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妖怪已经将她前后都封锁了,立于水柱之上,雄妖道:“乖乖的束手就擒,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张巧嘴看着两个妖怪,暗道:这回真的完蛋了,系统,不是我不努力生活,实在是没有了生路。张巧嘴看着他们,冷笑道:“我死也不会便宜了你们。”
张巧嘴看看天空,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玉帝王母使了坏来害她,明明龙女说过昨天天黑前她就能靠岸了。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死劫?
此时,她已穷途末路,不必啰嗦了。
她的尸体不会留给两个妖怪吃的,她取出了一道符,捏诀:“急急如律令……”
两个妖怪哈哈笑起来,雄妖说:“这里是海上,三昧真火也没有用!”
雌妖道:“等她打不动了,我们自然就可以吃她了。”
张巧嘴道:“三昧真火,焚我残躯!”
火苗从符中燃起,冲到天空,又在空中打圈绕下来,两个妖怪大惊:“你居然要**!”
两妖击起水来,打向张巧嘴,张巧嘴全身再次湿透,她哈哈大笑:“三昧真火烧不了你们,我还不能烧完自己吗?想吃我的肉,哈哈,吃灰去吧!”
张巧嘴不禁想到穿成阿离的那一世,不由叹道:“熊火烈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说着,她纵身跳向那火圈之中,头发、衣服先烧了起来,心中悼念着这个憋屈的身份和未能实现的逍遥人生。
也罢,不管系统能不能让她回去,她凌菲活过这么多世,也不算太亏了。
燃烧吧,火焰!
她用最后一点灵力将三昧真火全面驱向自己的身体……
忽然,刚刚感到皮肤灼烧之痛,她周围的火渐渐小去,只见那白衣大仙一根手指前还有一团小小的火苗,三昧真火被他收了去。
张巧嘴没有了力气跌了下去,他取出一个玉盘,将她收进了盘中。
白衣大仙道:“何苦如此?”
张巧嘴这时全身烧伤,那貌比西施的脸也烧伤了一半,一头秀发也烧成了非洲板寸,绝计不怎么美好。
张巧嘴咳了咳,说:“这是大型打脸的修罗场,说了不当你的婢女,可你救了我,我该怎么还这因果呢。”
白衣男子道:“做仙做人做妖,首先便是要认清自己。众生生来就是不平等的,而你已有功德和资质的条件,又为何非要往贱里钻呢?”
张巧嘴道:“倘若我没有这功德和资质,我就该死吗?王母给我成仙的机会,最后就是要我为她女儿抵罪,可是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奴婢的劳动报酬呢?不是我欠她,而是她欠我,我不问他们要债,我已经努力地为自己活了。”
白衣男子道:“你纠结有无你现在的功德与资质,不也是‘着相’吗?你有功德和资质,却问倘若没有,那你是人,怎么不问你若非人呢?万物存在,自有其合理,你有的原因早就存在,又为何苦苦追求一个不存在?”
张巧嘴道:“你不要跟我说,我欠你因果,将来当你的奴婢是合理的。我会赚钱给你修庙的。”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说:“你歇着吧。”说着盖上了盖子,张巧嘴失去了意识。
白衣男子看着两个定了身的海中夜叉夫妻,召唤来了龙王,让龙王处置。
……
白衣男子也未回自己的道场,寻至蓬莱岛,见环境不错,施展移山之术,就地起了一座殿宇。
他将张巧嘴放了出来,这时她身上的烧伤因为被那宝器中的灵气所养已经结了痂,只不过这衣衫褴褛,全身是痂的样子十分不雅。
白衣男子取了一张荷叶,扔给了她,化为一袭青衣披在她身上。
白衣男子那宝器还有妙处,张巧嘴现在至少内伤好了大半了,也消去那些极端的情绪了。
她坐起身,掀开袖子,看着皮肤上一个个血痂,有几分强迫症想去挖,但是身为医者,她知道那是最蠢的行为。
“道友,你是何方高人?”
白衣男子道:“知与不知,皆是一念,若论本来,皆属无有。”
张巧嘴想到这话正是他问她何处习得蚩尤法术时的话,她觉得现世报打脸打得太急了。
“那个,你救了我的命,我是想……”
“给我在人间修庙吗?你以为我是佛门那些人?”
张巧嘴说过不当婢女、不求人可是被现世报打脸,这时又一再被怼,她不禁破罐子破摔,说:“要不,我砍一条手臂给你吃。听说,吃了我的肉还是挺补身的。”
白衣男子看着她,说:“你于凡妖自然是大补,于我却没有什么用。”
啪啪,张巧嘴感觉再一次被打脸,甚疼。
不要修庙,又不要吃她的肉,她该怎么报恩呢?说起“报恩”,她不禁想到没本事没担当的穷书生们意淫的狐仙、仙女带着嫁妆来给他们当女奴坐享财富与美人。
难道这位大仙也是穷书生的品位?咳!
张巧嘴看到自己的手臂上的结痂,此时她绝对美不到哪里去了。
她呵呵一笑,目露狡黠之色,说:“道友,你在山中日日清修苦修,千年寂寞孤独,要不小女子来侍候你一回,正所谓良辰美景,风月无边,我也报恩了。”
白衣男子的表情如吃了死苍蝇一样,忽然化出一面有穿衣镜,说:“你先照照,看清楚后再说。”
张巧嘴想过自己现在一定不美,但是没有想过会这么丑。
她左看看、右看看,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她也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子。虽然伤心,她也没觉得天要塌了,她又不是只有美貌的人,她阅历丰富的三百公斤的灵魂才是宝贵的。
张巧嘴看见他嘴角的讽刺,她心想:你要觉得我恶心,那我就恶心恶心你。
张巧嘴说:“道友,我已经这么丑了,像七公主喜欢的董永之类的读书人一定不会娶我了,那我嫁不出去,白活一场,多可怜呀。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送佛送到西,渡渡我吧。来吧,不用客气,咱俩今晚就拜堂……”
白衣男子深吸了口气,说:“张二丫,你再敢放肆,我就让你永远这么丑,甚至比这更丑。”
张巧嘴被直捅心口,说:“我不叫‘二丫’!我……我会取个好听的名字的……”
白衣男子取出一瓶丹药丢给她,说:“你在这儿自己服药疗伤吧。”
“这是你的道场吗?”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说着他转身离去,张巧嘴追出门去,他早已不见了踪迹。
第176章 真香定律
王母在鹊桥观看下界,看到张巧嘴终于从观世音菩萨那出来,便起了杀心。因为张巧嘴实在是得罪得她太狠了,她被张巧嘴毁了金钗,心肝肺都疼。王母自觉对张巧嘴这么好,带她升飞,还收她当干女儿,张巧嘴应当感恩的,可是在张巧嘴身上没有看到半分忠仆的品性,还看到“大恩如大仇”的白眼狼嘴脸。
王母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王母便悄悄到了云头,施法刮起海风,改了海流的方向,让张巧嘴的竹筏往吃人夜叉的海域飘。
她回到鹊桥本要等看好戏,可是天空飘来一片乌云挡了她的视线,等重新看得到下界时,她算出夜叉的下落,可是怎么也算不出张巧嘴的下落。
难道她又被菩萨接回去了?菩萨修为高深,她是算不出人家的行踪的。只有使用灵霄宝殿的乾坤镜,她才可以看到菩萨,但是那样的话,天界的人就都知道她对张巧嘴下手了,而且菩萨也能感受到被乾坤镜窥视。
菩萨若是知道她对他保下的人下手,还窥探了,她不就明着不给菩萨面子?
王母无奈,只有回天宫去。
玉帝也刚忙完天庭的琐事,王母就把事情和玉帝说了,玉帝道:“你怎么也如此莽撞,竟在海上就动手了。观世音菩萨在天界和西方极乐世界都有职位,神通广大,多少大人物都欠他人情,你怎么可以在他的家门口下手呢?”
王母恨恨道:“自金钗毁去之后,我这两年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居然栽在家奴手上,叫我如何甘心?我也是打听到了,观世音菩萨刚好去了西天,我才动手。”
玉帝道:“他去了西天,便算不到了吗?”
王母道:“若是已成事实,算到又怎么样?观世音菩萨会为了一个奴才上天来讨要说法吗?”
玉帝道:“但是你不还是没有办成吗?”
王母叹道:“我看她是被人带回了珞珈山,否则我不会算不到的。”
玉帝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我们是神仙。放到以后,菩萨也忘忆这么一号人了,那么想怎么样都行。”
王母想想也是,这才和玉帝歇下。
却说小七要死要活地坚持当凡人,玉帝王母也是心软,如原来的民间故事所传,玉帝王母下凡偷偷考验董永。其实,他们还不是像张巧嘴一样考验那几点?
通过几道考验之后,玉帝王母不禁对董永改观,他们又见董永拒绝了人间公主的爱慕,一心苦等着小七,小七的儿子已经会走路了,不禁也是心软。
王母再和憔悴的小七谈了一次,小七说:“没有相公,我就算活千年万年也是白活,我没有一分快乐。我愿当个凡人,与相公白头皆老,共赴黄泉。”