷天正,随后站起身来,让开灵前的位置走到一旁,至始至终未发一言。
五散人和青翼蝠王亦沉默地走到灵前,砰砰砰依次跪了下去,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许久没有直起身来。
在他们之后稍迟一些赶到的是五行旗的掌旗使,以及分设在各地的门主、堂主、坛主等,最后到达的是各路义军首领或副首领。
等人全部到齐后,杨逍缓缓走到阳教主和夫人的灵前,掀起衣摆单膝跪下,殷天正稍落后他半个身位,同样单膝跪地,随后便是青翼蝠王、五散人、五行旗等。
哪怕往日明教高层之间有再多的龃龉,如今在先教主的灵前,谁也不会大不敬地将这些事情现于明面上。更何况按理来说,在场之人中光明左使的地位确实最为尊崇,由他来领头拜祭,再合适不过,就算心中不服他,那也是丧礼结束之后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心,你们叫我注意休息的评论我都看到了!
这次荨麻疹复发,医生说已经转慢性了,可能要好几年才会好,可能一直好不了,毕竟这是个很麻烦的病。
说来说去还是抵抗力太差了,虽然建议我增加锻炼,但是我懒,唉,努力吧。
另外如果11点之前没有再更新的话,那今天就只有这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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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阳教主夫妇的丧事持续了整整三日, 三日之后, 众人合力将他们葬在了历代教主专属的那处墓圆中。在棺木落入坑道中的时候,每个前来参加葬礼的明教弟子都抓了一把土洒在棺盖上, 随后便单膝下跪, 看着一铲一铲新泥将两副棺木掩埋。
丧事结束之后,光明顶上的白幡白联被撤下,众人却仍然着素衣,在上臂绑黑纱,齐聚在议事大厅中。
杨逍、殷天正、韦一笑以及五散人围坐在石桌旁, 传阅阳教主留下来的那封遗信。
彭和尚才刚看完, 还没等他说话,性子急躁的周颠便已经劈手一把夺了过去,一目三行地往下扫,待囫囵看完后, 胸脯剧烈起伏,口唇蠕动, 一连串骂人的话已经涌到了喉咙口, 却因为要骂的话实在太多,反而不知道该先骂哪一句了, 最后只狠狠地啐了一口, 怒道:“他娘的成昆这个恶贼, 最好别让我姓周的碰上,不然我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再把他全身血放干给老蝙蝠喝,最后剁吧剁吧扔出去喂狗!”
一圈人传阅书信完毕后,了解了阳教主夫妇身死的原因,都不由得仰天长叹道:“我们这么多人,原来都被那个成昆算计了却还浑然不知,这许多年来争斗不绝,闹得明教四分五裂,非但没能争出个子丑寅卯来,反而还随了隐藏在暗处的那条毒蛇的意,当真活得像个笑话。”
“好在现在知道了也为时未晚。”杨逍闻言对他们说道:“原先我们在明,他在暗,所以才会着了他的道。但我们现在既然已经识破了他的诡计,那彼此的立场便掉了个个儿,变成他在明,我们在暗了,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过来设计他呢?”
“这……”彭和尚与铁冠道人对视一眼,问道:“杨左使你有何高见?”
周颠也叫道:“杨逍,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出来,婆婆妈妈的做甚么?”
杨逍顿了顿,不与他那张臭嘴计较,淡淡道:“我与鹰王在那处密道里发现了黑.火.药,每隔一段路便有几桶,量不多,大约也只能将密道炸塌一段,但若是黑.火.药足够,结果就不好说了。”“什么?!”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说不得沉声道:“这些火.药是成昆那个恶贼运进来的?他要做什么?”微微一顿,他蓦地睁大了眼睛,猜测道:“难不成他想炸了我们明教总坛吗?”
“做他妈的美梦!”周颠气得破口大骂:“他是真当我们明教没人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其他几人任他骂骂咧咧,继续商议:“可杨左使不是说火.药量不多吗,如果真的像我们所猜的那样的话,那他铁定还会再悄悄上来。”
周颠听到后大声道:“我们去把那条密道封了,那狗娘养的不就上不来了?”
谁知冷谦却突然插口道:“不能封。”
周颠不服气道:“为什么?”
冷谦却不肯再开口,本来他会出声已经令其他几人足够意外了,要说他这人,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一言不发才是常态。
他不说,自有人会接下去。
“嘿嘿。”韦一笑阴着脸冷笑两声,说道:“他来了才好呢,这样也省的我们去找他了。”
说不得与他乃是生死之交,此时便默契地开口道:“所以那条密道非但不能封,还得确保它能畅通无阻。”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周颠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然后抬起手来五指内勾做了个“抓”的手势,兴奋道:“这样等那狗娘养的再次进入密道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瓮中捉鳖,将他一举拿下!”
彭和尚点头称是,又道:“但我们怎样才能及时得知他进入了密道呢?而且虽说是为了放饵才不将那密道封住,但既然已经被外人得知了,终究是个隐患。”
“彭大师无需忧心。”殷天正沉声说道:“杨左使前段日子已经命人在密道墙角的隐秘之处铺设了铜管,一直延伸到密道入口所在的前教主夫人的旧房,派人日夜把守,只要密道之中稍有动静,立刻便能通过铜管听到。而出口的地方同样有人在暗处把守,只要成昆那恶贼敢来,我们便叫他插翅也难飞。”
“这个主意好!”周颠听完之后立刻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现在我倒是盼着那恶贼早些来了,看我不将他乱刀砍个稀巴烂!”
说不得却道:“既然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那么我们可以先暂且将这件事放一放,当务之急,还是教主之位的问题。”
彭和尚也道:“如今误会已解,大伙儿便再不可像以往那般争斗不休了,那样除了互相消耗以外,于本教而言没有一点好处。现在人心如此不齐,也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能够统一号令的人了,再这么下去本教的力量会愈加被削弱,说不定到时候都要被六大派打上门来了,若当真到了那一日,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历代明尊教主?所以还是得推个能做主的人出来。”
“呸呸呸,彭贼秃你说的什么屁话?”周颠生气地叫道:“除非我们都死绝了,不然怎么可能让六大派那些臭东西踏足本教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