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杨素停顿了一下,“也有可能玉玺还在宫城里面,只不过是被人藏起来了,咱们不知道罢了。你先回去,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你在外面慢慢的走,我派人在宫中仔细地搜查。到时候拿到了玉玺……”
“咱们献给陛下,到时候……”
杨素冷哼了一声,“有了玉玺自己不南面称孤,难不成还有奉给陛下?”
“兄长的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回去吧,千万不可把这些透露出去,如果是这件事成了,咱们杨家往后千秋万代。”
“兄长放心。”杨约答应了一声,又和杨素说了几句闲话退了出来,独自提着灯笼出了书房。
书房里面杨素静静地坐着,过了很久后院打发人来请,他才吹灭了蜡烛,离开了书房。
曹槊和关冷艳趁他离开之后才潜入书房,在那些公文书籍当中找到了宫中的图纸,两个人不需要点灯,趁着夜色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又重新放回原处,再一起出了杨家。
曹槊和关冷艳看着天色都还早,急匆匆地赶到宫中,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面曹槊把这些耕犁全部找了一遍。
还真有曹槊需要的。
两个人趁着夜色把这耕犁偷了出来藏好,到了天亮之后才回家呼呼大睡。
睡到日上三竿,曹槊醒了过来,在床上翻来覆去。
当年杨广受封为晋王,就住在扬州,而宇文化及的父亲宇文述就是当时扬州的官员,也是他给杨广出的主意让他去夺嫡。
据说当初宇文还为了贿赂杨素,凭着自己和杨约的交情,给他们兄弟送了不少好东西。
曹槊如今颇有一些得陇望蜀,想着要不然到时候搜查一下杨素他们兄弟的府邸,说不定就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心中把这个主意定下来了之后就起床吃了一些东西,没过一会儿关冷艳醒过来,两个人梳洗打扮了过后在廊下说话,就有人过来回禀,说是天气马上就要入冬,各地有入冬用到的东西送来给两位主人。
曹槊算算时间,这些东西到的比往常要早了一些。
想着各地这么早的送东西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所以就急急忙忙出来,拿了各处的来信仔细看了。
华山附近的人马送来的信上写着他们收留了一个少年,这少年是韩擒虎的外甥,只是脾气有些急躁。然而这少年熟读兵法,又有不少谋略在心中,他们觉得这少年若是在华山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一身本事可能会浪费了,所以就让他押运东西来到主人跟前,顺便留在主人身边听从调派。
曹槊看了信之后见到了这个名叫李药师的少年。
“我在信上看他们说你熟读兵法?”
这人落落大方,举止对答都颇为上佳。而且看他的年纪要比李建成还要再大一些,再加上他舅舅韩擒虎又是名将,曹槊就有心引荐他和李建成认识。
既然想要拉拢这个人,曹槊就请这个人在自家外院住下,等李建成回来之后就告诉他这个人十分难得。
李建成出去和人一块儿吃了晚饭,喝了些酒回来,醉晕乎乎的抱着曹槊在脑门上亲了两口。
“还是我娘子会看人,我瞧着这个人确实厉害。最妙的是这个人对杨坚杨广父子看不上。”
因为一高兴说起话来就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再加上屋子里面只有夫妻两个,李建成抱着曹槊倒在罗汉塌上。
“前两天我收到阿爹的来信,信里面把世民夸得跟一朵花似的,这本来没什么,后来传信的人跟我说世民邀请了不少人来爹爹跟前。”说到这里颇有些心灰意冷,“咱们在这里战战兢兢,而且在杨广眼中咱们又是质子。可是爹爹完全不念着你有我功劳,这让我心生寒意。”
曹槊知道若是作为贤妻良母,这个时候就该劝他不要这么想,毕竟李渊作为一个大男人,心思没有那么细腻,不会考虑到儿子心情好坏。
但是曹槊敏锐都发觉到了,在窦夫人去世了之后,李渊和他的几个儿子,特别是大儿子和儿子,已经有了离心之兆。
没有母亲在中间为父子们的关系添砖加瓦,再加上李世民又去了晋阳,李建成远在洛阳。独留下李秀秀一个人照顾呆呆的李元霸和什么都不懂得李元吉。
李建成嘴上虽然没有多说,但是心里却担心后院的那一群女人们欺负弟弟妹妹。
可是父亲每一次来信对李秀秀和李元霸李元吉一次都没有提过,都是靠李建成询问传信的人才能得来一言片语的消息。
李建成的心中除了愤怒和失望之外,也在想其他的办法。
这个时候趁着酒意发泄了一下心中的不满,眯着眼睛盯着蜡烛看了一会儿,“上次你不是把自己的婢女借给秀秀了吗?咱们借着送东西的机会,再给他们多添置几个人,务必要把他们三个身边打造的如铁桶一般。”
考虑到这是他作为哥哥心疼弟弟妹妹,曹槊答应了,“放心,除了人,布料金银我也派人送去一些。毕竟现在后院管家的不是咱们阿娘,他们渴了饿了冷了热了也没人多关注,有银钱在手也是一件好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45章 手足
李建成除了担心幼小的弟弟妹妹, 还担心远在晋阳的李世民, 当天晚上写了一封长信,情真意切又唠唠叨叨的嘱咐李世民照顾好自己, 不忙的时候, 也经常派人往弟弟妹妹那里送些东西。
写到深情的时候, 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用手捂着脸嚎啕大哭。
他是窦夫人的子女当中年纪最大的,也是跟窦夫人相处时间最久的,偏偏在窦夫人去世的时候自己又不在她身边, 不知道母亲当时是如何的痛苦, 如何的难受,甚至因为长期卧床瘦骨嶙峋, 容颜憔悴……
这些都不敢想, 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难受的像有一把刀子在挖自己的心一样。
这里面固然有母亲自己想不开的原因在其中,也因为母亲生病的原因在里面, 但是父亲那里也要承担一份责任。
在李建成看来, 给母亲最大打击的应该是李元霸发热之后烧得呆呆傻傻的事情。
她自己的儿子养了这么大,说不定是因为后院那些人的推波助澜才变成这个样子, 窦夫人说不恨是假的。而她的子女里面, 两个儿子李建成和李世民也必定恨的咬牙切齿。
李建成用袖子抹干了眼泪,双手抖着把信塞到了信封里,嘶哑着声音告诉门外的人, 让他们去禀告曹槊,就说自己今天睡在书房了。
而远在晋阳的李世民所有的行动并不顺利,这个地方虽然是李家势力范围最大的地方, 但这里的高门大户也不算少,全都是一些老狐狸。
李世民作为一个青瓜蛋子,用这些人家的话来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了之后别人自然不把他当回事儿。他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天天碰壁,做的事情几乎没有顺利过。
这一天刚刚回来,就有人说有几封信从外地送了过来,李世民让人把信拿过来,先看了李建成写来的,随后又在信封上发现几封是李渊写来的。
想了想,李世民把大哥写的信拆开抽出来之后,发现信纸上泪迹斑斑,有些字已经模糊不清。
里面没有说自家如今正在进行了大事,反而全是叮嘱一些小事,比如说照顾好自己的家小,又说记得往涿郡寄送东西。李世民看到这封信,不知道哥哥是不是也收到了那边下人的回报。
反正自己上个月收到了涿郡的来信,万氏和尹氏都生下了孩子,万氏生了一个男孩儿,她娘家大张旗鼓地给这个孩子过了满月,所有规格和自己兄弟相同,这分明是把这个孩子当成了嫡子。
李世民在这个时候就起了杀心,心想我母亲的孝期还没过去,我等兄弟还在伤痛之中,那边儿已经完全忘记了母亲,开始重新过日子了。
想到这里一挥手,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不解恨又把桌子推倒踹了几脚。
屋子里面的动静太大,把长孙无忌引了过来。
“世民,你这是在干什么?这里的事咱们慢慢筹谋,不必生这么大气。”
长孙无忌是自家大舅哥,家里面这点破事人家都知道,没什么好遮掩的。
“晋阳的事情我倒是不生气,我生气的是我家里的事情。我大哥来信了,劝我经常派人回去给弟弟妹妹送点东西看望他们一番,必定是涿郡太过分了,要不然我大哥如此好脾气的人,怎么会这么写信。”
长孙无忌把信捡起来,自己看了一下内容,“长兄如父,这是大公子惦记着这些弟弟妹妹。”
李世民气地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我忍不下这口气,我忍不下这口气,我忍不下这口气……”
李建成把母亲去世的原因小部分归结在了父亲身上,但是李世民因为侍奉母亲,整日在病榻前面陪伴,把所有的罪过推到了父亲和那些侧室们身上。
“我还要忍他们忍多久?我大哥不知道难道我不知道吗?就是她们,没有她们我母亲会早早的亡故吗?我们会这么早的变成孤儿寡母吗?”
想当初窦夫人还活着的时候,惦记着李元霸和李元吉的婚事,拉着李世民的手说了许多,说将来自己年纪大了,年老眼花,不像现在这样挑媳妇儿这么尽心尽力了,兄弟们自当同心协力,两个做嫂子的帮衬着给这些小叔子们挑一个好人家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