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娜塔。”是的,他出来后甚至彬彬有礼地道歉,还叫她“娜塔”。
“这可不像你,托尼。”黑寡妇暗暗戒备,面前的托尼太违和了。
“事实上我不是托尼,娜塔,我是史蒂夫。”
“……这是什么新的愚人节玩笑吗?”一边这么说着,娜塔莎皱眉,仔细观摩这张熟悉的脸,想从中找出cap的影子。
“不……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属于托尼的这张脸露出无辜又茫然的表情,实话说这非常犯规——这样纯良的表情出现在托尼·斯塔克这个常年混蛋的同伴脸上,就像是美国队长突然喊一声“hailhydra”。
“sir,娜塔莎小姐,队长醒了,”沉默着的AI管家突然出声,“并且队长认为自己是托尼·斯塔克。”
……
“小娜!”克林顿像是一只惊恐不安的猫头鹰,看到“托尼”和娜塔莎出现在视线内,他缩在沙发上这么喊了一声,用眼神示意看他旁边的“史蒂夫”。
“嗨,你看上去就像是看见鸟妈妈的鸟宝宝,”“史蒂夫”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朝两人摆摆手,“体验怎么样,cap?”
“体验不太好,托尼,你是不是很久没好好锻炼了,”史蒂夫无奈地耸肩,向克林特解释道,“别担心,是我和托尼互换了身体。”
“我只是出个任务回来……”克林特说,“damn……这也太梦幻了,该怎么换回来?”
一想到托尼用美国队长的脸说“shit”,或者队长用托尼的脸说“language”,这种影像要是流传出去整个复联的声誉都会受损吧。
“情况怎么样?”娜塔莎问,“你们该怎么变回来?”
“事情似乎是那个孩子造成的,”黑寡妇继续说道,“现在他被关在基地内。”
ai管家调出监控,托尼一愣:“等等……为什么要把我的员工和他关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推门走进来的尼克·弗瑞说,“那个孩子和幼年的莱娜·提亚长的一模一样。”
托尼感到有些晕:“那是个女孩子?”
“不,是男孩,”弗瑞话音一顿,“奇异博士表示提亚只是被误伤的路人,但除了他以外所有追杀他的人都变成了植物人,而且是受到了精神攻击,博士拒绝回答他们是如何受到攻击的。”
“等等……红枫呢?”史蒂夫皱眉,想到了那个挡在孩子面前骤然消散的人。
“没有查到……他是凭空产生的,”弗瑞说,“没有音频,没有字迹,除了对方主动留下的讯息,我们什么都查不到。而他的讯息真假难辨,甚至没法确认对方是否真的是男性。”
“停一停,”托尼用着史蒂夫的身体做出个暂停的动作,“先谈一谈我的员工ok?把她和那个危险的孩子关在一起不太好吧?”
“你可以试一试,如果能将这两人移开的话。”
“什么意思?”托尼一愣。
“那个男孩会保持着昏迷状态向提亚爬过去,”弗瑞面无表情,“就像是爬向母亲的婴儿一样。”
托尼面色一滞,他眉峰微微聚起,这一刻他看上去有些像美国队长了。
“斯塔克,我们需要坦诚相待,”弗瑞说,“这样才能解决你和队长目前的问题……你对莱娜·提亚的异常了解多少?”
“异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幼稚的大龄儿童别过脸,“神盾局在上一次意外发生时就把提亚的过去调查透彻了吧。”
娜塔莎端着杯咖啡靠在沙发上,她一偏头,注意到监控内的莱娜醒了过来。
“不如我们去询问下本人?”娜塔莎点了点监控,提议道,“cap和托尼应该也想早点换过来吧。”
……
隔壁的来纳特还打着小呼噜,他受到的对待比莱娜更严苛些,像是精神病人般被束缚带捆在病床上,莱娜的视线落在监控器上,她眨眨眼。
几分钟后,门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陌生的女性。
她有一头金色的短发,气质非常干练,莱娜盯着黄金般的发丝发呆,直到对方又重复了几次她的问题。
“提亚小姐,你对这个孩子有什么了解吗?他和幼年的你有着一样的脸。”
莱娜慢慢地说:“……那么他是我的儿子吗?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上,你并没有生育记录。”
莱娜勾起唇角,看了眼自己明显换过的衣物:“感谢你们给我做了一次免费的身体检查。”
她被锁在床上,而对方站着,俯视莱娜。
这个女人不仅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解释将莱娜铐住的原因。
莱娜在街上偷东西被打倒在地时,抓住她的警察,围观的路人,也是用这种角度看她。
直到十五岁时她被打破了头,在警局中遇到了维克多。维克多蹲在她面前,平视着她和她商量道:“你愿意成为我的女儿吗?”
——莱娜不喜欢俯视别人,也不喜欢别人俯视她。
金发的女人没有丝毫不耐烦,淡然地看向莱娜,隔壁的来纳特手指抽动,似乎就要醒来,一直静默的仪器动了起来,将一管试剂注入来纳特的身体。
那孩子又陷入沉眠中。
一墙之隔,托尼抱胸,忽视史蒂夫身体奇怪的手感和不适的视角,看着单面玻璃对面的莱娜·提亚,皱眉对弗瑞说:“给孩子的身体频繁注射麻醉剂,很可能带来严重的副作用。”
“斯塔克,我需要声明一点,他并不是孩子,”弗瑞冷笑道,“他的血刚取离身体数秒就会挥散,在x光照下他的身体结构很正常,但不论受到什么伤都会迅速恢复如初。”
“至于莱娜·提亚,她是个变种人。”
“她的年龄早就超过了变种人的觉醒期,但从前的检测中从没在她的体内发现x基因,我们有理由怀疑她有同伙。”
“生而不同不是受到无端指控的理由,弗瑞局长。”史蒂夫放慢语速,“也许莱娜只是少见的那个。”
“斯特兰奇说过,威尔凯奇之杖可以召唤黑暗的君主,为什么莱娜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在那里?召唤出来的孩子还和她长的这么像?”弗瑞说,“事实上是,这位提亚小姐很可能对权杖做了什么……她通过某种方法控制了那个从黑洞中走出来的孩子。”
“你也说了只是可能!”托尼咬牙。
“连续不断的巧合永远只会指向人为。”
“那你该怎么解释她和那孩子为什么这么轻易地被我们抓捕关押?”
“那你怎么解释你和队长的身体互换?”弗瑞斩钉截铁,“这是一个威胁的讯号。”
“如果一个人没办法证明自己是好人?就要被当做坏人对待吗?这就是神盾局的逻辑?”
弗瑞和他对视,一字一顿地说:“复仇者是神盾局最光明的那一面,但必须有人站在黑暗中。”
“我们只是限制了提亚的行动,在她洗清嫌疑前不能放她离开。”
“对,”托尼嘲讽道,“你们关押了我的员工,并且通知了我一声。”
……
房间内的莱娜并没有继续理会短发女人,因为她在聆听外面几人的谈话,无法分心。
或者说不是谈话,而是在用玛利亚的能力聆听他们的心音。
莱娜看不见门外的情形,短发女人似乎询问了她什么,或者威胁了她,但对方不知道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在莱娜面前展开了,像是摊开的书页。
她知道短发女本名叫做露西亚·伯恩,是神盾局的五级特工,心理专家,更多是负责审讯,她有个上高中的妹妹,她喜欢穿豹纹的袜子,她空闲时喜欢做剪报……莱娜闭上眼,轻易地在半梦半醒中读出了露西亚的记忆。
她同时还在处理从外面几人身上获取的信息。
首先是,来纳特果然很不好控制,即使当着莱娜的面,他也会偷偷做小动作。
然后是,挣扎了几天,她还是受到了怀疑,或者说,她一直在怀疑名单里……x基因抑制仪就安装在头顶的探照灯上,提防着莱娜使用变种人的能力。
即使斯特兰奇依照约定没有暴露莱娜,靠神盾局对当时情况的分析,他们应该也明白莱娜的能力是心灵方面,因此在这个特殊关押地点做够了准备。
但明显玛利亚的能力与变种能力无关。
那个掌控莱娜命运的神秘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逼着她做选择,将她的人生搞得一团乱。
也许祂正坐在幕后的高台上,观看这个由莱娜表演的滑稽戏剧,看她在既定的命运中挣扎,哈哈大笑。
看看祂给莱娜带来了什么吧——
祂给了莱娜狂妄放肆的强大能力,然后设计莱娜暴露在复仇者们面前,没有给莱娜半点解释的机会,就让名义上是个反派角色的来纳特顶着她的脸出现了。
在莱娜使用红枫的身份伤害别人时,祂努力想把红枫和莱娜联系到一起;当莱娜[吹梦到西洲]的能力失控,创造出独立的反派人格“玛利亚”时,祂无动于衷;祂创造了失去记忆的来纳特,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善恶观念的孩子,并且给了他强大的力量,还不得不臣服于莱娜,像是特地送给莱娜的武器。
那么结论便是:神秘人想让莱娜成为一个反派,并且被超级英雄们杀死。
——真是个变态!
监狱没法关住莱娜。
神秘人至少做了一件事——祂给了莱娜强大的力量。
她不会按照神秘人的要求去行动,虽然目前为止莱娜的所有挣扎都是徒劳,但她绝不会……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去做神秘人想要她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