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宰治毫不客气地,一个手刀就在她的后颈处劈了下来。
少女双目无神,手中高高举起手中的钢笔,不等落下就戛然而止,啪地一声后扑通倒了下来,散落的黑发如同振翅的蝶般落下。
小松凛奈在一旁看得真切,下意识地也捂了捂自己的后颈。
太宰治这手刀,真是快准狠得让人望尘莫及。
只是他的异能力可以控制谷崎直美的失控的话,这就不是简单的催眠了……
太宰治接住谷崎直美,扶着她的肩膀让谷崎直美在软椅上倒下,才站直身体望向了另一边的田切。
田切的瞳眸四处乱晃了晃,还没等他作出什么行动,就被谷崎润一郎拿着小刀抵在了脖颈处。
冰凉的刀锋紧贴皮肤,仿佛悬在钢索之上,恍惚间血气的腥味已经弥漫在了田切的鼻尖。
谷崎润一郎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寒冬般的冰冷彻骨。
“直美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就下地狱去吧。”
田切瑟瑟发抖,脖颈处锋利刀芒的触感愈发明晰,他仿佛已经开始感受到脖颈割开时的触感,连忙虚虚地呼喊:“我的上衣口袋,上衣口袋里有解药!!”
他知道局势再也不会向着自己,不敢再延长时间,生怕谷崎润一郎手上一个不稳,就在他脖子上划拉出一道口子。
谷崎润一郎横刀制在田切的脖子上,便抬眸往四处扫了扫,寻求社员们的帮助。
小松凛奈闻言上前半步,扯着田切的衣领,反着小刀四处划拉了几下,才从上衣口袋处的圆形纽扣背面发现了极小的一颗胶囊。
“……这可真是精密的设计,看来教导你的那位很厉害呢。”
小松凛奈一刀割断纽扣,递给身旁的与谢野晶子,不太真心的随口夸赞。
只是遇上一个蠢笨得不行的同伴,而且对方的态度也实在顽劣,根本就没有全心全意的帮助这个田切。
“需要审讯吗?这个我很在行呢。”
太宰微微一笑,面不改色的说出了如同恶鬼般的话语,整个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层刺骨的寒意。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田切一眼,站姿依然懒懒散散毫无姿态,左手好巧不巧地压在了小松凛奈的头发上,垂落的绷带在少女面前微微荡起。
小松凛奈:……
借着身高欺压属下的上司是屑,尤其当这个上司还带了前任标签时。
更重要的是,望着眼前乱晃的绷带,小松凛奈下意识地磨了磨牙。
一刀剪掉太宰治这松散绷带的想法,已经在她脑海里盘旋了很久!!
像是被太宰治的毫无情绪的眼神震慑,田切僵在位置上,连颤抖的动作都不敢继续下去。
“那么,是谁教导了你呢?”
他犹豫了很久,仿佛从喉咙深处艰难地将声音挤了出来,声音干涩而又生硬。
“我不知道,他只说自己是……是一个好心的俄罗斯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网络上发出指令,指导我这么做的。”
田切话音刚落,嘴角就像是咬破了什么一般,深黑色的血液从他唇角渗出,他慌不择路地抬起手往四周抓去,力气之大快要从坚实的桌面上挠下一层漆皮来。
“不 不 我不想死在这里……救……”
求生的意识在瞬间爆发开来,田切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只是在场的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他的动静很快弱了下去。
大睁着的瞳孔一片涣散,再怎么比划也看不见其中焦距的重新聚起。
与谢野晶子放下他的脸庞,缓缓地摇了摇头。
“……就这么死了啊。”
有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填满胸腔,望着眼前生机全无,身体瘫软在椅背上的田切,小松凛奈有些说不出话来。
所谓的好心的俄罗斯人,到底是谁?
……
阴暗的室内,只有荧幕微微的紫光点亮了整个空间。
黑色披风将男人全身都几乎拢了进去,苍白纤细的手指在披风下探出,在黑色键盘的对比下显得像雪瓷般易碎。
“砰砰。”
时间划过下午六时,男人身后的门如同约定好了一般准时响起。
男人听着声音,半阖着双眼,手指在键盘上微微停顿,清朗的声音从他喉中淌出,带着一分不易察觉的愉悦意味。
“进来吧。”
执事服饰打扮的男性推开门,尊敬的对着背对着他的身影欠下身,长至腰间的银白发丝顺着他弯下的弧度滑落,乍看之下快要垂落到地面。
“主人,请问需要来一杯甘甜的下午茶吗?”
“嗯,是伊万啊。”
带着雪白毛绒软帽,黑色的发丝服服帖帖地压在软帽中,偏大的紫色瞳眸有些无神,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确实也到了该品尝下午茶的时间了,走吧。”
“是,我尊敬的主人。”
伊万谦卑地低垂下头,不敢直视自己的主人。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正是死屋之鼠的首领,也是他一心崇敬甘愿奉献灵魂的主人。
“伊万,有件事要交给你。”
伊万停下脚步,眼神痴迷地望着自己的主人。
“主人,只要是您的命令,伊万一定会全力实现。”
“是吗?这样就好。”
费奥多尔转过身,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紫色眼眸中恶意几乎快要化为实体。
“……让罪与罚将这片大地都尽数染红吧。”
作者有话要说:陀总:怎么会有像我这样善解人意又亲切的好心人呢?
第38章
试图使用炸弹的田切, 很快就被通知赶来的警察们带走了。
与谢野晶子捏着那粒半透明的药丸,里面的液体呈现出一种凝态的殷红形态, 看上去有些诡异。
“啧, 这种东西,还真说不清楚是毒还是药呢。”与谢野晶子转向谷崎润一郎, 举起药丸对着他,“润一郎, 你来决定,要怎么处理这颗药吧。”
谷崎润一郎抱着谷崎直美沉默了很久,他低着头,将妹妹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微长的刘海散乱下来, 七零八落地遮住了他的双眼。
“与谢野医生……”
“哥哥……”谷崎直美这时恢复了意识,虚弱地伸出手回抱谷崎润一郎。
她整个人还有些脱力,只能靠在谷崎润一郎的身上作为支撑。偏淡的瞳色此时看起来更加浅薄, 少女转过视线, 望向与谢野晶子手中的药丸。
“与谢野医生,这颗药, 就先拿去研究吧,我没关系的。”
“直美……!”
作出这个决定,他显然也不太能接受, 露出的右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整个上身都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但是会有第一次的事件,很难说不会有第二次。
那个田切后面隐藏的究竟是谁, 是谁要来威胁侦探社,一切都是未知的迷。
与谢野晶子单手叉腰,斜眼睨向这对可怜兮兮的兄妹,扯出一道带着几分轻蔑意味的笑。
“你们,就不这么不信任我的医术?”
兄妹俩愣了愣,谷崎润一郎马上狂喜地回应:“与谢野医生!”
“啧,走吧,直美,这一次肯定把你体内的异能力全数祛除。”与谢野晶子轻啧了一声,将药丸抛起后又接入手中,自信满满地带着谷崎直美再次进了手术室。
小松凛奈送走了前来压运田切的警察先生,回到办公室时刚好看见与谢野晶子带着黑发少女进入医疗室。
“直美小姐,应该没事吧?”
“嗯,不会有事……”像是在回答小松凛奈,又像是在自我安慰般,谷崎润一郎低声说道:“与谢野医生的能力是【请君勿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活下来。”
小松凛奈看出了谷崎润一郎的紧张,不再追问些什么。
幸运的是,谷崎直美一切安好,只是那颗药,与谢野晶子到底是没查出个什么来,一切就这么戛然而止。
……
几天后。
“砰砰”
敲门声极具韵律感,两声响起后便安静了下来。
“进来吧。”
福沢谕吉往手下的文件轻轻印下章纹,平静地对着门外的人说话。
门轻声打开,翩跹的蝴蝶发饰先探入门内,与谢野晶子慢条斯理地走入门内,棕褐色的眼眸含着笑意望向福沢谕吉。
“社长,早上好,我来汇报一下跟着我的新人桑。”
“那位少女啊,比起另一位青年倒是显得纯净得多。那么,你的观察是什么呢?”
福沢谕吉平静地抬起头,对上与谢野晶子似笑非笑地视线,有条不紊地将手上的文件一一整理归位。
“凛奈啊……是个很有可塑性的新人呢。”与谢野晶子将填写好的文件轻轻放在福沢谕吉案前,上面早已密密麻麻地填满了不少文字。
“嘛,虽然有些地方确实挺不一般的,但她的异能力对于侦探社员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好能力了。”
“不可多得的能力吗?”福沢谕吉细细打量了与谢野晶子递过的报道,轻哼了一声,拿出印章在上面轻轻落下,“那么,我就拭目以待吧。”
……
与谢野晶子从社长办公室走出来,突兀地就祝贺了小松凛奈正式加入了武装侦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