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在明,那人在暗时。
“姐姐?薛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时走神了。”回神朝黛玉笑笑,看了眼窗外,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也不留黛玉多呆,只让人送黛玉回房休息,“今儿乏得很,回去也别理宝玉那个人来疯,早些歇了,明儿早咱们还要去园子里采露水呢。”
黛玉何等聪慧,如何看不出楠笙神色。但见楠笙不想说,也懂事的没追问。只小声嘀咕了句,“早起还想读两页子书呢,谁耐烦弄那个。”虽是这么说,却没说不去。
黛玉身子弱,十有九跟她的作息方式有关系。自打来了京城,楠笙不为黛玉,光是为自己的身子骨也是每天起早要去荣国府不大的花园散回步的。
光散步没意思,带上丫头拿着小瓷瓶再收集些雪水和露水附庸风雅的煮个茶也是趣事。
除了下雪下雨,表姐妹风雨无阻的走上半个时辰,身体竟比刚来时健康不少。因这运动量,早膳的量也增了上去。黛玉看起来仍是那种风吹就能飘老远的身形,但底子却比刚来时要好很多。
其实以前在扬州那两年,楠笙也会经常去花园散步。但那都是吃过晚膳,再跟着黛玉读完书以后才会做的消遣。
说白了,就是林家和贾家的生活作息有非常大的时差。
林如海早起要上衙门,贾敏会早早起来侍候着,黛玉和楠笙也要跟着早起请安和块用早膳。等早膳结束了,陪贾敏静坐刻钟,就开始旁观贾敏管家理事。这忙就是半个上午过去了,有的时候整个上午的时间就在贾敏的管家理事查帐悄悄溜走了。
之后午膳,三人同食。膳毕,回房小歇。未时再回到正房由着下晌不忙的贾敏教些琴棋书画打发时间。差不多年左右的时间都是这么过的。等黛玉五岁生辰过后,贾雨村便进府了,那时楠笙和黛玉早膳后便跟着贾雨村读书
到了京城,荣国府这边的规矩又是另样。宝玉爱睡懒觉,早上起不来。贾母就免了府里早上请安的规矩。但贾母上了年纪,再加上辈子养成的规矩也不可能临老就改了。所以她仍是早早就起了的。
不但贾母起了,太太奶奶家的姑娘也都是早早就起了。但老爷们都没请安她们也不能去请安,所以去贾母房里的时间就是宝玉起床后的早膳时辰。去吃早膳,或是去侍候人吃早膳。知道这个作息后,早起后楠笙就直接叫上黛玉去荣国府的小花园散步了。
对于黛玉这种心思敏感的姑娘,其实再加上个晚散步,更有助于睡眠。这就跟现代人最好睡觉前不玩手机是个道理。
睡前跟着贾母等人话古聊今,总有些话听到耳朵里然后记在心里,夜里反复琢磨。这琢磨便走了困。但睡前散个步,人走累了,再泡个热水脚,那这觉才睡的最有质量呢。
送走了黛玉,丫头们进来侍候楠笙洗漱,又端着热nai子过来喝了大半碗,重新漱了口楠笙便坐在床沿处边泡脚边想着薛家的事。
她倒不是盼着薛家定要按着原著里那样打死人,甄英莲悲剧生只等着她来拯救。她就是,就是有些怕。
如果是穿越老乡,那他或者她定知道她这个楠姑娘有问题。其实穿越老乡还好些,若是重生的天晓得那人是从哪个时空节点重生回来的。
是原著重生回来的,还是从这个时空的几年或是几十年后重生回来的?
那到底是敌是友哇?
也不知道楠笙这辈子有没有机会知道薛家老祖宗干了这件最靠谱的托梦事件了。不过相较于薛家老祖宗的靠谱,贾家的老祖宗就有些所托非人了。
毕竟个帮着躲灾,个帮着几岁的小屁孩‘成人’
睡前想的太多,夜里先是睡不着,之后便是夜乱七糟的梦。早起昏昏沉沉的,脸色也极差,和黛玉去花园散步还不小心打碎了手里的小瓷瓶。
早膳是在贾母上房用的,刚用完早膳,宝钗就带着几个丫头媳妇过来送土仪。
宝钗办事最是周到,除了贾家上下干人都有份金陵土仪,就连楠笙和黛玉这对外人也有份和三春差不多的。
姐妹们谢过宝钗又与宝钗说了会儿话,贾母就打发宝钗跟着姑娘们起去上学。
对于贾家请来的女先生,楠笙直很反感。不是反感她这个人,而是反感她的教学理念。所以出贾母的上房,楠笙便跟姐妹们道了声恼,以画画为由回房了。
回房前还重点看了眼黛玉,打发个时间,学习些吟诗作画的本事也就罢了,那套逆来顺受的玩意咱可不能学。
黛玉晃了下小脑袋,发鬓上的垂珠钗随着小脑袋的晃动前后摇摆,显得黛玉整个人又娇俏又可爱。
哼~,就学,就学。
楠笙逃课也不是天两天的事了,大家都习以为常很是不以为意。宝钗左右看了看,笑而不语。
楠笙回房,姐妹五人也在眨眼间的功夫在群丫头婆子的簇拥下去了府里专门给姑娘们做书房的院子听那辈子没嫁出去的女先生讲课。
姑娘们有学要上,小爷们自然也是上学的上学。薛姨妈听说贾家有族学便想着送薛蟠也去受些世家贵族的熏陶。于是笑着和儿子商量这事时,薛蟠口茶喷出来,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薛姨妈。
“噗~”
第10章
受贾家族学的熏陶?
咱老老实实的呆到妹妹落选不好吗?您老是真不怕您儿子学坏太慢呐。
薛蟠受为数不多的几个梦的影响,如今对贾氏族的爷们就没个看得上眼的。
包括宝玉在内。
摇头,大力摇头。对薛姨妈这种送儿子去学坏的决定表示强烈反对后,薛蟠就糟到了来自他老娘的白眼和番数落。于是不等薛姨妈说完,薛蟠就自椅子里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了。
虽然只是几个梦,但薛蟠却对京城这地界有种‘与生俱来’的熟悉。带着几个随从,路从贾家所在的宁荣街出来时,薛蟠还用那张并不算胖的圆脸扭头看了眼街头的牌匾,啧,他才不当冤大头呢。
没错,如今这位也不知道怎么发展的,变得特别抠门。
出门让他请客做春秋大梦还比较快。
带着人晃悠到前门大街,又在天桥那边看了会儿杂技薛蟠便去了自家在京城的铺子。
从金陵带来的忠仆此时还在查帐,薛蟠进来,店里的掌柜和伙计便都殷勤相迎,将薛蟠这东家捧得足足的。
然而薛蟠却对这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并没好脸色,他冷笑的打量那掌柜和伙计,脸的‘爷回来了,爷知道你们都干了什么破事,爷要跟你没完’的样子,只是顶着他那张憨实的脸,这种找茬的效果仍旧打了不少折扣。
因为看起来更好骗了
╮(╯▽╰)╭
在薛蟠的梦里,这里的掌柜拍的手好马屁,然后在他进京城没多久后就成了他最重用的心腹管事,大范围的接手了薛家的生意。在薛家和他自己出事的时候,这王羔子直接典卖了薛家的产业跑了。
后来若不是有父亲留下的忠仆,不离不弃的帮衬照顾,他老娘和儿子还指不定要如何过日子呢。
玛哒,现在对老子笑成这样,老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查,给大爷仔细的查。差了个铜子,老子就抱着他孙子跳井。”
呃?
大爷,你系不系傻?
自以为霸气侧漏的薛家大爷屁股坐到小厮搬过来的椅子上,然后脸狠辣的说着同归于尽的话,然后整个店里的人都懵了。
狠,还是人薛家大爷够狠。
薛蟠查帐闹出来的笑话还没传到荣国府里,此时姑娘们正在上学,楠笙也摆好了画画的摊子准备画上会儿画便另找了事打发时间。
不到午膳的时辰,姑娘们便下学了。几人先去老太太那里,听说老太太正和东府珍蓉两位奶奶打牌,便相携着来了楠笙的屋子,楠笙刚让人收拾了画具,又有丫头将支在旁的画用纱棉布罩上靠墙而立。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还有半个时辰才下学?”见姐几个进来,楠笙边叫丫头上茶摆果盘,边问走在最前面的黛玉,“你少用些,免得会儿又吃不下饭了。”
此时天还有些凉,厢房阳光也不足,姐几个便都脱鞋上炕围着炕桌坐了圈。
看着大家上炕,楠笙突然发现南方和北方的某些习俗若摆在起用,定能囧死个人。
就比如说这炕吧。
北方冬季长,习俗里就有过了清明再脱棉裤的说法,可见般了。所以到了北方人家坐客,主家好客般都会招呼客人‘上炕’。这种说话方式若是放到并没有炕的南方
“先生家里有事,便早早放了。”至于之后要辞馆的话,黛玉便没提,只拿起块果子有下没下的磨了两口牙便放到了旁。
她还是不喜欢京城。
可以吃的青菜少,果子更少。
“楠姐姐家常都做什么?听姐妹们说楠姐姐画得手好画”宝钗接过楠笙亲手递上来的茶,笑着与楠笙寒喧。
“妹妹说笑了,我不过是痴长几岁,学了些打发时间的玩意罢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谁还指望我什么呢。”谦虚完,楠笙又接着说道,“这果子是早起石玖家的送来的,瞧着也新鲜,刚给老太太送了些去,东府的小蓉媳妇儿正说她们府里的梅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