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的头嗡的一下凭空响了起来,是自己的大脑对自己高强度运转的警告……云澜的琴音不得一顿,身体也跟着摇晃了一下,还好被身边的景木手快的捞了起来。
“你还好吗?”景木的声音带着担忧,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眼前这个人……
云澜甩了甩头,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了起来,就好像刚才是她的错觉一般,她慢慢自己站稳:“我没事。”说着,再次准备搭琴拉弓。
一只手从前面盖在琴弦之上。
视线前,一张逐渐熟悉的脸上,恢复了在军部的冰冷严肃。
景木说:“勉强没有任何意义。”
还没等云澜回答,不远处一声嘶吼声震天,紧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声音,就像是有人被狠狠的掀翻在地。。
很明显,琴音停止不过几十秒钟,但是葛启聪被压制着的欲望终于又向前了一步。
云澜一手推开景木,语气也是冰冷的吓人:“有意义没意义是说出来的吗?有些事情,我不会在没有尽力的时候,就这么算了!”
黑色的双瞳中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清亮的有些刺眼,景木动作一顿,竟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等他回过神来,云澜已经再次拉起了琴。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葛启聪虽然没有继续在暴丨乱下去,但是同样的,也没有丝毫被压制的迹象,战斗着的几个人身上都挂着血淋淋的伤口,化兽状态下,几个人艰难的将葛启聪包围在一个范围之内。
死神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沉重的像是重重的踩在周围人的心脏之上!
最后一串琴音啜泣着,渐渐喑哑。
终于,琴声停止了。
葛少谷捂住妻子的手不知不觉的松开,眼神中的亮点正在慢慢湮灭,葛夫人没有了之前激烈的挣扎,她麻木着一张妆花了的脸,大片大片的泪水淌了下来。
葛老爷子已经不忍再看,原本挺直的腰,一下子被沉重的打击压弯了。
蓝轩死死咬着牙关,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身旁的巨石之上,手背上,血痕累累。
就连阮暖也慢慢的闭上了眼。
死亡的宣判,只是迟早的事情。
倒是难为那个小姑娘,高强度精神力的演奏,损耗起来,那种感觉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如此的天赋,居然还有这样坚韧的心……
只有景木,依旧是那张脸,那个表情,那个眼神……
似乎从来就没有变过。
云澜睁开眼睛,脑海中一个想法越来越深刻。
“景木,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
景木深深的看了云澜一眼,只是转过头去,将外套腿了下来扔在地上,边将袖口挽到肘部,边向战斗的地方走去。
就在里战斗的地方不足5米的地方,景木突然快速奔跑起来,一脚踏在其中一个男人侧踢出来的脚上,整个人凌空起来。
他高抬起一条腿,在半空中旋转了90度,朝着地面的方向,狠狠的压了下去!
“碰!”
尘土飞扬,景木一招死死的从葛启聪背部将他压在了地上。
他没有任何表情的抓住葛启聪的一只手,反手一折,“咔嗒!”一声,卸下了一只手的关节,接着是另一只手,又是“咔嗒”一声,另一只手的关节也被卸了下来。
不顾葛启聪的嘶吼,他从一旁的人手中顺手抽出一根铁棍,双手拿住两头,用力的朝葛启聪的脖子压了下去。
“啪!”
脑袋撞到地上,骨骼发出劈啪的响声。
一连串的动作,快速,果断,轻易的将葛启聪的战斗力给清零了。
无论是暴丨乱还是暴动,不到万不得已,其实并不会采用这样的,强制将兽人的行动能力清零的方法。如果连部分暴虐都无法发泄,兽人有极大可能没等到乐医的压制,就爆体而死了。
景木抬起头,视线在周围冷冷的扫了一圈。
“两分钟之内,除了云澜之外,麻烦你们撤出这里500米之外,不然我不保证他最后的死法。”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景木自己就接了下去:“如果你们撤出了500米,说不定葛家少爷还有救。”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道是被对之前云澜的演奏有所了解,还是抱着“说不定”这根最后的稻草的想法……
葛老爷子第一个站起来说话:“按照景木说的做。”
几个人眼神相互看了看,没有人出声阻止,在最快速度内,撤出了云澜和景木的视线。
看着只剩下三人的场地,云澜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一个词--清场。
“再耽误下去估计真的要出事了,开始吧。”景木手下压制的力度没有丝毫减缓,看着云澜说。
云澜点点头,再一次拉动琴弦。
【夜晚的风,从半空中略过。
有细小的叶子,有残落的花瓣,有细碎的羽毛,不舞动着的尘埃……
没有阳光的夜晚,却有月光盈盈撒了一地,你看见窗台上的那一捧银色了吗?温和的,惊艳的,跳跃的,静止的……和你一样的美丽。
……
家乡的老屋旁,有最美丽的姑娘,旋转着的小风车,流水旁清亮的歌声。
破皮鞋跳起着最优美的舞姿,半旧的裙摆上旋转着一年的美丽。
……
你低头那钱浅浅的一笑,温暖的像是溢满阳光。
……】
一曲拉到后半部分,云澜的精神力慢慢的再次透进葛启聪的身体内,白色和红色终于剥离开来,慢慢的,泾渭分明。
云澜曲调一变,激昂的曲调就迸发了出来。
脑海中再次分成两个场景,一个是景木压制着葛启聪,一个场景是音乐中,那游子心中的归乡……
剩下的精神力,顺着音符扑向葛启聪暴动的血脉,实质化的,荡起一圈圈水色的波纹。
有枯叶被风吹进,绞成一片细小的灰尘。
景木感受着葛启聪反抗的力度,渐渐的放松了压制的力度,最终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将铁棍往一旁一扔。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捡起自己刚刚扔在地上的外套。
扔在了地上的葛启聪身上。
这种情况,被动的恢复人身……
光着身子什么的,的确比较不适合女孩子见到。
☆、67落幕,云母的等待
被隔离在500米以外的人,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蓝轩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他撕开衬衫的衣摆,撤下白色的布条,随意的裹住伤口止血。
时间缓缓的流过,除了受伤下去清理伤口的,几个人立在原地,彼此沉默着不出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看着葛家人绝望之中带着微弱希望的眼神,想了想,对着腕间的通讯器拨了一个号。
“武叔,我们在花园的左侧,派人带上监控室的光脑过来,我们需要马上调出花园一侧的录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不知生死,他怎么能够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等待?
几个人眼睛一亮,居然忘记了这个!
葛夫人连忙接到:“是的,加快速度,用最快的速度……”
阮暖抬起手,打断了他们的声音,她的声音让人分不清情绪:“我觉得不用了,他们过来了。”
众人的目光顺着阮暖眼神的方向看去。
云澜背着琴盒走在前面,头发有些乱,她的妆面被汗水晕开,看起来有些狼狈。
景木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裤脚,被拉开了一道口子,脸上的表情和来时没有任何不同。
淡淡的扫了一眼,不等别人说话,景木难得先开了口:“葛少爷还在原地,个人认为,应该早点去找医生,不然澜澜今晚大概就白耗费那么多精神力了。”
云澜听见“澜澜”,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时间,忽略了众人震惊的眼神。
倒是景木,了然的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阻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半个小时后。
云澜坐在贵客休息室之中,低着头,看着杯面数茶叶,对四周的视线恍若未见。
几个贵妇状似无意的坐在云澜身边,看着表情淡然的她,几次都没有找到机会搭讪。
刚刚葛启聪被抬到楼上的时候,虽然是从较为偏僻的侧门进来,但是依旧有不少人看见了。
而且,同她一起过来的阮暖阮乐医,在经过客厅不远处的门前时,看着她半天,终于长叹一声后生可畏,带着自己的学生步履有些落寞的走了。
这边,葛家主葛少谷对云澜的态度,大大的超出了至亲的小辈。
这一前一后,足够广大观众们脑补了相关的情景。
云澜>阮暖≥七阶乐医,从而越过阮暖救了葛启聪……
看着云澜即使画着妆,也掩饰不住年轻的面容。
晚宴的客人瞬间就激动了!
就是傻子都看得出,对方的前途除了光明之外还是光明。
趁现在云澜还没有达到“高高在上”的地位之前,能拉拢得一丝半缕的关系,不仅对家族之后的发展有益,更可能为自已或者至亲,拿到暴动时的一张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